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很多人来讲,当初误打误撞地进入古玩行,实在是人生的一场灾难。
古玩这行太难,需要用心、勤奋,能吃苦,还要运气好——即便如此,也未必做得好。可不少轻率进入者,误以为这是个喝茶聊天就能赚大钱的行当,慢慢就养成了好吃懒做的恶习。一旦市场有了风吹草动,守着一堆乌七八糟的破烂儿,是死活也变不了钱的。这时候,是哭也没有用的。
我四年前就明白了这个道理,然后就开始淡出,但是很慢,也很难。我曾说过结束一件事比开始一件事要难得多,真是这样,市场低靡时,才发现当初兴冲冲地拿真金白银买来的所谓艺术品,其实面目是十分可憎的,因为它已经变不出钱来了。
曾经以为,古玩或艺术品到了某个层面以上,就能保值升值,就能随时变现。事实上,蛮不是那么回事儿——首先,这个尺度谁来划分?也没什么硬性标准,你以为是稀世珍宝,别人觉得你少见多怪;其次,任何东西,即便真的很好,只要你想卖,理论上就要卖不出去的可能。从这个意义上讲,卖东西的最高境界是不卖——不卖,才能卖得好。
前些年,所谓的艺术品市场,其实很大程度上是个礼品市场。如今,礼品市场不怎么存在了,那些二二忽忽的东西不受待见,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拿唐山话讲,你已受了病了,不如索性不去管它,爱卖不卖,另辟蹊径,哪怕卖个烤鸭猪蹄之类,也要让自己的人生尽快落到实处。要不然,太难受了!
至于手头那些东西,我有位老兄的办法也不错——只要是自己掏钱买过的东西,必定是当初动过心的,自有它的道理。不管别人怎么看,你就当都是宝贝,蔽帚自珍,啥时合适啥时卖——理论上任何一件商品,迟早是要被卖出去的。
当然,装傻充愣的前提是你不缺钱。但是眼下中国的劳苦大众,又有谁不缺钱呢?唉,古玩这行,真是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