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每到艾叶飘香、菖蒲满门的那天,我头上的羊角辫上总插着两根艾叶的嫩芽芯,寓意驱邪祛病,长命百岁,这是祖母寄予我的美好祝愿。而我,只是为了能吃到她用那双灵巧的手包出来的尖尖角的、胖胖身体的、绿油油外衣地粽子。
稍微小一些时候我觉得很神奇,一片长长的粽巴叶子,再搭一根细细地蓑树叶子,怎么能变成那么立体饱满的漂亮粽子呢?再等到稍微大一些,我就吵着要学包粽子。
记得那一年端午,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被雨水淋过的树啊,草啊,石头啊,青瓦房啊等好像都涣散一新了,好像为了迎接端午佳节,都耐心地拾掇了一番。祖母端来一盆放了绿豆的糯米和一苕箕清洗干净的粽巴叶,然后搬来一把椅子,把晒得五六分干的蓑树叶绑在椅子上,就开始包了。
看着祖母手如灿花,一转、一装、一压、一捏、然后一捆,可爱的粽子就在她手中诞生出来。我心里跃跃欲试的劲儿就更控制不住了,鉴于之前祖母总是说怕我浪费粮食,不让我动手包粽子的说法,我硬生生地压下想要动手的冲动,只是用发光的眼睛眼巴巴地看着她不停翻动着的手。
不知是不是看我那个样子实在是可怜还是咋的,祖母终于朝我招招手,让我过去学包粽子,她耐心地手把手指点我,让我跟着她的手怎么动,怎么转,怎么翻。可等我好不容易进行到了倒数第二个步骤,在最后一步用蓑树叶捆的时候,“啪”地一声,全撒了,我那个气啊!祖母抿着嘴笑,我气得不再学了,于是我一直没有学会包粽子。
后来,在外地上大学、工作,端午节总会买几个粽子意思意思,可是再也不是记忆中的那个可爱的粽子模样。有时候端午前夕,我在菜市场看见那些上了年纪挑着担子叫卖粽叶的清瘦老人,就想起祖母,于是买了几把粽叶打算自己亲自动手包粽子,虽然有几次包成了几个丑模样的粽子,可是一煮就现了原型,糊成了一锅糯米粥,哎!实在是让人伤心。
今年端午,大宝幼儿园组织“端午传情”的亲子活动,邀请家长去幼儿园和小朋友们一起包粽子!去的大部分都是小朋友的祖母和外祖母,于是这场亲子活动变成了包粽子手艺展示大赛。“啧啧……”那场面,可以说是非常激烈,每个人都不甘示弱,包得热火朝天,整整120斤糯米不到半个小时就包完了,主持人老师都控制不住内心激动的情绪。
而我,也终于在这十多年之后,再次见到这么地道,这么娴熟地包粽子手法。再次吃到真正如祖母的手包出的漂亮粽子,这才是我儿时的粽子,记忆中的美味。为了让我的下一代不会如我这般,所以我下定决心好好学包粽子,所幸我知道怎么包,只是包得不好看,多练习几次,相信总会包得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