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疑人X的献身》:爱如清湖寂默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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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东野圭吾其他的小说一样,《嫌疑人X的献身》里有着烧脑的令人摸不清猜不透的犯罪逻辑,也不乏一段深入内心感人肺腑的真挚情感。这亦是理性与感性的交织缠绵。

他是一潭不喜言语,默默流淌的清湖,为着心中的那一轮曦月,不再流淌,甘为盐湖。

无数个白日当空,他做着让自己郁郁寡欢的事——在自己的世界中教导着一群无法理解数学奥秘的高中生;无数个夜深人静,他在自己创造的世界中不断地推翻证明,孤独地用自己的数学造诣体会生命的存在。

终于,在这所谓“失去的十年”的世界中,他难以忍受未来的迷茫带来的不安与无奈,他不知为何而生,为何而死。他决心用最轻松的方式让自己默默湮于江河——那是一根极为廉价的绳索。可当他将它悬于房梁时,一声清响让他回头,他惊愕,那轮明月的皎洁——只怕这世上再无比这清澈的双眸,比这更绚烂的笑靥了。本是无意穿堂风,却偏孤倨引山洪。从此,他终于甘做一潭寂默的湖。

可月毕竟不总完美如玉盘,当他的那个她失手杀了自己残虐的前夫时,他就已做好了沉于深渊的准备。于是,他化身为迷之X,精心设计了一个让警方难以解开的盲题;他拒绝了其他河流与之汇合——唯一的好友汤川为之犹豫而痛苦不堪。他将一切的罪恶揽于自身,他为自己的明月化作恶龙。

他说:逻辑的尽头不是理性和秩序的理想国,而是我用生命奉献的爱情!天才的他,孤独,冷静而又睿智,可对着她,仿如愚人。他的第一次告白也是最后的诀别,竟是主动把她的手交到另一个男人的手里——如果你过得不幸福,我所做的一切才是徒劳。

他,爱得寂默,痛苦地隐藏着真相。而她,哪怕再走一步便可怀着秘密抓住幸福,却也深知无法体会到真正的幸福感受——那个对她一往情深的“跟踪狂”——石神哲哉,她愧对于他,她无法像他一样心如明镜不带丝毫阴霾。

他对她的爱是隐忍,藏的太深。只能在时钟的束缚中不回头地一直走下去。他沉寂了太久,渐成盐湖;他为她一气倾入大海,卷起惊涛骇浪。

究竟爱一个人,可以到什么程度?究竟什么样的邂逅,可以舍命不悔?为了她,本就与世界格格不入的他深陷六道轮回难以呼吸视听,却依旧将那份爱隐于内心继而成魔,究竟,这值得么?

东野圭吾说:这是我所能想到的最纯粹的爱情,最好的诡计。石神对靖子的感情已超脱了生命。只可惜,身为天才的他爱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一个深知感恩却不敢直面并难以接受这份无言之爱的普通女人。

当她在警局跪在他面前痛哭时,他终于撕破了平静的外表,打破了那份冷静,他如野兽般痛苦咆哮,仿佛要呕出灵魂。这满含泪水的咆哮声,一遍一遍地直击读者内心——辗转千回,回眸百次,终究,她耐不住石神的那份爱;终究,惊涛骇浪后的大海回归死寂。

汤川为他感到惋惜:可惜,你这个天才的大脑,却用来做……这种事。的确,我们都会为石神感到惋惜,为他的人生唏嘘不已。可在那个年代,那个社会,只会有人叹息为了爱情杀死一个人将自己沉入大海不值得,有谁看得到石神心中的绝望和久久渴望不可得的希翼。

我想,爱如清湖寂默时,需要的不是偶尔有石头激入湖中泛起阵阵涟漪,只要那轮明月能够高挂,不论阴晴圆缺,都足以让他满足。

毕竟,有时候,一个人只要好好活着,就足以拯救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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