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冬天有你---白月光(2)

“为什么要回城里上学?”

“因为姥姥身体不好,要回去照顾她”

“那我们还回来吗?”“看情况吧”晚饭后,女孩这样问着正在打扫房间的妈妈,女孩手里拿着从泡沫君借来的作业突然停了下来。“我不想回去!”“干嘛不回去,城里有更好的环境,有超市,有海洋馆、动物园”“就是不回去,我喜欢这儿”母亲不再做声,忙自己的事情去了,女孩一个人伏在桌子上,发呆了好久,虽然在这里待了才几个月,可她已经对这里的一切都喜欢,喜欢这里孩子们的天真直率,喜欢这里没有大堆的课后作业,喜欢自己穿着裙子在校园像个花蝴蝶的样子。而且,这里还有一个很好玩的同桌。蝉声嘶鸣了整个夏天,等它们的声音开始带着些许凄凉的时候,暑假也就结束了,开学的第一天,班级里闹哄哄的,泡沫君去的很早,结果发现一向早到的女孩的位置竟然是空的,然后自己在班里扫视了一遍,没有发现踪影,想着,可能是忘记了吧。心里还暗自笑道:好一个不上心的。结果一连三天都没有见到女孩,泡沫君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第四天课间休息的时候,邻班的一个女孩,突然趴在窗户口,给泡沫君递过去,两本书,是他的暑假作业。他看了一眼,瞬间开心了,一抬头,怅然若失。“她呢?”“回城里去了”“什么时间回来?”“她家在城里,也许就不回来了吧”“不回来?”女孩没有再回答,扭身走了,然后就说上课铃响,泡沫君,望着窗外,一个劲儿的发呆,放学的路上,一个人踢着小石子,没有了往日的欢乐,只是默默的走着,这大概是泡沫君,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落寞的感觉,以前甚至妈妈爸爸的分别都不曾有这般的难过,而这一次的难过,只能憋在心里。谁也不能说。时光荏苒,青春易逝,高中的时候,泡沫君的爸爸妈妈突然回了乡下,在外婆家附近的公路旁边开了一家商店,然后,泡沫君也算是正式的回归家庭了,只是他总感觉这个家,他和其他人总有着一种距离。

泡沫君的学习还算不错,在班里中等成绩,关系圈子不大,这个时候,泡沫君却很少回去了,有时候一个月才回去几天,高中是一个男孩的青春迷茫期,对未来的期待和迷茫共存,那种特别想出去看看的念头,一次次的促使她想努力的去寻找自己的远方,寻找那个梦。毕业后的填志愿的时候,泡沫君填报了女孩所在的城市,他虽然已经不知道女孩的消息,唯一知道的就是女孩还在那个城市,然后他就这样去了,也许,他真的想见见那个人,也许这个是自己的一场梦。整个暑假对他来讲好似都是煎熬,他空闲的时候,总是去村口的那片树林一个人坐坐,坐着等着秋风来,因为秋风来的时候,他就可以背着行囊出去看看,看看大大的世界,看看那么梦里的那个女孩。然而,几天后这个梦就被打破了,因为,那个女孩回来了,泡沫君,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特别的开心。然后,那天下午就去了女孩家。“你好,婶婶,叶子在吗?”“叶子?噢-----”女人有点惊愕,因为好久没有叫过女孩的小名了。“她在屋里呢?夏儿,有人找你!”“夏儿?”泡沫君有点奇怪。“谁啊?”这个时候从屋里走出一个燃着红头发的姑娘。然后这一幕,俩人都有点儿惊愕,泡沫君不敢想象,记忆里的那个女孩变成了眼前这个染着红发,粘着假睫毛,涂着指甲油的女孩。女孩有点奇怪,实在想不起面前的这个男孩是哪一个,有点羞羞的站着。

“我是孙易,你是叶子吧?”“叶子?我现在叫李夏”女孩赶紧去纠正这个名字。“哦,李夏,很好听的名字”泡沫君赶紧附和道。“不错吧,我也这么觉得”女孩带着微笑自信的说着。“赶紧去屋里坐吧,夏儿,去倒茶!”刚刚的那个女人对着这个女孩说道。“进来吧,外面热”“哦,谢谢,好久不见了”泡沫君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一阵寒暄之后,居然是说了这么一句。“是啊,好多年没见了,你现在咋样了?”“我啊,我考了Z城的学校,你呢?”泡沫君说了这句。“我早不上学了,都毕业几年了”女孩似乎已经对学习毫无感觉。“不上了?你小时候不是挺爱学习的吗?”泡沫君有点惊愕,这个结果似乎有人在自己的后脑勺使劲儿的敲了一棒,懵懵的不知道该怎么说。“那你现在做什么工作呢?”“我啊,我前几年在广州进了两年电子厂,去年开始跟着我姑姑卖衣服,也在Z城。”“Z城?”

“对啊”女孩用手摆弄着自己涂着漂亮指甲油的手。

泡沫君顺势看了女孩的手,打量了一下,女孩的右手无名指上有一枚戒指,突然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她有男朋友?,有点疑惑。“你有对象了?”泡沫君突然就问了这句话。“对的,你怎么知道的,”女孩抬头看了一下泡沫君,再顺着眼光看了一下自己的手,似乎会意。“没什么,我猜的”泡沫君犹如被毒蛇咬了一样,整个喉咙都是干热,手臂麻木,心里有着好似几十根针刺着。“哦,我家里还有些事情,有空再来找你玩”泡沫君没有抬头,低着头把这句话压得很轻。“好啊,随时欢迎,我在家也怪闷的”女孩顺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

“那下次再聊,拜拜!”

“拜拜!”

泡沫君走在路上,两只腿像是没有知觉,好似有很长的路,怎么都走不到家,看着村口地里绿油油的庄稼地,看着那南瓜秧上开着火红色的 花儿,看着路边的小草,走到了那个曾经经常做梦的树荫下,突然坐下了,再也不想走了,坐着发呆,发了许久的呆。许久过后好似有点困意袭来,泡沫君就躺在这片树荫下睡着了,脑子里不知道是幻想,还是做的梦里,梦里,那个关于青春,关于爱情的憧憬全被风吹的粉碎,碎了一地。直到夕阳开始偏西了,邻村的二傻子都赶着羊群从身边走过,一边哼着自己那首老掉牙的《潇洒走一回》,一边向泡沫君笑了笑。泡沫君,这才有了一点点感觉,觉得要将这些深藏在自己的梦里。

暑假,突然就从那天变了一种味道,第二天泡沫君,去了县城的工地找了一个工作,也许是他不够勇敢,不敢去面对这些沧海桑田的变故,不敢去面对这些年自己编织的梦被敲碎的感觉,他逃避了现实的残酷。天天顶着热辣辣的太阳,把自己的皮肤晒得通红,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觉得找回活着的感觉,直到开学的前一天,他才从城里回来,母亲看着面前这个皮肤被晒的黝黑的孩子,不免一声声的感叹后,还是露出了欣慰的笑,觉得孩子是长大了。然后告诉泡沫君,他不在家的这些天,李夏来找过几次,可惜你一直不在,这个是她上次让给你留的联系方式,她现在有时候上网,你可以这样联系到她。泡沫君,接过那个卡片,没有再说一句话,然后回到自己的屋里。

泡沫君,就这样背着行囊去了Z城,虽然他知道李夏也在,可他好像只是断了线的木偶,然后大学生活就这样的开始了,新的同学,新的舍友,很快让泡沫君忘记了李夏的这一场梦。他开始沉溺于社团,沉溺于大学的那种新鲜感,唯一没有被打开的门,也就是那扇感情的门。直到一天一个人的出现,原来受过伤的心都会为自己的感情灵魂筑起一层篱笆,来保卫自己的那颗心,然后有人经过的时候,只能远远的隔着篱笆和你对话,再也无法越过那道篱笆。

初冬,图书馆六楼,泡沫君像往常一样,去书架取了一本书,然后坐下来看的正入神的时候。突然被打断了。

“同学,这个位置有人吗?”一个黄色衣服的女孩问到

“应该没有吧”泡沫君几乎没有抬头随口答道。

“哦,谢谢” 女孩把带的水杯,放了上去。

然后女孩离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女孩拿着几本书,喘着小气的回来了,然后把两本书放到了桌子上。泡沫君被女孩的这个举动吓了一跳,因为平时一向很安静的图书馆,很少有这样的动作。泡沫君抬头看了看女孩,女孩一脸歉意的微笑,泡沫君,欲言又止,然后继续看书。

“你能帮我看一下书包吗?”黄色女孩突然对泡沫君说。

“恩?书包”

“对的,麻烦你了,我要去 车站接个同学,带着她,有点累。”女孩有点撒娇的感觉。

“嗯,好吧”

“谢谢”女孩同时做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向泡沫君眨了一下眼睛。

“各位同学,图书馆再有十五分钟,就要锁门了,请大家把书放回原位,谢谢!”

泡沫君把自己的书放回书架,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看到对面桌上的那个红色书包,这才想起那个黄色衣服的女孩,还没有回来,于是,他拎着书包,在图书馆门口等了许久,大概觉得女孩不会回来了,然后就拎着书包回了宿舍,想着第二天再去图书馆,把书包交给管理员,等那个女孩去取吧。

泡沫君刚刚回到宿舍,舍友小林看到他拎着一个女生包进来了, 第一个说:

“哎吆,有情况啊,怪不得一天看不到人影,原来是要脱离六人行的团体啊,你这个是要搞独立啊!”

”哪有,这个是一个同学让我帮拿着,就是后来没有回来取,明天我就还给人家了“

“那女孩漂亮吗?身材咋样?胸大不?”刚刚刷完牙的宿舍老二华涛赶忙过来询问。

“当时有点匆忙,没看太清”泡沫君诚实的说了这么一句。

“那就是不漂亮了,哎,可惜大家的一片幻想啊”华涛坏笑着离开了。

“叮铃铃--------”手机响了,许久,没有人接,泡沫君这个时候才意识到,手机在包里。

“叮铃铃--------”手机再次响了, 宿舍的其他几个哥们几乎是齐声说道:“接啊”

“可随意打开人家的书包,不合适吧 ”泡沫君有点不知所措。

“赶紧接吧”说不定就是那妹子打来的。小林最热心,几乎要帮着泡沫君去打开包了。

“喂?”

“Hello,帅哥” 电话那边一个清脆的声音。

“你是上午的那个同学吧?”泡沫君问到

“对啊,你不记得我啦?我是那个美女啊”泡沫君听到对方自称美女,不仅有点笑了。

“第一次听有人说自己是美女的,你可真不谦虚,哈哈”

“我都叫你帅哥了,你不叫我美女,叫我同学,好不公平的,所以我就自报家门了!嘻嘻。”

“哦,还有这样的说法,那美女同学,你好!”

“你好,今天不好意思,明天约个地方见面细聊?”女孩细语道。

“嗯,好的,哪里见?”

“我们宿舍孙易还是单身呢,美女,你看能不能半个忙!”宿舍老二华涛见缝插针的大声说道。

“不许乱说!”泡沫君扭头给华涛使了一个眼色,然后顺势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柳姑娘,赶紧出来接客了!”电话那端,似乎也是有人瞬间遥相呼应。已经笑成了一片。

“去死啦!花姐,你可真放的开!”女孩对着宿舍的三姐说道

“没事,明天姐给你壮着胆去取书包,任他何人,来者不拒!” 泡沫君听着电话的声音,心里暗暗揣测这个“花姐”想必是条“汉子”。

“明天中午十一点四十,操场西口,不见不散?”女孩突然语气温柔起来

“嗯嗯,不见不散!” 泡沫君挂掉电话,把手机塞进包里。

宿舍一下子炸开了锅,大家纷纷猜测着各种版本的演绎,各种狗血的剧情。宿舍随即召开了一次隆重的卧谈会议,其中时任学校系学生会学习部的四号张伟同学做了重要讲话:他表示,泡沫君的这次偶遇遇,是宿舍脱单的一个导火线,而且这将是宿舍第一个和学校女孩宿舍联谊的一个重要标志,而且让泡沫君宿舍为了响应新一代“四有青年”的号召努力做好自己,并严格遵守“泡妹守则十二则”,以及配合二哥华涛“书记”的“三不法则”。然后由华涛同学对三不原则,进行了深入的阐述,可进一步发展战略,做了重要总结。何为三不,就是“不空谈”、“不主动”、“不拒绝”。然后由小林同学整理成稿,贴在宿舍门的背面,目的让大家能在未来的180天内早日脱单!

这个夜晚,唯有泡沫君,走到窗口,看了看外面漫天的星光,想起了,曾经年少的时候,自己也曾这样一个夜晚,一个孩子,搬着凳子,坐在台阶前,对着天空怀揣着一个梦。不过,仔细的想想,今天遇到的这个女孩,会不会真的是自己的青春的一个摆渡人呢?或许是吧,或许只是又一次的不怀好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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