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 山 社 戏
5月22日,我、大姐和儿子决定去西山看社戏。我来礼县可以说正当其时,刚好这几天礼县好戏连台,前几天在赤土山唱戏,这几天又转到了西山。
我们沿着北关路一直向北走。北关路古树苍翠,人流如织。这里商铺林立,政府机关,学校也不少。显然,北关路是礼县的繁华地带。平时这里的人流量就大,这几天,戏迷从四面八方蜂涌而来。北关路就显得比平时更加热闹。
向北走不远,有一座桥,桥下没有流水,黄泥裸露。我原以为河流断流是南方的特有现象,没想到西部地区河流比南方断得更彻底。我们在桥头向西拐,沿河堤西行。河堤有大理石护栏;河堤是水泥路;河堤上摆了很多临时摊位,或卖玩具,或卖衣服,或卖零食,或卖烧烤,或卖冷饮,或卖香烛。春阳温暖,春风如酥,游人渐渐地多了起来。西山那边的秦腔也隐隐约约地飘过来。
“快点,戏已开唱了!”大姐说。她好像才知道。其实,我早就断断续续地听到了宛转的秦腔。于是,我们加快了脚步。
进了山,真是人山人海,或行,或坐,或立,或蹲;山路上,山坡上,寺庙里,人流如水,热闹非凡。第一站就是纯阳宫,就在山路边。纯阳宫掩映在一片苍翠之中。宫前游人不少,我们没有进去。继续沿山路西行。不久,我们就看见了观音庵。庵前游人很多,善男信女,贩夫走卒,不可尽数;庵前香纸贩子不少;庵前山路下边就是一块空地,空地上有个戏台正对着观音庵。戏台正上方挂着横幅,红底白字:甘肃礼县秦剧团。戏场里人声鼎沸,男女老幼呼朋引伴,兴高采烈。突然,脑海里浮现出鲁迅的名篇《社戏》里的场景:
最惹眼的是屹立在庄外临河的空地上的一座戏台,模糊在远处的月夜中,和空间几乎分不出界限,我疑心画上见过的仙境,就在这里出现了。这时船走得更快,不多时,在台上显出人物来,红红绿绿的动,近台的河里一望乌黑的是看戏的人家的船篷。在停船的匆忙中,看见台上有一个的长胡子的背上插着四张旗,捏着长枪,和一群赤膊的人正打仗。双喜说,那就是有名的铁头老生,能连翻八十四个筋斗,他日里亲自数过的。我们便都挤在船头上看打仗,但那铁头老生却又并不翻筋斗,只有几个赤膊的人翻,翻了一阵,都进去了,接着走出一个小旦来,咿咿呀呀地唱。
可惜!我没有迅哥儿幸运。他看了戏,至少见过铁头老生打过仗。我们来的不是时候:演员们正在休息。我们只好去拜观世音。观音庵里香雾缭绕,烛火摇曳,纸灰飞舞;善男信女络绎不绝;主持轻敲钟磬,便梵音悦耳;每间房屋不大,皆贴隶书对联,庄严静穆。我们点烛,烧纸,焚香,祈福。
虔诚地拜过观音后,我们继续西行。游人越来越多,真是摩肩接踵,挥汗成雨;山风阵阵,略带凉意;山树吐绿,令人心旷神怡。前面是关帝庙和文昌阁。我们依次拜了关公和文昌君。
游完西山时,已是夕阳在山,人影散乱。我们作别了西山的云彩,也作别了西山的社戏。北关路上,我隐隐约约地听到了悠悠的秦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