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誉安 Day75@365日更营
因为牙套的突然罢工,约了一个星期才在周一看上了牙医。约定了进行复诊,复诊的内容为拔牙。
平生第一次。但我对于牙科诊所却是地地道道的熟脸,像一般的诊疗流程相关的内容:钻牙、根管治疗、做牙模、填充物、烤瓷牙材料也算是民间业余专家了。所谓久病成良医的那种吧。
如约到了诊所,需要先照片子,确定牙齿的基本状况。结果也是令我自己大吃一惊,居然卧底了不少智齿还在牙肉里面。所以王医生先看到片子的时候,先跟我说的是:来拔智齿的吧?后来在我的提醒之下,想起了我。因为他当时看到我解除了牙套的束缚后的残牙情况后,对我压根状态的评价,用了一个让我毛骨悚然的词:腐朽。这个词我只知道历史正剧中第一集开始时,用来交代剧情时才听过。没想到居然被用到了我的牙根上。
接着就是打麻药了,心里莫名的起了紧张。怎么说呢,虽然从小牙质堪忧,三天两头的要跑到牙科诊所看牙。用樊登读书《身体从未忘记》里的话来说,对于牙科诊所的记忆,已经深深的印在了肌肉反应里。尤其是听到钻头和牙釉质之间硬碰硬的那种“吱吱”声时,身体会不由自主的肌肉紧绷,等待不知道何时可能会出现的钻头碰到牙神经时,突然引起来的那种“酸爽”。
我至今记忆最深的画面就是:九岁时趟在某个牙科诊所的床上,仰面对着的是刺眼的灯光,然后看着牙医镊子上夹着的一小段线体,她跟我说叫“牙神经”。
装满麻醉剂的细长针头从牙的两侧分别深深的刺进肉里,能感受得到王医生毫不犹豫的推药速度。几秒钟的时间,要拔掉牙齿的根部就已经开始逐渐失去感觉。
接着就是感觉到像挖树根一样的又凿又撅的“梆梆”声,而我已经完全失去了对这颗牙的位置感。我觉得王医生不是在对我的那颗坏牙动手,位置似乎是前面的一颗牙,不免有些开始担心起来,虽然大脑的第二系统告诉自己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果然如同王医生的预估一样,坏牙的根部情况复杂,什么程度他也没细说。只是在拔牙的时候,我的头是靠在他的肚子上,这样他就更容易发力并且以我的下牙为支点,用力的撬动着这颗上牙倒数第二位置的磨牙。
时间倒是比我想象中的要快,前后大约半个小时。没来得及看一眼托盘中的“腐朽”,就被带到了导诊台。
躺在躺椅上的时候,对于这半颗仅存压根的坏牙,心里面是一种舍不得。想来它也是这么多年忠诚的站在曾经的位置上陪伴着自己,真的要告别了,就像要挥别一位老朋友。相见不如怀念。
直到晚上回到了家,这才能对着镜子看看实际的状况。下午的时候忍不住用舌头感受了一下剩余的两边牙齿,感觉就像它们中间隔了一条黄浦江。实际也差不多,一个大洞。然后就是不断的渗血出来。这才理解了为什么要建议恢复三个月再进行后续的修补工作。
现在的感觉,正好可以用作进行正念练习。将感官聚焦到这个坑洞的周围,感受得到它下坠一样的意图,隐隐的疼痛感,不强烈但一直都在,还有连带着后牙的疼痛感。甚至感觉到了腮帮子内侧靠在左上颚后,这块的缺失感。更尴尬的就是无处安放的舌头,还有不知道该不该接触上的左下颚。更可笑的是,说话的时候,居然不知道左侧的肌肉应该如何与这块缺失相处,像往常一样又怕碰到。所以孩子妈笑得异常开心的问我,你怎么拔颗牙说话也不清楚了。心真大。
晚安,昨天的我。
你好,明天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