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时总见晴朗的天,唯独周末休息却只有厚厚的云,心情也是沉重的。工作上的烦心事像一团黑色的线将心团团围住,阴影重重。此刻必须是振作精神,出去散步,拨开重重乌云,向干净、明朗处。已经熟悉了在苦闷的时光里找乐子,生活是轻松的?生活是艰难的?生活就是这样的,没有任何形容词,只靠人去点缀。出门去,揣着烦闷的心,踩着沉重的步,深吸口气,我需要阳光和绿树,就算没有,也要拾得欢声与笑语。刚出楼,看见一个老者双手背在身后,跺着缓慢的步子。只觉得陌生,大脑在记忆中高速查找着,心里没有任何感情。前方小女孩跳着绳,步子很轻,仿佛要跳出灵动。“在跳绳啊!”老人逗着小女孩,话语后面紧跟着乐呵呵的笑。小女孩害羞地低下头,乌黑的短发遮住了稚嫩的脸。走上前才发现是罗爹,罗爹和蔼地朝着我笑,“出去玩?”。像应激反应一样,脸上立马堆起僵硬的笑,“恩,休息,出去走一下”。走到远处,才转过头来,像是要展示什么。脸上有倔强的笑,但感觉情绪堵在心头。悲伤在心中荡漾,几乎要荡出眼泪,“罗爹老得太快了!”。看到老人与小孩总想到生命的承接。一段旅程在缓慢的脚步中即将结束,前方小孩踩着轻快的步子走来。时间卸去年轻时的骄傲与勇气,只剩下蹒跚的步履。
罗爹是以前村里的邻居,我家住这头,罗爹家住那头。小时候罗爹的眼神是锐利的,再调皮也不敢造次。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是罗爹的儿子和孙子打架,心疼孙子的罗爹拦着要出手的儿子,却被孙子打了一巴掌。当时罗爹是气愤和委屈的,“我拦着你爸,你打我?”孙子是硬气的,依旧抬头挺胸,脸上是凶狠的光。想起星爷《破坏之王》里的台词,“今天杀气这么重,被你这样一逗,你说我多尴尬”。人在任何场合都是要面子,就算明明是自己错了。孙子此刻想要的是持续凶狠的气势,这气势能支持他将这一架打下去。回忆起这段,觉得尴尬,觉得好笑,也有些气愤。我要是罗爹得多生气!我要是罗爹孙子得多尴尬!我是我才觉得好笑,思想在不同角色间徘徊着。
上大学的那几年村里人搬了新家,罗爹失去了老伴,一个人住在楼下,有时候罗爹坐在家门口,身后是一片寂静的黑,总觉得凄苦,总不见罗爹儿子和孙子过来。毕业后还没上班的日子里看见罗爹家门总是关着的,心想罗爹是不是走了,心里莫名难受,有几次想问父亲却开不了口,安慰自己,“总会走的!”。只是由于害怕,我们将一些想法隔绝在外,不去想,害怕也就只是隐隐约约的,伤不了我们的心,有时候自欺是在保护。后来上班,周末休息又看见罗爹,心里安了几分。罗爹总是笑着,脸上有笑的表情的时候,情绪上也会有片刻的喜乐,年老后只能靠表情去安抚情绪吗?十月份,以前邻居家里的小孩做5岁酒宴,正找不到地方坐,罗爹热情的招呼我,“来这,来这!”我几乎是乖巧地走过去,端坐在旁边。心里清楚这是在表演。我要去拿瓶水,问罗爹要不要?罗爹说不要,我给自己拿了一瓶。看着罗爹慈祥的笑,我起身给罗爹拿了一瓶。罗爹开心地笑出了声,也许老一辈的人更喜欢这种执着的礼节。酒桌上都是以前的老邻居,罗爹的兴致很高,喝了2杯白酒。
冬日,阳光温暖,渗进衣服里,罗爹眯着双眼,脸上依旧是和蔼的笑,天上是懒懒的云,小孩们脱了厚厚的外套在旁边嬉笑打闹着。“这云真好啊!”,我看着湛蓝的天空中柔软的云,“嗯!”罗爹笑着回应,风拍打着树叶,沙沙作响,岁月在风中无可奈何地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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