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家归来,从另一个世界归来

另一种风景

印象里这是第一次元旦回家,那么应该也是第一次元旦的时候,一年里的第一天,从家归来。

归来,归来自己工作的地方,这个自己生存许久,奋斗许久,彷徨许久,也留恋许久的地方。

下了火车,辗转地铁,重新踏上地面的那一刻,一种荒凉的孤独感油然而生。那是一种内心的颤动和孤立无援。

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没有人在等你,没有人会来接你。

从一个家到另一个家,伴随着父母的送别和凝视目光。

每次回家,都会感觉时间被延长了,除了地点的转换外,和父母的交谈更是一种额外内容的输入。这次回家,在即将走的前一天,和母亲不知不觉聊了很久。从我的事情谈到了她自己遇到的一些事情,那些让我吃惊的事情。

我一直以为生活是风平浪静的,或者,在父母这个年纪的时候,所过日常应该是平平淡淡的。但是事实最爱做的事就是打破自己的想象。我抱着母亲,不停安慰,心里也在掂量自己。

从前我都是被隐瞒的那个人,哥哥姐姐的结婚,老人的离去,我永远是最后知道的那个人。而今,从刚才那刻开始,是母亲和姐姐也为曾提到的事。

因为姐姐成家了吧,每次回来的时候姐夫也在场,这次也是,见到姐姐很寻常聊着天,却没有了从前的那种不舍,只是异常珍惜这几个小时家人终于团聚的时刻。之后,姐姐一家人走了,屋里又变冷清,母亲和我对坐,和我交谈我的一些想法。

我把心里想的种种决定包括迷茫全部托盘而出,也许母亲也谈到深处,也和我说了很多。

人到老年,最讲究顺其自然,但是也因为走到了此处,最能对身边相处的人做出判断。有的人让她寒心,有的人让她欣慰,这些情感的冲击,她没有办法平平淡淡,顺其自然。

每个人都需要倾诉,正和我自己一样,我的心里藏不住事情,每个人都是。一个肯倾听的对象是那么的弥足珍贵。

我又离开家了,心里发誓不愿意再让母亲受任何的委屈。

我又离开家了,从那个不断思考生活意义的地方,回到了这个需要每日劳作的地方。

父母都有退休金,每天喜欢做的就是看电视和锻炼身体,喜爱出门转转,喜爱两个人互相揉揉肩。偶尔也会审视自己拥有的,看看哪些还是孩子可以用得上的。

我有自己的工资,不是很稳定的工资,不是很自由的工资,甚至不是很高的工资。我也在想办法让自己过得好一些舒适一些,还想自己可以买哪些东西送给父母。

生活,一下子变得异常的柔软,没有什么远大的计划。

刚才脑子里慢慢回想自己假期回来要做的事情,居然那么多,那么的快节奏,心里顿时很不适应。我到底想去哪里呢,想做什么呢?

新年快乐的祝福没有发给任何同事或是同学,都是那些偶然相遇的人。那些偶然相遇的人,会在我的生命里存在多久呢,不知道,用母亲的话说,顺其自然,不要太强迫自己,强迫别人。

从家归来,那个异常柔软的世界,再次来到了自己的现实中。还会继续挤地铁,还会继续加班,但是,自己的心里会放松很多了吧。自己尽力就好,自己开心就好,那些所谓的失败,所谓的不堪,也是自己身上的记号,说不定,其实还是一个有趣的故事。

到我老了的时候,我会不会和父母一样呢?也许不会,难以想象。但是有一点应该是相同的,都会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轻松一些,开心一些。这些,也许才是生命里最重要的追求。

现在,我还是有很多的东西放不下,看不开,我的世界总是喜忧参半,还是会有孤独感,荒凉感。我想,这样也挺好,丑也可以是另一种美,荒凉也会是不一样的风景,我挺喜欢现在的自己,还要继续向前走,继续更喜欢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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