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回家啊……”这是我来到双坪小学听到的最心酸也最让我忍不住落泪的话。
很多朋友通过我的文章和朋友圈的动态知道了我的工作单位,纷纷发消息来问候,都会问一句“你怎么回家”,当然不可能走着回去,交通还是挺方便的,有到达镇上和县里的班车,只不过在山里,路太远而已。
前两天晚上,跟徒弟聊天,跟他说了这里的情况后,他说“师傅,你们那会变好的”,他说“师傅,别太累了,别什么事情都自己做”,他说“心疼,心疼孩子们,也心疼你”……相知于支教,相识于网络,相交于留守儿童,三年前一起在安康一个留守儿童服务站支教二十多天,亲眼见证了那里孩子家里的一穷二白,见证了孤儿的无助,晚上靠在他身上叫他爸爸,见证了留守儿童要把家长邀请函放到我们手里的那份感动……如今,即使身在远方,依然记挂这里的孩子,记挂着我们所做的事情,依然想回来再看一眼这里的一切。
真的很心疼这里的孩子,虽然自己也是从农村出来的,曾经去过自认为非常偏远的地方家访,当来到这里,出去稍微转一圈,才发现,自己曾经看到的那些真的算不上什么。昨天放学去了趟镇上拿东西,返程的时候,路途中又是一番景象。
拿着一堆东西赶上了即将启程的班车,进入车厢,刺鼻的汽油味让我有种下车的冲动,最终选择了一个靠窗的位置。下过雨的道路不是很好,坑坑洼洼,不过之前跨断的地方都已经修好了,坐在车里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已经太久没坐过这种车了,上一次也是第一次是两年前国庆节回洛阳山里去看那群孩子,再次坐这种车,上车就开始晕,听歌说话都不起作用,鼻腔里只有很刺激的气味,偶尔外面吹一阵风会好受一些。进山之后,狭窄的盘山公路,里面是陡峭的山壁,外面要么是大河,要么是好几米高的山崖,道路两旁也没有任何防护栏,走到山上往山下看的时候,发现走过的路就在脚下,一圈一圈地绕着山,不止一次地跟同事说,从未走过这样的路,这些路仿佛就是把山挖掉一些铺成的。
路上遇到一个班里的学生,大概记了一下时间,从遇到他到走到学校门口,班车走了10分钟左右,如果走路的话,差不多也就是40分钟左右,这可能算是离学校比较近的,不由地想起了那些住宿的孩子们和学校的老师们。
有的学生家里到学校走路要三四个小时,这是我长这么大,从没有见过的,这么远来上学,虽然住在学校,但是周五放学回家,都是自己走回去。学校有一位老师,是临县的,基本上每个星期回家,回家的方式当时说出来我们都不相信,租摩托车回家,自己会骑,但是这个路,不敢骑,每次回家都提前联系一个摩托车,回去一趟100块钱。学校的其他老师,本地的少,基本都是外县的,回家都很不容易,来回倒车,路程不远,却要花费差不多一天的时间,遇到晕车的,还得一天休息。回家的路虽然很熟悉,但是回一次家却如此艰辛。
回家不易,不过好在有这群孩子陪伴,还有来自远方的问候,徒弟的那句心疼,从三年前到今天,包含了太多情感和感动。那时初出茅庐,很多都不懂,他说“现在想想,觉得那时候做错了一些事情”,就是因为那个时候发现了,现在想想或许有些地方做的不恰当,所以才会努力去做的更好,做的更多。
听到过一句很温暖的话:家就是大家都在一起,有你有我,才有了我们。
这里又是一个新家,有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