然后,这一念头发散之后,我陷入巨大的焦虑和委屈。我开始收拾东西。没有人关注我。没有,还是没有,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我问爸爸,有几点的公交车,爸爸让弟弟送我,弟弟回绝了。
然后,我就陷入难以名状的愤怒,火气攻心。我拖着行李就往外走,他们都蒙了。好奇我怎么了。这些天,我一直都是一个和善懂事的大人,我是每个人的垃圾桶,我用无尽的宽容和谅解面对他们。最后要离开家的这一刻,没有人看看我,他们都忙着手头上的事情。回家的沙漏已经快要滴尽,我是多么脆弱和不舍。
我走了一会,回头看看琦琦在哪儿,原来他一直像个小尾巴一样紧跟着我。妈妈和弟弟也紧跟着我,不停地询问原因。我却说不出口。我那时也有点懵,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知道有4点的公交车,我去了奶奶家等着。然后,妈妈来了,弟弟来了,爸爸来了,他们都塞钱给琦琦,让他买玩具,琦琦纠结着看着我的眼睛。弟弟开车停在外面,所有人劝我,我都没有坐他的车。
那时,压抑着泪水,心痛不已。也有些难为情。我就像一个委屈的孩子,不,就是一个委屈的孩子。对所有人都怒目相对。妈妈送我一个金手链,我不喜欢金,她非得要给我。奶奶在一旁,不停地劝说,情绪慢慢平抚下来,弟弟把他的孩子抱到我面前。弟媳也过来了,我略尴尬的解释说,要离开家了,心情有些不好而已。
爸爸送我一桶20斤的花生油,我怎么也不要了。没有力气提啊。琦琦就把油提到了大街上,爸爸提进来,他又拿出去了。他觉得那桶油是我不要的,而且让我不开心的。
来烟台的路上,泪流不止。情绪慢慢平息下来。定了一家海边的酒店。打开窗户,闻到了烧烤的味道。沿着味道找到烧烤摊,路上看见凉皮店,和琦琦说想吃凉皮。琦琦像个大人一样,让我去买凉皮,他等着烧烤。回到酒店,两个人大吃一顿。琦琦吃的特别多。
在凉皮店里,我坐在木凳子上等着。是一家很有味道的陕西小吃店。原木有厚度的桌子和板凳,加上美食的味道,空气中都闻到幸福的味道。那一刻,我觉得特别舒服,比平时光鲜的办公环境不知好多少倍。那是一种特别扎实的感觉。不远处的桌子,有两个人相谈甚欢,喝着啤酒。
现在已经完全恢复过来,有点难以想象那时我哭闹的模样。不过我还是愿意接受那个自己。此刻,她躲在一个小角落里,等着被我训斥。不怕,我还是愿意抱抱你,不过我还是没有完全弄清你的心意,有点小抱歉。
妈妈一遍又一遍的电话过来,她说临走时,看到我的箱子,竟然没有可换洗的衣服了,她在内疚,没有帮我洗衣服。能听到电话里爸爸的声音,他们在开反省会吧。又不禁地落泪。
越来越感知到,我不能过无意识的生活。这个图片是在朋友的分享里截图来的,一下子就击中了我的心。我的脆弱,我的孩子气,应该包含了更多我自身的内容在里面。我对自己的不肯定,我的怀疑,我的猜忌,我的胆却…在我内心没有生出更大的力量之前,它们先把我包围了,让我轻易陷入情绪的沼泽地。没有力量把自己拔出来。
本来我认为前路一片光明,一览无余。可是最近沉静下来书写之后,却发现那是一片黑暗。黑暗中有未知。我不确保自己能否穿越这片黑暗,不管怎样,我都不能认为它是光明的了。一步一步,摸着石头过河。
刚刚给这篇文字起了一个特别形象的名字:轰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