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执笔枯坐窗前,写不出一丁点东西,看着雨水渐渐将墨色冲淡,水花溅起,打在疾驰而过的汽车上,落下来,流进我的心间,把里面的乱麻湿结成了疙瘩。
疙瘩像苦思者眉头的深几,似草稿上胡乱涂抹的墨团,又好似小时侯家里水井压杆提拉活塞的绳结……
小时候,家里有一眼老式压水井,用它打水对不到10岁的我来说不是件轻松的活计,必须先加些水没过橡胶活塞垫子,然后使劲连续猛压十多下,等水井压杆沉重的双臂快要支撑不住了,水才缓缓的,不情不愿的流出来。倘若你吃不住劲,或者中间想休息一下,井里的水就“咕咕咕”地回到活塞下边,想要打满一桶水,得很费些力气,心里面也要颇受些煎熬。
我曾深度怀疑父亲请来的打这个井的人是否是个外行,要不就是故意捣蛋,“打井的位置肯定有问题嘛”,“这井下的地下水肯定不如别处”,“世上应该没有比它还难用的水井了吧”……这些怀疑随着打水次数的增多,变得越来越强烈。
直到有一天,家里水井活塞坏了,妈妈叫我去邻居家打水, 我兴冲冲的去了,心里想着:“可算摆脱这台水井了,回来一定把它的罪状说清楚。”
可是,我在村里转了一圈,水井是换了一台又一台,但是感觉一台比一台难用。“村里的地下水都不行啊!”我嘟囔着,百思不解。
打那以后,关于家里压水井难用的想法被我抛到了爪哇岛。
后来,随着力气的逐年增大,打水也越来越轻松,竟还有了“我家里的水井最好用”的感觉,小时候的想法真是难以琢磨。
不觉间,窗外已经大白,雨也渐渐停了,街道上的行人慢慢多了起来。我也从小时侯回到现在,虽然两个小时只写了几行字,但心里的疙瘩却似要慢慢解开了呢。
对呀,万事开头难,写作就如儿时打水,不可能刚刚写就文如泉涌。像这样写不出东西而备受煎熬时,不要犯疑心病,不然会越写越没信心,越写越累,直到最后癌变而放弃治疗。
每到这个时候,应该给自己一些时间,可以选择放飞思绪,信马由缰,当它转了个弯返回时,它的嘴里,翅膀上,或者尾巴上可能就带回了创作的灵感;还有一种我喜欢的方式,就是跑步,当我在隔壁的学校操场跑完两圈回来,坐下后,往往奇思妙想(暂且让我说这个大话)就会来到。
不要怀疑,努力坚持下去,总有一天会化茧成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