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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在农村,没有通电,冬天还好,天气冷,可以早早就洗洗睡觉了。可是夏天闷热得很,大家都喜欢坐在院子里大树底下乘凉。
那个时候虽然没有路灯,家里没有电视看,可是,有非常明亮的月亮,高高地悬挂在黑幕,将笼罩的大地铺上一层银白的纱。我家院子里面大树底下有一块大石头,我爷爷很喜欢坐在上面乘凉。村里附近的邻居吃完饭收拾后也喜欢到我家来串门,搬着小凳子坐在大树底下,聚在一起聊天。
这个时候,我们这些小孩子可开心了,因为有的时候,爷爷会给我们讲他年轻时候在外闯荡时候的见闻,而大人们有时候也会将他们的一些经历讲出来,有的还真是恐怖。
铁叔叔是个货车司机,在村里也是个有见识的。他成年走南闯北,给我们讲起了一件他亲身经历过的事情。
那年,他拉着一车木头从山里出来。那个时候的山都是没怎么开发过的,那是真的山路,坑坑洼洼自不必说,十分难走,而且货车司机们按惯例一般都是天黑前赶出山。
也是不巧得很,那天铁叔开车进山,中午下起了雨。等好不容易雨停了,天也快黑了。铁叔就急急忙忙地拉着一车木头往山下赶。山是野山,在山的中段是一片乱葬岗,有的坟都平了,要不是开路的时候挖出来死人骨头,都不知道下面还埋着尸骨。
当铁叔开车到了乱葬岗路段的时候,山上开始起雾了。渐渐地,视线只能看到前方不到10米远,开了一段时间之后,铁叔发现不对了,因为他发现自己开了那么长时间依然没有离开之前的那段路。怎么说呢,就是好像那段路被莫名拉长了。一下子,铁叔开始紧张起来。
此时,天已经大黑了。铁叔把车停下来,坐在车上抽了一支烟。当刚把情绪平复下来,铁叔发现雾开始慢慢散开了,在前方露出了一个路口,出现了一模一样的两条路,一条向左拐,一条向右拐。这下子,铁叔炸毛了!这条路开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什么时候出现过岔路?
走哪条路呢?铁叔印象中好像是往左拐的,可是现在被一吓,又有些不敢确定了。深深地吸了口气,又拿出一支烟抽起来。
就这样,一支烟,又一支烟地抽着,铁叔不敢继续往下开了。迷迷糊糊地竟然在车上睡着了。
初升的太阳照在脸上,铁叔醒了过来。这个时候抬头往前一望,冷汗猛地就下来了,原来,他的面前哪里还有什么岔路口啊?一条向右拐的山道蜿蜒着往山下延长,而他的车头正朝着左,下车一看,此时,他的车头离左边的万丈悬崖只有不到30厘米的距离!
好险!幸好昨天没有继续往前开,差一点就摔下山崖了。
后来跟他一起拉货的朋友说起来,才知道那段路出过事,以前也是有一辆货车为了多挣点钱,加上是老货车司机,大晚上的拉货从那条路往山下开结果直接开到悬崖下去了。从那以后,他们拉货的都不敢晚上走那条山路,说很邪。但是也不会跟新人说得太具体,只是告诫他们不要晚上走那条路。
2
听铁叔讲了他的经历,大家就开始纷纷说起了自己或亲身经历,或听说过的奇怪事件。我们这些小孩子抱着爸爸妈妈的腿又好奇又害怕地聚精会神地听着。
我妈妈讲了她小时候发生过的事情。
我妈妈从小就没见过我姥爷。我记得我妈妈说过,她还有个大娘,姥姥是二娘,好像是姥爷娶了俩老婆,我妈妈最后是跟着姥姥过的。唉,貌似我姥爷也是个地主家少爷,被抄家后,去世了。然后大老婆带着自己生的孩子,二老婆(我姥姥)带着我妈妈和舅舅分开各过各的。
我姥爷去世的时候,我妈妈还没记事。她有时候会问我姥姥,为什么别人都有爸爸,自己没有。她很羡慕那些和她一起玩的有爸爸的小伙伴。
有一次,她被一个调皮的小男孩欺负了,哭着往家里跑,跑回家,发现姥姥出去干活了还没回家,舅舅也出去玩了没回来。她自己坐在院子里的那颗槐树下边哭边小声地抱怨,爸爸在哪里啊,要是爸爸在就好了,帮我揍那个坏小子!
这个时候,她听到了一声叹息。抬起头,泪眼朦胧中,她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色旗袍的高大中年男子正满脸慈爱地看着她。她一愣,擦了擦眼泪,也不哭了,就这么直愣愣地望着那个男人,莫名地觉得亲切熟悉。站起来,喊了声:“你是谁?”刚想跑过去,然后就发现那个男人不见了。要不是因为脑海中还深深地记着那个男人的长相,她会以为是个幻觉。
姥姥回来之后,她就跟姥姥说了这件事情,并且详细描述了那个黑旗袍男人的样子。姥姥说,那个就是你爸爸,不过又叹了口气,告诉了妈妈,姥爷已经去世的事情。但是妈妈一点也不害怕,天天在槐树底下往当初出现中年男人的方向看,可是一天天,一年年过去,姥爷再也没出现过。
按姥姥的说法,就是姥爷投胎去了,投胎前放不下我妈妈,所以回来又看了妈妈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