剜野菜
六十年代初期,每个人每天定量四两粮食,那时没有付食品这个概念,一人一顿只有一两粮食,所以每顿饭离不开野菜。野菜是生活的主食,树上的菜,有榆叶,槐叶,青杨叶,狼棒枝。地上的灌木叶,有羊角叶,山榆叶,翠枝芽等,翠枝芽长在山地的岩头上。长在山坡上的有路路叶,离离嘴,长在背阴的地方是香油菜,长在地里的是苦菜,大富苗,小富苗,带刺的青青菜,人性菜,灰灰菜,鬼见愁,曲曲菜,马齿苋,蓬毛倚,车辙子(也叫车前草),金金花(也就是蒲公英),婆婆奶头等。婆婆奶头,吃叶,叶子又厚又大,花喇叭状,淡紫色,吸一吸花蕾,微甜,根部入药,就是生地,根红黄色有光泽,像小参块。
上述这些都是我亲手剜过的,对它们有一种特殊的感情,靠它们度过了困难时期。那时,剜野菜并不像想像的那样,挎着筐到野外随便就能剜上一筐,不知走多少路才能剜满筐子,因为绝大多数的人都过着同样的生活。那时几个伙伴剜野菜最喜欢去背阳的后坡去剜。香油菜就长在堰根前,青里透红,圆圆的叶子,嫩嫩的杆儿,一看到它,就自然产生一种食欲感,顺手薅一把塞进嘴里就能充饥,运气好的话人家还没来过,就能吃个半饱。走几根堰根,伙伴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每个人的嘴唇上都图了一圈绿色!不说剜了多少,每个人都吃了个大半饱。我们生长在山区,靠山吃山,这大山赐予了一代人生存不可缺的食物,那一代人对生他养他的大山有一种难忘的依恋之情。
六十多年过去了,现在的物质生活丰富了,吃野菜度日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吃野菜度日的人也老了。但是吃野菜度日的人却从那个特殊年代增长了克服困难战胜困难的信心和毅力。为后来的发展奠定了思想基础。
婆婆奶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