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何好,今年18岁,但是过了今晚我们应该再也不会和好。
高考结束的那天晚上,我们整个班级都发疯推搡说要通宵胡闹。本身早已准备好的母亲不让晚回家的说辞,但在看到赵照的那瞬间都矜持的收了口。
看到我点头答应,围着的同学都惊呼,“何好竟然答应了,咱们班终于能聚齐了。”
大家都嬉闹说着自由了,解脱了。一遍遍给周围人说,仿佛是美梦来临多说几次才可以确定真实性。我直勾勾的看着你,“赵照,终于我们毕业了。”但是,这可能是最后一次这么近看着你。
今晚的我,特别大胆,不在畏畏缩缩,畏手畏脚。众人举杯欢呼时候我看着你,转战下一玩乐地点时候我看着你,你认真唱歌时候我还看着你。可是你不会注意到,因为你是中心。
明明一片喜气洋洋的氛围,我却忍不住想哭,淹没在黑暗中,彩灯斑驳的转来转去,转到你的眼睛上。那一刻我突然很羡慕灯。因为它曾真切的抚摸到你。而我对于你只是一个连名字都没叫过的女同学。我听你唱了十二首歌,十二首歌像轮回似的,我一直在想如果再回到高一,我还会不会喜欢你。答案是会。我觉得我一定得把心里的话告诉你,不然我会后悔。
我看过好多小说,《致青春》里郑薇在雪地里步步紧逼的表白就追上了陈孝正,《那些年》里柯景腾每天耍帅示爱把沈佳宜收入囊中,《匆匆那年》里方茴接受了陈寻这份横冲直撞的爱情。我为我找了无数论据,只为论证你会接受我这一论点成功率会达百分之九十九。
于是,我鼓起勇气,对你说,“我喜欢你。”
而结果却不像小说那样。不是你拒绝我,只是我自己定位不对。看着你仓皇逃走,撇下我们还是朋友几个苍白言语安慰我。
墙壁映出我的模样,短短的齐耳厚发,黑色眼镜框,满脸洋溢着青春的青春痘。影子在嘲笑我,她笑着说,“你哪里来的勇气。刚才所有论据的女生都是故事的女主角。而你只是一个跑龙套的。”
我叫何好,今年21岁,时间过去四年,而我还是想你。
从毕业那天挥手告别,一点点支离破碎的痛楚就清楚告诉我,我们再也不会有交集。
但是我不相信。我到处打听,旁敲侧击你报了什么学校,我也报了一样的学校。我不担心父母,因为没有告诉他们,最坏的结果就是我妈一边对着外面说我是想家,一边回到家戳着我的脑袋说我真是疯了。
可能我就是疯了吧。明知道这条路是死胡同,我还要用拳头一拳拳以卵击石,更靠近你一点。我不断安慰自己,这有什么,这能怎么样。我和你只不过回到了原点,还有什么比这样更差。
大学生活我花了好久才可以适应。教室里不会有你一声声接老师话茬,看的大家又好气又好笑。而适应大学的方法是我一遍遍写你的名字,就像从前工工整整写在作业上姓名一样。我一笔一划虔诚写你的名字,如果可以,你会不会像从前的作业本一样属于我。
虽然隔着学院专业班级,但知道你的消息一点都不难。你和从前一样,是所有人的难题。上课睡觉,下课打架。不同的是,以前老师会把你丢给我,我是第一,你也是第一。你是我心里的第一,却是他们眼里的倒数第一。这样真好,你对于我来说是独一无二。可是现在再也没有人把你丢给我。
我听说你交了几个女朋友,听说你打架作弊无恶不作,听说你退学。我一直不相信耳朵听到的故事,所以每次听说之后,我都会去看看你。你真拿我当以前的朋友,对兄弟说,这是以前的学霸同桌何好。每次你难过,我陪你喝酒,喝到我满眼繁星在闹,我却只想亲吻你。
即使这样,我还是不能。我只能默默听你埋怨,听你扯东扯西。我只是你的朋友,想要更近一步却不能越距半步的普通朋友。
其实,我也想过,曾经那么多次,如果有一次,我能亲吻你就好了。说不定我就可以如同所有穿越小说,可以一步登上坤宁宫。可是,我没有,我只能默默想你。乖乖女何好害怕孤注一掷之后,连普通朋友的席位也不能留给我。我不安分的活在普通朋友的位置上折腾,我甚至搬着这个位置企图更靠近你一点。
直到今天,你走了。北漂故事有很多,这次主角换了你的名字。我道听途说过太多赵照的版本,分享你的喜悦无奈。
可是,25岁的何好听到你结婚的消息,却不敢参加婚礼。
听说,这几年你胖了许多,也不再像以前那么鲁莽,听故事的人也成了现任妻子。而我只敢从朋友嘴里拼凑你现在的模样。
对于你,我从来都是顺从,但这最后一次就让我任性一些。这一次我真的只能默默想你。
因为你结婚了。我曾经挚爱的少年祝你未来甜美,即使没有我。
虽然你也从来不需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