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M国的一个十分寂静的小村庄,似乎从来就没有人记得过它,就连战争,都曾将它忽略。这里户数不多,只有三十来户,其中,有十几户是聚在一起的,其余的,都分散在周围的丘陵上。这里离镇上不远,隔着几座丘陵,不到十分钟路程。
我叫卢飞,是村里面十分普通的一员,也是常被忽略的一员。我弟弟叫卢虎,在大家眼中,常重视他而忽略我。我们年少时父母就不知所踪,与爷爷相依为命,后来,爷爷去世了给弟弟继承了一颗蓝宝石,据说是八克拉一卡蓝宝石,价值连城。而我则继承了老房子爷爷说,这颗蓝宝石只有在危机时刻才能动。
村里都是一色的传统民居,除了大小和内部略有差别外,其他的基本一样。弟弟家住在一个山丘顶上,上面只有三户人家,一户常年没人,一户已经搬走。他家离山下最近的一户也有近百米,中间是大片的果林。而我家住在山脚下,离他家一百多米。
他前几天发信息给我,说要去什么地方旅游,可能要一个多星期才能回来,让我常去他家看看是不是有进贼。他虽然说锁了门,但他家的侧门,通过一个小技巧就能打开一个一人宽的口子,他忘带钥匙时常这样进去。这个方法,除了他,只有我知道。
晚上,因为害怕 ,所以带了把猎刀在身上,我连门口都灯都没有关就出去了。
刚走到一半就刮起大风来,我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腰上的猎刀。
走到他家附近时,发现不对劲,屋子里闪了几下光,就闪了几下。我关掉手电,拿起猎刀摸了过去。里面的人似乎也发现了我,光不闪了。
我摸到侧门下面,蹲了几分钟,里面的光又闪了几下,我刚想轻打开侧门,天空中就下起大雨来,雨点击打瓦片发出噼啪的声音。我借着雨声的掩饰,轻轻打开侧门,钻了进去。里面的光不闪了,而是直接从弟弟房间里面漫出来,静静地,直直的。
气氛又紧张了许多,心跳声在我的耳边回响,我握猎刀的手,又紧了几分。大雨之下,屋子里又静得出奇。一种压抑的感觉如潮水般向我涌来。
外面的雨又大了几分,雨滴冲击着瓦片,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仿佛冲撞着我的灵魂一般。我轻走到房门口,半蹲那里,轻轻的推向门,门没锁,是虚掩着的。我又用了更大的力气把门推开,这时我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在那一秒甚至忘记了呼吸。看到摆在床上,正对着门的手电,眼睛被刺痛,我才发现不对劲。可是我已经由惯性向着房间内踏入,想退已经晚了,只能急忙站起身来。
一张椅子重重地摔在了我的左肩上,而我拿刀的右手放在了身后,没来得及拿过来。紧接着,一个黑影向我冲了过来,手直接掐住我的脖子,我还没反应过来刀就被这撞击卡到了身后。后来我压到了灯的开关,把灯给打开了。我看清了他的脸——高诗杰,那个村尾独居的混混。
“高诗杰,你个混蛋!”我挣扎着说。
他比我高半个头,而且比我强壮。
“哟,卢飞,你也惦记着你弟的宝石啊,看来传言是真的啊!怪不得你蹲半天让我来找,是想威胁我拿宝石吧!但你现在落到了我的手上,算你倒霉!”他死死地卡着我的脖子。
我拼命的扭动身子做挣扎,脸已经涨红,就在我眼睛都发花的时候,拿刀的右手挣脱了出来,不顾一切的向他身上挥舞。他松手的时候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向他狠狠地一脚,我挣脱了出来,瘫坐在地上,闭着眼睛大口的喘息着。
我缓过神来的时候,高诗杰倒在床脚边上,衣服上到处是血,十分狼狈。我又看了一下自己沾血的手和刀,彻底的慌了。
我不敢去碰高诗杰,从他尸体边上拿了床上的手电,关了灯。我害怕别人看到我身上的血渍,又把弟弟放在客厅的那件灰色的雨衣拿走了。
我急忙的从侧门钻了出去,也顺手关上了门。
我披上雨衣冲到雨里,脑中只有一个想法,逃离!
雨越来越大,仿佛要将黑暗中的一切吞噬一般,豆大的雨水把我的脸砸得生疼。
跑了十多米,我怯怯的回头望了一眼屋子,窗子像黑色眼睛一样,恶狠狠地盯着我,还闪了几下光。
我被吓坏了,头也不回地向家里跑去。
我回到家中,立刻跑到浴室洗了个澡,把之前穿的衣服裤子都扔到了火炉里,我拿起雨衣时,里面掉出了一个小东西——是蓝宝石,我的心里好像被什么撞击一般,身上像被电了一下,我更加慌乱了。
在烧完衣物后,看着剩下的火焰,我把蓝宝石也扔了进去。
一个晚上都没有合眼 ,满脑子都是高诗杰死前血淋淋的样子,到了临近中午还缩在床上。
“卢飞,卢飞,在不在,你看你家黄毛狗都饿成什么样了。”我听声音,是邻居陆南。
“哦,来了。”我无神的起床开门。
我打开门,他紧盯着我游离的双眼,“哟,一宿没合眼,是不是有心事,又看上哪家姑娘了?”
我没做声,没想去理他。
“你弟家里死人了,是高诗杰,满身是血。”
“嗯?”我惊了一下,瞳孔缩了一下,神情不由地紧张了起来。
“今天早上,你弟妻的侄子韩泽到你弟家,发现侧门上的血迹,就撞门进去,发现了高诗杰的尸体。”陆南说着他了解到的情况。
“啊啊啊,这…这样啊!”本来还想今晚再去清理一下现场的,但没想到尸体那么快就被发现了。
“这和你关系不小吧,昨晚八点半我可看到你急匆匆的跑来,你身上的雨衣好像还是你弟家的吧!”
“啊!”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我缓了一会儿颤抖着说:“陆南,昨晚我把高诗杰砍死了,我会不会赔命啊,帮我,我不是故意杀他的,他先动手的……我该怎么办,帮我跑吧……”我都快要哭了。
“巫令大队长已经带人到你弟弟家了,他让我来叫你。”陆南叹了口气。“到时候说实话,他怎么问就怎么答,你放心,你说实话我还可以保住你。”
我只好同他一起前去。
下了一夜的雨,空气十分清新,却丝毫没有冲净我脑中的混沌,好像早已经放晴的天,又逼过来一大片黑云。
我和陆南一路无话向卢虎家走去,路边的野草还滴着昨夜残留的雨水,仿佛在向我哭诉什么。
房子外面围着警戒线,警戒线外围都是凌乱的脚印,显然之前有很多人围观。警戒线内只有两行带泥的脚印,方向相反,显然是只有一个人未处理脚印进去过。
我们到的时候,有四五个警员在忙活着,有一些村民在围观。
大队长在警戒线外的角落思考着,两个警员从屋子里出来,向巫队长摇了摇头。
“你们两个,去后面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巫令指着那两个警员说道,随后又看向我和陆南。
就在这时,法医从屋子里面向着巫队长走了出来,边走边取下手套“死亡时间为昨夜零点到凌晨一点,多处刀伤,死亡原因初步判定为……”巫队长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报告大队长,后面又发现一具尸体!”一个警员跑过来说道。
巫令皱了皱眉,指着两个警员“你们两个去拉警戒线,然后打电话到镇上让增派人手维持秩序。”又对法医说“你先去看看。”
法医会意的点了点头,往后面去了。
“你们两个,过来!”巫队长把我们带到了角落,没人注意的地方。
“卢飞是吧,昨晚你去干了什么?”
“我……我没有……没有干什么……”我十分紧张,简直到语无伦次。
“说实话,不然没人能帮你。”陆南对我冷冰冰地说道。
我眼前冒出好多黑色斑点,脚一软,瘫坐在地上。“昨晚,我受弟弟嘱托,到他家看看……但没想到杀了人……”我把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
“人应该不是他杀的,高诗杰死亡时间是凌晨,他八点就回家了,这我可以作证。他回家的时候,门口的灯是亮着的,我看得很清楚。”陆南说道。
“嗯,你先回去,明天到镇上做笔录。”巫队长刚说完话,法医和一个警员就过来了。警员和大队长眼神交流了一下,巫队长点头示意他可以说。
“据镇上警员辨认,死者名叫薛富,男,二十九岁,独居。”法医接着说道:“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凌晨一点到两点,致命伤为钝器所致”
“陆南,你有什么看法。”巫队长问道。
“可能是凶手在卢飞砍伤高诗杰后来到卢虎家,逼问高诗杰宝石的下落,被薛富看见,顺手杀了二人,然后将薛富尸体搬出想掩饰什么,或者说是追薛富到后面林子里将他杀死。也可能是卢飞砍伤高诗杰后,薛富发现了受伤的高诗杰,逼问得到了宝石,然后勒死高诗杰。在跑出去的时候被另一个怀同样目的的人撞到,然后死在了那个人手上,宝石也被抢,那个人则借着雨势跑掉了。”陆南皱着眉说道。
“第一种比较靠谱,至于为什么,我说不清楚,感觉是这样。”巫队长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
“嗯……大队长,我能去薛富尸体那里看看吗?”
“可以。”
“卢飞,你等着,我马上回来。”说着,陆南向警员借了副手套就向现场奔去。
我望着天空,天边原来只有几丝的黑云,浓重了些许。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陆南回来了,眉头紧锁。“卢飞,我们先回去。” 我屁颠屁颠的跟在他身后,向家的方向走去。
“陆南,你是怎么知道高诗杰死因的?”我问道。
“我接触过高诗杰尸体,在韩泽发现尸体后就打电话给我,并且报警,我在警察来之前就检查了尸体,当然,我并没有破坏现场。尸体上有多处刀伤,集中在胸口和手上,看似狼狈,但是不深,不致命。尸体手脚都有勒痕,脖子处的勒痕十分明显,而且指甲缝中有皮肉组织,死前应该异常挣扎,死亡时间法医也说了是凌晨左右。 ”陆南说道 。
“你是怎么知道那么多的,怎么做到的?”
“难道你忘了我以前是干什么的的吗?”
我因为过度紧张,居然忘了他的身份。
陆南年幼丧父,母亲不知所踪,十几岁就跑去美国和经商的叔叔住在了一起。他叔叔家也非常富裕,让他读了一所比较好的大学。他本来就十分聪明,刚读完大学就当了侦探,借着叔叔的资金支持,开了一家侦探事务所。他两年内连破数桩奇案,从名不见经传到小有名气。
后来他叔叔的公司因为一些不为人知的原因倒闭了,而且欠下了一大笔外债。而他几乎所有赚来的钱都投到了他叔叔的公司,公司倒闭后他血本无归。
而他叔叔也不知所踪,经常有他叔叔的债主找到他,他受不了这接二连三的骚扰,逃似的回了国。三年前落户村里,成了我的邻居。
“有一个问题我很奇怪,我那么重要的证人,甚至有可能是犯罪嫌疑人,为什么让我明天再去,不是应该今天就去做笔录的吗?”
“我向巫队长提的建议,我觉得有些事情你到警察局说不出来,私下谈更容易解决问题。而且,我发现巫队长今天有点特别啊。”
“哦……哦…”我听的云里雾里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等下去我家,你重新说一下事情经过。”然后陆南就带我去了他家。
到了他家后,他从卧室里面搬出了架子,白班,水性笔什么的,然后又抱着本笔记本出来。
“好久没用到这些老伙计了。”他微笑道“你再说一遍事情经过吧,仔细点,别放过一丝细节。不用着急,你现在基本上已经摆脱嫌疑了。”
我重新讲了一遍事情经过。他思考了一下,问道:“你说你到门外的时候里面闪着光,那你进到房子里面还闪着吗?”
“还闪着,客厅方向,不过就闪了两下,然后就是房间的光直接照出来了。”
“那你和高诗杰打斗过程中,他说过什么奇怪或者异常的话吗?”陆南边记边说。
“他说我蹲半天了,当时我没觉得什么,但是现在想想很奇怪,我在门外最多蹲了三分钟。”
“那么说,屋子里绝对不止高诗杰了。”
“嗯……”
“在你进去之前,屋子里就存在着至少两个人,一个是高诗杰,一个是薛富。至于还有没有其他人,暂时不清楚,他俩谁先谁后也不能确定。有一点可以肯定,高诗杰知道有人在暗处,但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有多少人。
他只能躲在房间里面,想找机会走,而薛富或者他的同伴看到你来了,就想借刀杀人。他们引起高诗杰注意,又引你进去,他们知道你进去的话,必定和高诗杰缠斗,这样,他们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
我深吸口气,看着陆南。
“你说你出去以后又看到卢虎家里面闪了几下光,确定只是在高诗杰倒的房间吗?”
“不止,虽然当时我非常紧张,但是我记得很清楚,绝对不止房间里面闪光,客厅也有。”
“你关门了吗?”
“关了,当时我虽然很害怕,但还是关门了。”
“嗯,那么一切似乎都说得通了。”
“那个,陆南,村里面死人俩人,按理说村里面的人都要被怀疑,但是我看大队长的样子,似乎一点也不怀疑你,而且还非常信任呢。”
陆南向我挑了一下眉,得意地说道:“昨晚八点这样我就和他视频下棋,下到快十二点,然后又辩论法律到凌晨三点,我可有着充分的不在场证明呐!”
我站起身来,走动了一下,似乎还忘了什么。我走到电视柜旁边,发现了一个东西。“陆南,这是什么?”我指着一个头戴的东西问道。
“夜视仪,我叔叔送我的,军配,国内可买不到。”
“那么厉害啊……咦?这个饰品你还留着啊,我还以为你早扔了呐。”我指着一个蓝色玻璃饰品说道。
“哈哈,那当然,这可是我到这个村里的第一件礼物啊,你当时还说它很像你弟弟的蓝宝石呢。”
“我想起一件事,该死,我把这件事情忘了。”我一拍脑袋,把宝石已经到我手上的事情告诉了他。
“嗯,带我去看看。”陆南淡定的说道。
我带陆南到家中,把炉中衣服的灰烬扒出,灰尘扫尽都没有宝石,只有一坨硬化的沾满灰尘的蓝色糊状物静静地趴在角落。
“这肯定是假宝石,真蓝宝石的熔点是2050℃,不可能那么容易就融化的。”
我看了他一眼,他平静的点了点头。“你先休息,明天到警察局一切照实说。”
第二天一大早,陆南就带着我到警察局做笔录。做完笔录我就到医院检查了一下,然后随着陆南回了家。陆南告诉我,我砍伤高诗杰属于正当防卫,不用负法律责任。但是我现在任然是嫌疑对象,会收到一定的监视。我可不管什么监视不监视的,只要证明我没杀人,我没罪就行了。
快到家的时候,陆南对我说“巫队长很特别啊!”
“什么意思?”我不解的问道。 “没什么,感觉而已。”他笑道。
“你该不会怀疑巫队长吧,他住县城里,从镇上到县里,来回最快也要两个小时呢,你不是一直都和他视频嘛!”
陆南笑而不语。
巫队长是镇上警队的队长,家住县城,虽说是近郊,但他家里和附近也有不少摄像头。
我家和陆南家几乎是贴着的,他家前后门都有摄像头。
我回到家中,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该干活干活。感觉我已经脱离了案子,可天边的那片黑云久久不散,还越来越重。
案子十多天没有丝毫进展,县里面十分重视,又重新组建了一个专案组,由一个十分严肃的高级刑警厉奇负责。
我的弟弟卢虎也像人间蒸发一样,电话也不接,短信不回,网络不上,四处寻找,也没人知道他去哪里了。后来我去报了案,我弟妻的侄子也跑去找了,不过他并没有和我太多联系。
厉奇警官了解情况后,直接去找了陆南,陆南出示他与巫队长的聊天记录作为不在场证明,只是在凌晨一点的时候巫队长说要洗澡,所以断了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正好是薛富的死亡时间。但陆南出示的监控表明,他当晚并没有出去。
厉奇警官找到了巫队长,巫队长提供监控证明,他晚上七点就到家,一直没出去。只是在早上因为线路的原因,监控停了大概十分钟(巫队长家的监控没有备用电源),那时正好巫队长妻子起床上厕所,然后让巫队长修好了线路。
他们虽然说都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但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面,我和陆南被厉奇警官多次询问。
其中,我的嫌疑最大,被询问的最多。我亲自参与了此事,而且也是目前已知最后见到高诗杰的人,我也没有充分证据证明我回家后就没有再出去,我穷,没有钱装摄像头。
后来经过法医的检查,高诗杰指甲缝中有薛富的皮肤组织,而薛富手上确实也有被抓挠过的痕迹,两者完全吻合。证明了薛富就是杀害高诗杰的凶手。我又被列入了杀害薛富的嫌疑人名单内。
又过了几天,陆南一大早就拿了两把铲子来敲我家门。“卢飞,起床了,我带你去挖宝贝!”
我打开门,揉了揉眼睛,“什么鬼,想让我帮你翻土就直接说,什么挖不挖宝的。”
“赶紧洗漱,早饭不用煮了,去我家吃。”
他把铁锹扔我家门口,然后过去了,我洗漱完也到他家去草草的吃了早餐。
“什么宝贝?”我扛着铁锹边走边问。
“凶器!”
我顿时怔住了。
“边走边说,停下来干嘛!”
“意思说,知道谁是凶手了?”我一脸疑惑的跟着他。
“差不多吧,就是证据不足。”
“谁啊?”
“你啊。”他一脸坏笑地说。
我愣住了,怔怔的看着他。 “紧张什么,开个玩笑,走啦!”
我又一脸懵逼的跟上了。 “凶手是巫令。”陆南说道。
“什么!”我难以置信。
“巫令和薛富的关系可不一般,薛富这小子可是被巫令逮过好些次呢。他的把柄或者什么利益诉求之类的,巫令可是一清二楚啊。而且薛富尸体的地方也不是第一现场,因为薛富是后脑被钝器一击致死,按理说基本上是伏在地上,而他的尸体则是仰面朝上的;况且他鞋后跟里面有大量泥,明显是被拖动过。
他身上的伤痕除了高诗杰的抓痕也没有什么了,如果是林中被偷袭,他不可能没反应,要么反击要么逃,或者挣扎,他的尸体都没有体现,必定是熟人作案。你还记不记得发现薛富的那天,巫令表现的很镇定,好像就在他意料之中一样,而且没有太多关心尸体,注重听你讲故事,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但是巫队长有充分证据证明他不在现场啊,从县里到镇上最快也要一个小时,来回时间就对不上,根本不可能和你视频的,而且他不是已经提供监控了么。”
“从县城到镇上要一个小时,但是从镇上到村里小跑最多五分钟。监控证明有个男人回了家,但画面模糊,且没有正脸,也有可能是别人代替巫队长。他和我视频是没错,但你要想到,和我视频是可以在镇上的,而且只要书房一样就行了。
他家住郊区,有一些监控,可只要细心,完全可以避开,只要避开那些监控,他可以悄无声息的回家。别忘了,他家监控可有十分钟的断电真空期,十分钟足够人进出好几次了。”
“那你怎么知道是巫队长杀了薛富,而不是他让人来,或者说别人杀了薛富呢?”
“我看到的。”
“嗯?那不是没出门嘛!”
“二楼,从你家走的,我们的房子几乎贴在一起,从窗户很容易过去。”
“怎么可能,我怎么没有发现!”
“得了吧,那晚你吓成那样,别说进你家,就算直接搬东西怕你都没有反应。”
我挠了挠头“也是啊。”
“当晚我潜到卢虎家附近,看见里面闪了几下光,便知道有人,本来以为是巫令。但没几分钟林子里就又过来一个人,他打的手电在暴雨中光线非常弱,只能照见他身前一米多,要不是我带着夜视仪,可能要等他走到我跟前才发现,我见那身形像巫令,于是躲远了些。”陆南顿了顿,我才发现已经到卢虎家后面的果林了。
陆南转了半天,找到了几棵果树,指着地面说:“应该就是这附近,上次大雨把痕迹冲干净了,但这几块相对新一点,挖一下。”
“那后来呢,巫令怎么样了。”我边挖边问。
“然后巫令站在屋檐底下,没几分钟,就出来一个人,从楼上跳下来的。然后两个人又在交谈什么,因为雨太大,听不见。后来巫令双手放在口袋里,左手拿出了一个什么东西交给了那人,也就是薛富。薛富拿着那东西,向右转了一下身,照着手电仔细的看着,然后巫令右手突然抽出,朝着薛富后脑狠狠一甩,他就倒在了地上。
巫令在薛富身上摸索了一会儿,然后就把他拖到了林子里。我看他往这边过来,就慢慢地向一旁退开。我退到比较远的地方,看着他在林子里面鼓捣好一会儿。巫令又朝我的方向走来,无奈之下我只能离开回去。”
“他给的是宝石吗?”我问道。
“应该不是,他后来才到,不会拿到宝石,我想是毒品,薛富可是有吸毒史的。他在这附近鼓捣了好一阵,应该是藏凶器。”陆南边挖边说。
“那你是怎么知道巫令会来杀人的?”
“高诗杰密信给我,信上说巫令要他去偷宝石,就在本月的第一个雨夜,具体威胁理由他没说,只是说他可能遭遇不测,让我帮他擒凶,还附了一张巫令手迹的密信‘本月第一个雨夜,卢虎宝石,我接应,不去,后果自负,看完即烧。’本来只是觉得这是个恶作剧,但是巫令找我视频我就觉得不太对,在凌晨巫令下线后我就跑到这附近蹲着了。”
“他们怎么知道那晚会下雨的,我去的时候没下雨,到了以后才下雨的,完全想不到。而且高诗杰已经在里面了,他们又是怎么知道会下雨的?”
“我说大兄弟,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天气预报?”陆南白了我一眼。 “嘿嘿。”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锵!”一声刺耳的响声过后,我明白我挖到了什么。我刨开泥土,是一个二十公分的羊角锤。
我刚想拿出来,“别动!”陆南呵住了我。他从兜里扯出一个黑色的袋子,然后包住羊角锤将羊角锤收进袋子里。
“但愿你刚才挖土的时候没有摸到锤子,没留下指纹,怪我,应该提醒你的。”
“啊,我……该不会真留下指纹吧。”我被吓了一跳。
“留下指纹应该没事,警察不会怀疑你这个新指纹的,就怕你破坏了原来的指纹。不过……这锤子好像不对,不像是凶器。”
我看着他在那里嘀咕,正巧我旁边有一个直径三十公分这样的石头,于是坐在上面嘀咕了起来。
“不对不对,这不应该是凶器,到底什么地方错了?”陆南看了看我,又拿起装羊角锤的袋子,“那钝器没有那么大,绝对没有……”他突然转过脸来,死死的盯着我“起开!”
我被他吓住了,没缓过神来“什…什么?”
“从石头上下来啊!坐着干嘛,把石头搬开啊!”
“啊…啊?哦……”
我立刻从石头上下来,动手搬动了石头,石头不大,但很沉,搬开挺费劲。
搬开石头后,发现下面的泥土很疏松。
“挖,小心点,看到东西别用手直接碰,我来弄。”
我把泥土挖开,果然有一个红色的东西在泥土里。
“破窗锤,应该没错了。”陆南又扯出一个袋子,将破窗锤包好拿了出来。然后带我到镇上,找到了厉奇警官,将东西交给了他。厉奇警官拿到证物之后立马带人奔回县里化验。
我也算松了口气,可是卢虎依旧没有消息,去找卢虎夫妻的韩泽也没有消息。
天空的乌云又浓了一些,只是阳光时不时撒在我身上,本来应该感到暖和的,为什么我感到更多的是凄冷,好像,我失去了什么。
在一个云量最少的早晨,我接到消息,巫令已经伏法,被抓到了看守所里面。目前已经交代杀害薛富的事实,但没有提到宝石,貌似对宝石毫不知情,而韩泽也依旧没有行踪。
望着这很久没有完全晴过的天,心中无尽的压抑,只身一人,到了县城了。不知怎么,就到了看守所不远处,心血来潮,索性,见一见巫令。
傍晚,我见到了巫令,他身穿囚服,戴着手铐脚镣,精神萎靡,一脸胡茬,双目无神,显得十分迷茫。他见到我以后,两只眼睛简直是要放出光来,好似心中又然起了无尽的火焰。他鹰似的眼睛盯着我,好像看到了期待已久的猎物,我感觉在他面前我是透明的一样。
“来了,想问什么就问吧,我有你最想知道也最不想知道的回答。”电话里,他沙哑的声音扎进我的耳朵里,我的脑袋嗡了一下,怔了几秒钟。
“卢虎,在哪。”
“死了。”
巫令的话像一根冰冷的铁棍狠狠的敲了一下,又像一个满是冰碴的气球在我的心里炸开。
“不可能!你胡说!”
“高诗杰杀的,尸体一个还在他家的菜地里!”巫令的话虽然沙哑,平静,但在我的心里,就像炸雷一样,我不敢相信他的话。
“不对,如果真是这样,那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等你问,或者判了再说,兴许能减几年。”
我没有再听他说太多,把电话撂到一旁,离开了。我觉得很可笑,又很害怕,又不得不相信。我拨打了厉警官的电话,他正好在城里,于是立马带我到局里做了笔录,采了DNA,还当即让镇上的警员去封锁高诗杰家。
鉴于天色已晚,厉警官驱车送我回家,并且还带了一些干警一起去高诗杰家取证。
到了镇上以后,他告诉我,镇上的警员已经去勘察高诗杰家,问我要不要也去看看。我说,送我回家吧,但愿什么都没有。他嘴角抽动了一下,拍了拍我的肩膀,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回家以后,我没有将事情告诉陆南,因为在看守所里,我刚撂下电话,里面就传来了微弱的声音“注意陆南。”
第二天,我接到了厉奇警官的消息,警方从高诗杰家的菜地里挖出了两具尸体,经过连夜的DNA对比,确认是是卢虎夫妻。
我挂断了电话,脚一软,跪到了地上。我崩溃了,我哭不出来,我在笑,我笑这个世界为什么这样对我,我就这一个弟弟。我不敢哭,我怕卢虎看见我这样,不像是一个好哥哥。
后来,警方让我去认领尸体,我看到高度腐烂的尸体后,当即呕吐了起来。后来,我同意了警员的建议,在验尸完以后将尸体火化。
我回到家中,发现陆南在我家门口等着我。
“你之前去找巫令了?”
“嗯。”
“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弟已经死了,现在这成了我的家事,我不想再去劳烦别人了。”我红着眼,低着头从他身边走过。
“那你弟弟尸体被发现,也应该通知我一声啊!”陆南神情激动了起来。
“抱歉,我想静静。”我打开门,坐到了椅子上。
“节哀。”陆南没有过多纠缠,回去了。
他走开后,我最终还是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在无尽的悲痛中,我用仅有的一些积蓄,把卢虎的丧事办了。
后来的半个月,我脑子了全是线索,尸体,巫令的话,我陷入了痛苦的焦虑,一直处于失眠与不安,而村里面,镇上的闲话和讽刺,也让我无所适从。我快疯掉了。
后来,在与厉奇警官的联系中得知,警方在高诗杰家中找到了其杀人的凶器,以及其他的一些证据。不过,这些我都不想再去纠结太多了 。唯一让我感兴趣的,就是巫令因为态度比较好,处罚又减轻了一些。
案子依旧没有结,不过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高诗杰杀了我弟弟,而他又死了,凶手也找到了。至于宝石,害人的东西,最好别再出现了。
我又去找了巫令,不知为何,我想去找他聊聊。
巫令像上次一样坐在我面前,他的精神和状态和之前大相径庭,精神状态非常好。反观我,带着浓重的黑眼圈,一脸胡茬,满脸疲惫。
“想清楚了?”
“嗯?”
“问吧,我有你想知道的。”
“你为什么说要我小心陆南?”
“他和高诗杰勾结啊。”
“你怎么知道陆南和高诗杰勾结?”
“本来不知道,但是后来觉得他很奇怪。”
“什么意思?”
“这样说吧,宝石很值钱,这个大家都知道。我见卢虎家两天吗开门,,于是打听到了他去旅游的消息。当时我还在想,一个普通村民,即使有一颗宝石,也不至于阔到去远的地方旅游,除非他把宝石卖了,但从未听说过他卖宝石。
所以呢,我就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准备找一个游手好闲的人合伙取宝石,于是想到了高诗杰。一天以后我趁着巡逻的机会去找了高诗杰。虽然高诗杰家附近户数少,但终归有几户,我从正门去有些不妥,我就从他家后生摸了过去。
我到了他家后面的菜地,他正准备埋尸,被我看到以后拿起铁锹想杀掉我。我巡逻嘛,带着配枪,你也知道的。他见我带枪就跪在地上求我放过他。我从他口中得知,他想要宝石,便把卢虎夫妇骗出来,逼问了两天,没问到宝石下落于是杀掉了俩人。于是我想到了逼他去再看搜一遍卢虎家。
第二天我回到家中,电视里正在放天气预报,我发现两天后的晚上有一场暴雨,当即密信高诗杰,让他那天天一黑就去找。本来想等他拿到宝石后做掉他,反正他也是该死的,但是想到他是亡命之徒,可能会反过来设计我,于是就找到了薛富,利用他俩的仇隙和一批毒品收买了他。
后来又觉得,薛富这人,留着终归是祸患,就决定在他杀掉高诗杰后,解决掉他。
然后我就开始筹划不在场证明,我让我大舅子假扮成我回去,然后又找人证明我一直在家,于是我想到了陆南。其实你也想知道我为什么选陆南,对吧。”他看着我,我刚想开口,他又讲起了他的故事“找个海归侦探论道总比找一些目不识丁的农民论道更有说服力吧,而且我知道陆南这小子很聪明,绝对不会让自己轻易卷进案子里,这样对我的不在场证明就更有利了。
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只是有一点很奇怪,薛富并没有拿到宝石,他说他逼高诗杰的时候高诗杰让他找雨衣,可屋子里并没有什么雨衣,于是他杀了高诗杰。我以为他是骗我的,于是给了他一袋面粉,趁他转脸检查的时候杀了他,没想到他身上就一个准备杀我的羊角锤。”
“完了?”
“嗯哼。”
“那你为什么不把凶器藏远些。”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本来以为大雨会冲净一切污秽,没想到居然被看见了。”
“这和陆南有什么关系呢?”
“好像是没有,不过你不是拿了雨衣了嘛,烧掉雨衣后宝石应该会出现啊,你拿到宝石了对吧。”
“假的。”
“哈哈。”巫令笑着摇了摇头。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不说我走了。”我准备放下电话。
“你没发现问题很大吗?”
“嗯,说下去。”
“高诗杰凭什么相信陆南,甚至将我的密信都给了陆南。而陆南又凭什么相信高诗杰,不认为这是恶作剧,他也完全可以报警啊,让上机警察处理,但他又为么选择沉默,一个人跑到卢虎家蹲着。陆南到了卢虎家外面,为什么不进去,而是在外面。他看到我杀人了,为什么不报警,而是藏着。作为一个侦探,他为什么对宝石这种极为重要的线索从不主动提及?这一切的一切,你多问几个为什么,结合一下他的一言一行,疑点,就出来了,他和这个案子关系莫大啊。”
我沉默着,皱着眉,思考着他的话。
他又开口道:“或许陆南可以这样说,因为我名气大,所以高诗杰相信我,我相信高诗杰所以不认为这是恶作剧,我害怕是恶作剧,所以没报警,一个人去;我见巫令离线就觉得他想动手,我没进卢虎家是因为我怕别人说我私闯民宅;我没报警是因为我不想参与这件事,我没提宝石是因为我忘了。卢飞,你好好想想,是这样吗,或许你相信,但你弟弟相信吗!你把他和高诗杰蛇鼠一窝,狼狈为奸,杀人夺宝联系一下,故事,很精彩啊!”
“证据呢?”我冷冷的问他,我已经怀疑陆南了。
“宝石啊,在陆南家找到宝石,那么一切都结了。”
“你还知道什么?”我问他,他不说话,微笑的看着我。
无奈之下我只能回家。
“卢飞,你又去找巫令了?”我刚打开门,陆南就找了过来。
“嗯。”
“他怎么说。”
“一言不发。”
“不对啊,他不应该是这种表现啊!”
“嗯?怎么?”我平静的看着他。
陆南咽了下口水说道“你和他没有什么仇隙,他不应该一言不发啊。”
“你想知道就自己去问吧,我放弃了。”我转身往屋里走。
“嗯,过两天我就去问,尽量帮你找回宝石。”外面传来陆南的声音。
“陆南,我可连宝石二字都不曾提到啊。”我内心冷笑道。
两天后,他果真去找了巫令。
我趁着他不在的时候拿着手电从楼上窗户翻进了他家,避开了他门前的摄像头。我首先进他的房间寻找,可是根本没找到。然后是客厅,厨房,杂物间,甚至厕所都找过了就是没找到。
我不知道是失望还是该庆幸的时候,我被他电视机旁边的夜视仪吸引了过去。夜视仪靠在那个蓝宝石装饰品上,那饰品都是由树脂塑料等混合制成,大小和真宝石相仿,由十几个粘在一起。
经过了那么多事情,我对事物的敏感度增加了不少。那个装饰品强烈的吸引我的注意力,我感觉到它有问题。我用手电照着它,仔细端详了很久。后来,我发现角落的一颗不是用强力胶粘上去,而是用粘性不高的不干胶粘上的。
我将它抠了出来,看了一下它的下方。对,确实是真宝石,那下方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裂缝,爷爷离世前曾和我们兄弟说过。
我很愤怒,也很高兴,由此,我催生了另一种理智。我尽量将他的家恢复原样,然后潜回了家中,我决定用这个作为证据来做报仇的理由。
他回来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也没有来找我,而我则准备着我的事情。
第三天,我带着猎刀,从窗户钻进了他家,他正在厨房吃晚餐。
“老朋友了,见个面而已,至于偷偷摸摸的吗?”他看了一眼已经到厨房边的我,继续吃东西。
我没有理他,而是到了客厅,将那个饰品拿了过来。
“当初送它给你的时候,我没有想到,它如今会如此美丽,现在,我想它是时候回到我的手上了。”
“既然已经送出去了,岂有再拿回去的道理,莫非,你带着刀来,是要明抢了?”他咽下食物,平静的看着我。
“可是,卢虎的魂在上面啊!”我抠出宝石。
“巫令居然能推理出那么多,确实很聪明,我小看他了。”
“你才是绝顶聪明呐!”我走到他对面坐下,把饰品放在桌上,紧紧地攥着宝石。
“说说你知道的吧。”
“你和高诗杰密谋杀掉了卢虎二人,高诗杰又被巫令逼迫,你就正好借刀杀人,没了高诗杰,就没人知道你是幕后黑手,高诗杰就会承担一切罪名,作为你的一颗棋子,也是弃子。然后你在借着侦探的名义参与此事,掩人耳目,这样巫令进了监狱,谁也不知道你是案子的主谋了。”
“推理的很精彩,就是缺了一样东西,证据!请问,你的证据呢?即使我承认了,没有证据,我也最多是个妨碍公务,那么,请你拿出你的证据来。”他微笑着说道。
“宝石就在你这里得到,只有你杀了人,才能得到宝石!”我把手中的宝石展出来。
“一个塑料饰品就足够让你那么珍惜的作为证据吗,小伙子,我该说你是无邪还是天真呢,莫非你家的宝石是假的?如果你拿这玩意儿当宝的话,我那里还有半包,随便拿。”
听着他嘲笑的声音,我借着光仔细看了手中的宝石,确实是假的。我彻底忍不住了,狠狠一拍桌子“混蛋,把宝石交出来!”
“巫令和我讲了很多,包括你下一步的行动计划,所以我把宝石藏了起来。所以,我现在完全有理由这样推理:你和高诗杰合谋杀了卢虎,拿了宝石,然后你想趁着黑夜杀掉高诗杰,高诗杰没杀成,被薛富发现,薛富逼问宝石不出就杀了高诗杰,然后你就演了一场看似毫不知情的大戏,来掩饰你杀人夺宝的真相。至于宝石嘛,出现在你家,有你的指纹就是你杀人的证据。”
我怒不可遏,一把将桌子掀向他那边,他倒在了地上。我抽出刀指着他说道:“混蛋,把宝石交出来,不然我现在就弄死你!”
他好像完全不害怕,爬起来半坐着说道:“你可能不知道,我在窗户那里有一个针孔摄像头,专门防着你,你从那里闯进来,就是私闯民宅,带刀逼我要宝石,就是入室抢劫,兄弟,你罪不轻啊!”
我像被浇了一盆冰水,瞬间冷静了许多,但也愣住了好一会儿。他突然间站起来,一根棒球棍不知何时朝我的脸抡来,我下意识的闪了一下,打到我的肩膀上,我翻倒了下去。
刚想起身反抗,又一棍抡到了我的脸上,我似乎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一阵生疼,嘴里全是血腥的味道,天旋地转,满眼黑白光斑。
虽然眼睛花了,但依旧能朦胧的看见他的身影。
他看见我动弹不得,走了过来说道:“宝石就在这棒球棍的底部,可是你连来拿都资格都没有,小伙子,和我斗你还是太嫩了点。你现在就是我的一颗棋子,也是弃子,去牢里修炼十几年再回来吧。”他又走到我面前蹲下,“你这小伙伴韩泽,收集线索的能力还不错嘛,我猜,他现在正躲在……”
他话还没说完,我就摸到了刀,也就在此刻,电灯闪了一下,他顿了一秒。我不知道那里来的力气,一甩手,将刀扎进了他的喉咙,他倒在了血泊中。我也闭上了眼睛,躺在了一旁,感受着嘴里的血腥滋味。
“卢飞啊卢飞,没想到你真的想要宝石,居然和陆南勾结,看来传言的啊,我姑父让我来杀你是不错的啊,唉,我姑父本来是拿宝石一半的价钱来雇我的,如今他死了,只能拿宝石来抵咯。”
借着就是煤气的味道,随着就是爆炸声。我感觉我的灵魂飞了出来。
当晚,下着大雨。第二天,又是韩泽发现的杀人事件,那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