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是写不出诗的
想谋划些什么,使我的周遭环境变得生机勃勃。
灰暗的墙,逼仄的过道,生硬机械的钟。
兀的发现,我居住场所和工作的周边并无有生命的物件。
我发誓要走一段路。
此时,我怀里抱着厚厚的一叠材料,半靠在座椅上,紧身的白色衬衫用两粒纽扣束缚住我微微发福的腹部,让我看起来不是那么的“大腹便便”。我挺直腰,尽量吸气将身体紧绷,维持商务精英的范儿。
人原来在一个初次踏足的场合必定是紧张的,无论你做了多少充足的准备和精心的策划,聚焦在镁光灯下,还未吐出半句台词,就已经吞掉了几大口口水,颤抖的喉结将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在江南城市生活了好多年,早就褪去了原有乡土的烙印。女孩子还好,对于身为男儿身的我变得有些文弱,再怎么健身运动也无法找回强硬果决的精神作风,语气声也从爽朗的“哈哈哈”变成了“哇”、“伐”等。
能让我继续留在这里,并苟延残喘的有两种心态,一种是不要命,另一种也是不要命。
这两种心态像一张狗皮膏药,明知没用,却又忍受不了撕扯掉的火辣疼痛感,用夸张的坚持来聊以自慰。
回程的时候,特意没搭地铁,叫了辆人力三轮车,载着我去观前街买了一杯芒果奶茶。选奶茶的时候,我跟大部分人一样陷入了一个谜团——为什么杯子是有中、大和特大的型号。
想跟罗老师一样狠狠的扇自己几个巴掌来跟服务员争论其实这杯子分别是小、中、大三种型号,望着标准服务式的笑容,我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没人拉着,很难下台。
前段时间,酒后跟朋友讨论创业。他说,其实在我们这种渣的创业者身上啊,没改变世界那么高尚,能实现一丢丢财务自由就行咯。另一个说,世界变不变和我们没关系,可我们却一直被世界改变着啊。
在我看来,他们所说的还是有所保留的,创业这条路九死一生本就是定律,我们找所有的理由和借口来敷衍我们失败的事实,将不努力的问题推脱给社会和背景,含着酒含糊的咒骂那些“有钱有势”的“幸存者”,却没有人敢承认是真的羡慕那些创业浪潮下活下来的人。
大伟离开这个城市的时候给我发了条微信,很简单,“看来呀,你我皆是凡人。熬不住了,我先撤了。”附带一张在理发店的自拍。
本想跟他告别,举行一场仪式,不论是喝酒,还是摔瓶,然后半扯着领带,像电影里面那样,体面、洒脱。
仔细一想,他口中的“凡人”是没有资格享受这些标签的。
我回了句,“发型真帅,适合你。”
大伟走的那天晚上,我躺在阳台上,一只脚搁在茶几上,以最舒服的方式填满藤椅的凹陷处。
月亮从云里探出头,羞涩地似个待嫁的姑娘。云层像个地狱恶魔派出来的鬼魅,四处搜寻月亮遗落的光辉,不给人间留下任何一方圣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