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紫玉姑娘

2020*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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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文文剪发真是一件难事啊！  这家伙自从呱呱坠地起最害怕的就是别人触碰他的小鼻子。或许这都是来自婴儿的本能反应吧，鼻子是他体内的二氧化碳等废物与空气中的氧气进行交换过滤循环的重要器官。别人一旦触及，他的全身毛孔就会本能的选择排斥，从而做出扭头挥手等动作。

此外，他还特害怕别人捣鼓他的头发，印象最深的是第一次给他剪头发的场景。婴儿的头发总是长得很快，从指甲盖长的黑发长到两节手指那么长。记得那天他满月了，全家人决定给他剪第一次头发，地点选在外面一间宾客满座的理发店里。

理发师给他披上黑色的围布，同时打开了理发器。巨大的理发器在文文的头顶上空嗡嗡叫，尤似蜜蜂，却胜过了蜜蜂的振动频率。突然充斥耳朵的嗡鸣声，让小文们没来由的心颤了一下。他挣脱开爸爸的怀抱，拧头看那奇怪的东西，只见理发器黑咕隆咚，无情地散发着骇人的气息。

年轻的理发师皮笑肉不笑看着他，不急不缓过来了，小文文吓哭啦。理发师并未手软，手在他头顶轻轻一推，一大撮头发掉落了下来，一下，又一下，碎发沾到了文文的脖子耳根，甚至脸部，让他更惊恐害怕地边哭边挣扎，小脸红成了一只熟透的红苹果……打那以后小文文就害怕上了剪头发。

到家以后，我轻轻抱起他枕在自己膝盖上。让他头部自然低于身体水平线。沾水湿润着他的头发，他立刻惊恐的呱呱大叫，双手乱舞，试图抓住我双手，直起自己的小身板。他还没学会说话，但他的身体语言已经告诉了我。他害怕洗头这一个铁的事实。

但不曾想他长大之后亦是如此，害怕别人触碰他的头部，于是就有了今天剪发的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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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文的头一直没长圆润，方头状，前面小圆，后面大圆，中间还有一条横沟。像是半边葫芦横在了其头顶上。经常俯视他仍然觉得难看。

这天看着文文小脸清白清白。毫无血色。那头发快变成一个大鸡窝了。嗯，是该给他理个发嘞。

有半年时间没给他理过发了，理发器的充电器怎么也找不到，前几天却突然在一个抽屉里被我找着了。真是众里寻它千百度，蓦然回首，那物却在灯火阑珊处。

虽说要给这孩子剪发，但剪发的准备工作也必不可少。第一，棒棒糖买好再收哄他剪完有糖吃。第二，放好洗澡水，找好换洗衣物，洗身和洗头的两条毛巾以及擦身的大毛巾。

做好准备工作后，我让他坐在小木凳子上。给他披上了一件黑色的围布。宽大的布照在他身上，掩盖了他的手脚和小凳子，显得他身体更娇小，瘦弱，同时也很可爱。

“咯咯……”文文放声大笑，双肩抖了又抖。我拍了拍他后背故意严肃说，“千万千万别挣扎呀，否则碎头发掉下来钻进你的鼻子嘴巴那就很难受了。到时候你会感到碎发甩也甩不掉，就像一只只蚂蚁咬你一样难受。明白吗？”

文文双肩依旧抖着抖着，丝毫没把我的话当回事。这孩子一到关键时刻，他就一副吊儿郎当样，逗我玩。我也微笑着拿出理发器以及四个梳头，打开电源，试试理发器的开关。

“嗡嗡……” 强有力的震动声传来，我很满意的先给文文梳理了一遍长长的头发，文文一看有些胆怯。侧身挨到门板上，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理发器。

“嗯，马上开始，不害怕啊！” 我柔声摸摸他的头。最怕他临阵逃脱，事实上他有过好几次半途而废的情况，气得我半死。

“妈妈，能不能不剪了？”文文心存幻想，眼里充满了希冀，终于小声问。

刚要动手，听见这话，我白眼翻了过去，.“不剪怎么有糖啊？想不想吃糖？”

“想！”

“那就放宽心，很快剪完就有糖糖吃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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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把他头部四周的头发剪短，修平，将近4cm长的头发，在剪发器锋利的牙齿咬合下，乖乖脱落掉到围布上，又滑落至地。但也有些调皮的头发钻进了小文文的耳根后。

“啊！妈妈，我的耳朵……头发头发在我耳朵上。” 小文文撩开围布，左手抬起抓挠耳朵，一挠不过瘾，他还想站立而起，屁股也挪动位置，准备大干一场。

我按住了他继续诱哄，“小文文，别动，别 乱抓， 越抓越痒，越抓越难受。”

“妈妈，啊……好痒好痒……”他的手还在抓，有些停不下来了。

我只好拿开他的手，“坚持啊，坚持就是胜利！”

他有些不悦，鼻子哼哼。

接下来我开始修剪他头顶的长发，这可难倒了我，每次剪到这里我都会仔细想想，想想怎么设计发型，怎样尽力剪出一个好看的发型来。

谁知就停顿的这几秒钟，文文几乎就要跳脚了，难受得大叫起来，“妈妈，快点剪呀！别停下来！”

“哦，好！马上来了。”我没有再多想换了个大梳头，以30°昂角在他前额轻轻一推，随后飞快扬起。反复推了几次，他头顶上的小葫芦头发就变得轻薄多了。这有点类似剪碎发的效果，呵呵，虽然我的技术远不如专业师傅，但眼下也勉强过得去了。

不断飘落的碎发沾上了小文文浓密的眉毛，眼角，鼻尖，甚至嘴巴里面。小文文的双眼向上翻，眨了眨眼，碎发丝毫未掉。他又皱皱眉头，皱皱鼻子，仍旧无果。最后他用力吹气，吹了好多口气，唇上的头发，还是没落下几条来。小文文终于火了，“妈妈，我好痒，不舒服……”它像一个一条蛇左右扭动着腰肢，试图减轻身上的瘙痒感，结果却事倍功半，急死他了。

“哦哦……哪里痒？”我急归急，但也没自乱阵脚，故意支开他的注意力。

“这里，鼻子眼睛，嘴巴，全身都痒……”说到后面，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我慌忙拿一个清理理发器的黑色大刷子，“闭眼，闭嘴。”

他乖乖照做。我拿着刷子刷了将近一分钟，才勉强把他脸上的碎发清了个大半。可对于掉落在脖子里面的碎发，我真的无能为力了。

“坚持就是胜利，乖乖很快了啊！”我又用剪小葫芦的方法修建了大葫芦。庞大的鸡窝头总算缩小了一圈。但文文看起来洋是满头皆是画的厚重感，这是怎么回事呢？我只睡端详着她的头。

但小文文摇头摆尾的让我根本就看不清楚，我只好命令，“文文，摆正头，别动，我看看。”

谁知这家伙只坚持了30秒就受不了摆正头这个固定姿势，他不断吐舌头把碎发吐出来，又扭动着身体，试图解痒。

我心里暗暗想着，小文文前额不够宽，发际线太窄可能是导致头发太多太厚重的一个原因。

最后，我用最小最密的梳头剪光了文文额前的一大圈头发，发际线随之变宽变广。美中不足的是头发上的一层青灰色格外显眼，影响了美观。我拿着小剪刀给他左修右剪，把多余的发头发尾剪掉了，又按着他的头部仔细端详，细细品味，看看还有没有需要加工的地方。

但见此时小文文难得站起来，跳来跳去，双手前后摇摆，谁知这一系列动作仍不解痒，窝火的小文文干脆动手脱下围布，揉揉眼睛，挠挠鼻子，捏捏嘴巴，最后伸手抓到背后，把背后也抓出了好几条血痕来。

我好不容易拦住他，急忙帮其解下围布，又帮他抖抖头发，带他去洗头洗澡了。

唉，原来做一个理发师真的很不容易，给小文文理个头发更加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