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时够勇敢 结局会不会改变?
一种情愫错过,一转身就是一辈子的隔膜;一种流年荒芜,再回首发现各有所属。只恨当时太懦弱,可勇敢了,结局又会怎样?
13年前,我16岁,花一样的年龄,在县城一高入读,虽然我学习成绩一般,可相当珍惜父亲花费高额换来的就读机会。我想,我的高中生活应该是,家与学校两点一线,努力学习,做一名好学生。
就这样,我遇见了超,一个个头高高,模样清俊,成绩超好,球技高超的大男孩。
那是2004年上学期10月份,刚开学一个多月的时间,大家彼此之间并不熟悉,排座位时,我被安排到第七排北侧窗口处,那时的我,头发短短,脸胖圆圆,穿着土里土气的衣服,我的身后,坐着超。这个来自农村的男孩安静极了,上课不见回答问题,下课不见玩耍嬉戏,早自习也不见他大声朗读,为什么成绩却这么好。那一刻,只是羡慕。
男女生的友谊往往从请教问题开始,我频频回头向他请教理科问题,即便现在物理仍然一塌糊涂。
不知道从哪一天起,我突然对这个质朴善良的男生动心了,莫名其妙,毫无征兆。突然有一天,我发现,自己好想见他,好想听他说话,好想看他的笑容,好想他圆珠笔划在白纸上沙沙的声音,优美的弧度。
就是那么一天,深秋阳光普照,空气弥漫着法国泡桐树叶枯黄的香气,我跟着同学在教室门前大扫除,透过密密的树叶,可辨湛蓝的天空,刺眼却和煦的阳光。我一边扫地,一边用余光打量超在哪里,在干什么,是否也像我打量他那样在关注我。当我发现他在教室低头整理书本时,我毫不犹豫的冲进教室,泼水,擦黑板。
“小涵,今天够勤快啊。”同学丹丹不怀好意的说,她貌似知道我内心的小九九。我顿时羞红了脸,不知该说什么。手上却没有停止动作。
走到超的身边,“你为啥不出去啊,打扫卫生呢,空气多脏呀。”
“哦,没事,开着窗户呐。”
我不在说话,心里像乐开了花,颠颠的走了。
见到他,对上话,就能给我带来一天的好心情,这算不算喜欢?算不算暗恋?
随后的时光里,暗恋像疯长的野草,占据着我的心,16岁的年纪不懂如何处理,不懂如何表达,不懂如何释怀,一边担心着触犯学校规定,一边担心着被他发现,一边又一厢情愿的默默想对他好。
我开始了记日记,我开始了不跟他聊天说话问问题,开始了试图隐藏小心事。
圣诞节前夕,同桌突然问我:“小涵,你是不是喜欢超?同学跟我说的。”
“没有,没有啊。只是他学习成绩好,走的近一些。”我极力漂白自己。
“我想也是,甭管了。同学爱谁说谁说去。超长那么丑。”
那一刻,我像做过了事一样,抑或被人窥伺了内心,无地自容。
此后,我更加沉默了, 但默默关心着他的心从没改变。我只想默默暗恋着他,不被发现。如果俩人心有灵犀,他或许能知道我的心。是不是很傻?竟然相信心有灵犀。
2004年寒假,我一蹶不振,每天起床想他,吃饭想他,睡觉想着他,写寒假作业也在想他,想他此时此刻在干嘛。寒假时光漫漫,像度过了几个世纪一般,终于等到开学,我迫不及待,早早来到学校。
老师排了座位,我们不再前后桌,我做到了第七排南侧,他仍在第八排北侧。中间的一排像长江黄河,我的余光仍能看到。
那个时候的爱情,你明明觉得隐藏的很好,其实悸动的心,一览无余,你明明觉只有自己知道喜欢的小心思,其实全班同学都知道,只有你自己不知道全班同学都知道而已,当10年后我从别的同学那里知道这些情况时,我惊愕之余,还有悔恨。
就这样小心翼翼过了半年,我们分了班,他在理科快进班,我在文科普通班,每天生活如水般游走,可思念从来没有停止,我唯一庆幸的是,他上下楼,上厕所都能经过我的班,我拼命的想坐到窗户边,哪怕每天只看一眼就好。可是,年少的感情,从来抵不过时间,即便是为赋新词强说愁的自己。
也就是从内心悸动的那刻起,我扎起了小辫,留长发的过程艰辛痛苦,父母每天都在说服我,剪掉吧,剪掉吧,隔两三天洗头,多麻烦,影响成绩,就这样,在父母的日日唠叨中,我度过了长不长、短不短的留发时期。有一天终于发现扎起了高高的马尾辫,内心的激动,恨不得冲进他的班,让他看,看看此时此刻新的我。可惜,即便扎起了长发,昔日的情愫也不可能回来了,它早就随风而逝,只是深埋在我的心里而已。
对超的感情一直伴随我的高中,我经常在想,当时懦弱的我,为什么不表白?宁愿让自己内心饱受挣扎委屈,为什么就不能勇敢跨出一步?至少能给自己一个交代。
或许就是这样的一种悔恨与不甘心,一直到现在,27岁的我,也有了属于自己的另一半,可每每夜明风清时突然醒来,脑海中总是不经意的会蹦出16岁的自己,那个羞涩的、怯懦的、普通的、内敛的女孩,还有那个阳光的、高高的、微笑的、矫健的身影,模糊中,模糊中,渐行渐远又清楚无比。
可是,错过毕竟是错过了,待自己渐渐成熟懂事,那些尘封的往事除了我,谁又会想起呢?谁又会记得呢?但愿有来生,我还是那个羞涩的小女孩,只是请让她勇敢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