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 上一章 交锋 · 三
任何事物都具有两面性，就连和定教圣地唵也不例外。
唵的城北，一直是生人不敢靠近的地方，里面盘踞着这颗星球上最底层的人民。法律、道德、伦理在这里都改变了本来的面目。
因为底层，因为黑暗，因为远离常理，所以这里成为了某类人的避风港，同时成了人类另一面的写照，这里往往能挖到非常有价值的情报。刘毅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而且他很喜欢这里，因为这里足够简单。
一踏进北区，街道变得非常的拥挤、杂乱，但是骨子里并没有肮脏的气息。街上随处可见行脚的和定教僧人，一边化缘，一边施舍。居民也非常礼貌的善待这些僧人。
麦子开着车停在了北区街口，刘毅走下车看着周遭的一切，欣喜的说到。
“还是原来的配方啊。”
史密斯从口袋里掏出几个硬币，丢给了一旁的乞丐。斯卡鲁来到这里显得非常的激动，拉着刘毅说。
“船......船......船长，能......能......不能......吃......”
刘毅知道斯卡鲁打算说什么，一把搂住斯卡鲁的脖子昂着头说。
“什么叫能不能吃？那是必须去吃啊！”
听刘毅这么一说，斯卡鲁脸上笑的像个孩子。四个人有说有笑，扛着瘸腿的史密斯，向北区深处走去。
斯卡鲁要吃的东西，是北区特有的一种饼，名叫拉弗拉弗，是用一种长在唵的蕨类植物混着鱼肉做成的。做法粗糙，但是别有一番风味。在现在这种物资丰富的年代，只有社会的最底层才会吃这种东西度日。
来城北之前，刘毅特地去银行换了一堆零钱，目的就是给北区的乞丐施舍。去吃饼的路上，他们也是见着乞丐就给钱。
走个大约半个小时，四个人站在了一个潮湿的小巷口，斯卡鲁迫不及待的往巷子里冲，麦子在后面大喊着。
“斯卡鲁，你慢点，我俩还拖着个瘸子呢。”
巷子只能容两人并排走过，道路两侧是两层的民居。一层，零星能够看到一些小买卖，二层开着窗户，大部分窗口放着一排绿色植物，富有情趣。
四个人在巷子里走了没多久，斯卡鲁冲进了一个飘着香气的小餐馆。
餐馆干干净净，非常小，里面只有两张桌子，最里面有个土制的火炉，一个中年男人弯腰在火炉里忙碌着什么。
“老......老......老板......”
斯卡鲁话刚说到半截，在火炉子里忙碌的老板“咣当”一下，把火钳子掉到了炉子里。
老板直起腰来慢慢转过身来，扶了扶眼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结巴？小结巴！”
老板冲过来一把抱住了斯卡鲁，嘴里不停的大喊着。
“小结巴！小结巴！姐姐！小结巴回来了。”
一位围着围裙的女人慌张的从小店的里屋跑了出来。
女人半弯着腰看着拥抱在一起的俩人，脸上有些不可思议。
“小结巴？真的是你？小结巴！”
女人大叫着一下子哭了出来，一把抱住了斯卡鲁，斯卡鲁快被他们勒的喘不过气来。
“啊......啊......哥......姐......”
姐弟俩松开了斯卡鲁，姐姐在自己的围裙上擦了擦手，摸着斯卡鲁的脸。
“黑了呀，去外面吃苦了吧。”
“没......没......”
姐弟俩长得几乎一摸一样，一看就是双胞胎，俩人大斯卡鲁十来岁的样子，穿着朴素，脸上能看到有些疲惫，但是见到斯卡鲁的兴奋劲还是非常明显。
弟弟高斯卡鲁一个头，伸出手像拍小孩子一样拍了拍斯卡鲁的脑袋。
“壮了不少嘛？”
斯卡鲁像小孩子一样傻笑着。刘毅、史密斯和麦子走了进来。麦子抱怨道。
“哎呦......斯卡鲁，让你慢点，累死我们了。”
姐弟俩定眼看了看他们三人，更加的眉开眼笑，姐姐欣喜地冲过来一把抱住了刘毅。
“哎呀，我想死你们几个了呀，终于回来了。”
史密斯一颠一颠的走了过来。
“姐、哥我们回来了。”
姐姐过来抱住了史密斯。弟弟看到了史密斯的腿。
“史密斯，你的腿怎么了？快快快坐下。”
弟弟赶忙从桌子底下拉出凳子，姐姐听弟弟这么一说，低头看了看史密斯的腿，担心的叫到。
“哎呀，快快快，我去拿药。”
史密斯忙伸出手。
“姐姐姐，不用不用，都处理好了。”
“哎呀，你这怎么弄的呀，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刘毅，你这大哥怎么当的啊！”
五个人叽里呱啦忙作一团，麦子像看戏一样一脸迷茫的站在边上，刘毅突然回过神来发现旁边还有个麦子。
“哦，把你忘了，来来来。”
刘毅拉着麦子走到姐弟俩面前。
“姐、哥，给们介绍个人。麦子，我们的驾驶员。”
姐弟俩笑眯眯的打量着麦子也不说话，麦子一脸尴尬的看着他俩，小心翼翼的问。
“姐？哥？”
姐姐突然笑嘻嘻的用手捏了下麦子的鼻子。
“你咋长了个这么大的鼻子。”
一群人疯狂的大笑起来，麦子红着脸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刘毅说。
“麦子，这位是斯卡鲁的姐姐，何玲玲。这位是斯卡鲁的哥哥，何壮壮。”
麦子礼貌的点着头给何玲玲和何壮壮打招呼。
“玲玲姐好，壮壮哥好。”
何壮壮招呼着大家都坐下。
“快快快，都坐下我给你们拿点新鲜的拉弗拉弗，哎呀！我的火钳子。”
何壮壮连忙转身去火炉子里捞火钳子，斯卡鲁想起身去帮忙，何玲玲一把按住。
“你给我好好坐着！我给你们倒水去。”
何玲玲转身去里屋倒水。麦子急忙问。
“斯卡鲁，从来没听你说过啊，你还有个姐姐和哥哥。”
斯卡鲁说。
“船…...船……船长......不......不......不让……说。”
刘毅转过头对麦子说。
“我们这个身份，不能影响家人。”
麦子深刻理解刘毅所说的不影响家人，揉了揉鼻子，眼睛有些红润。刘毅看着麦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何玲玲从里屋端着水走了出来。一屁股坐到了斯卡鲁旁边，好奇的看着大家。
“你们在外面都看到啥了？给姐姐讲讲。”
斯卡鲁把水分给大家，刘毅转着杯子，提溜着眼睛对何玲玲说。
“姐，那说的可就多了啊。”
何玲玲一脸愁容。
“哎呀，几年前出那事，我和你哥快担心死你们了，也不能见面。你哥现在天天到点就守着电话啊，就盼着刘毅发信息过来啊。”
斯卡鲁一脸疑惑。
“信......信……信息？”
史密斯对斯卡鲁眨巴着眼睛，说。
“咱们船长定期让鬼大大给姐姐报平安的。”
斯卡鲁一听，哇的哭了起来，史密斯手忙脚乱起来。
“哎呀，你个大男人的哭个什么劲啊。”
斯卡鲁抹着眼泪，站起身来，对着刘毅深深一鞠躬，刘毅连忙站起来，扶着斯卡鲁坐下。
“哎哎哎......赶紧坐下，你折我寿呢。”
“谢......谢……谢谢。”
何玲玲这才看明白。
“小结巴，你还不知道啊？刘毅还给我们寄钱呢。”
斯卡鲁哭的更厉害了，刘毅连忙对何玲玲说。
“姐，再别说了，再说我们就走不了了。”
“你们还要走？多住两天呗。”
刘毅摇摇头。
“姐，我们还有工作，这几天一直在忙，不出意外后天我们走。”
何玲玲一脸愁容。
“哎呀，你说这都七八年了，才见到你们一面。”
何玲玲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麦子看着也哭了起来，刘毅用胳膊肘捣了捣麦子。
“哎呀，你就别哭啦。”
这时何壮壮端着一盘热腾腾的拉弗拉弗走了过来。
“来来来，刚出炉的，哎呀?这咋都哭起来了。”
刘毅从旁边桌拉过来一把椅子放到自己身旁，拉着何壮壮坐了下来。何壮壮一脸嫌弃的说。
“哎呀，姐，别哭了，这高兴呢，你看小结巴壮的。”
何玲玲擦着眼泪，指责着何壮壮。
“壮壮壮！小结巴哪能像你，傻大个子。”
何壮壮咧着嘴憨笑着，一把捏住了麦子的肩膀，手劲真是大，捏到麦子脸都变形了。
“麦子啊，我跟你姐没啥文化。你们都是文化人，还会开飞船，我就会做做这个饼，别嫌弃啊，平时麻烦多照顾照顾我这个结巴弟弟啊。”
麦子扭曲着表情急忙用手拍拍何壮壮的手。
“哥，知道了，我知道了，放心，放心。”
刘毅戳了戳何壮壮。
“哥，快放手吧，你都快把他肩膀捏碎了。”
何壮壮突然反应了过来，连忙对麦子道歉。
“哎呀，麦子弟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这人手粗，捏饼捏惯了。”
何壮壮松开了手，麦子疼的转了转肩膀，刘毅对着麦子说。
“疼吧，哥可是能单手捏碎苹果的人。”
麦子一脸佩服。
“佩服，佩服，手劲真是大。”
斯卡鲁拿起一个饼，大口大口吃了起来，何玲玲扫了扫斯卡鲁掉到桌面的残渣。
“慢点，别烫着。”
斯卡鲁嘟囔着嘴，边吃边说。
“香……”
突然！小店里冲进来三个人，六个人惊的一哆嗦。打头的头头手里拿着枪大声喊到。
“喂，几个外乡人，给老子站起来。”
何壮壮一把拿起旁边的板凳，冲到了三人面前。
“干嘛？打架啊。”
何玲玲一脚踩在桌子上，吓了麦子一跳，另外三人却还很镇定，何玲玲翘着大拇指说。
“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店吗？敢来这闹事。”
打头的头头举着枪指着何玲玲。
“你一个婆娘滚一边去。看见老子手里是啥了吗？你们四个，把钱留下。”
何玲玲一下子彪了起来。
“他妈的！老娘混的时候你们还他妈穿开裆裤呢，这都是我弟弟，我他妈看你们谁敢动！”
何玲玲说着，一把抄起炉边的火钳子。头头一看碰到了个硬茬。
“妈的，长脸了是吧！”
麦子紧张的拉了拉刘毅。
“船长，想想办法啊！”
刘毅悠哉的站起来走到何壮壮身边，对着头头说。
“兄弟，要钱，我给你，别在这闹事，你承担不了。”
头头一脸不屑，用枪指着刘毅。
“你他妈是谁啊？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不知道，有人知道，他.....哦？！说来就来了。”
刘毅歪着嘴望着门口，门口伸进来一直枪抵住了头头的后脑勺，一整低沉的声音传了进来。
“把枪放下。”
三个闹事的好像撞了鬼一样吓得不敢动弹。枪又往前抵了一下头头的后脑勺，声音又传了进来。
“我说话没听见吗？”
头头哇的一声把枪丢到了地上，三个人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颤抖着不敢说话。
一只擦得锃亮的黑皮鞋迈了进来。黑色西裤，白衬衣，黑色马甲，头上戴着一顶礼帽，领口系着白色的领结。男人一踏进来，气场就镇住了所有人，黝黑的皮肤，一脸横肉，蓝色的眼睛格外醒目。
三个闹事的跪在男人的面前不敢吭声，男人收好枪，蹲下来，撕住头头的头发把头掰了起来。
“不要再来这家店，知道吗？”
头头吓得面色苍白，抖动着嘴想说却说不出来。男人上手扇了头头一巴掌。
“嘴呢？”
头头吓得已经尿了出来，男人歪头看了一眼地下的尿液，瞪着头头说。
“给我擦干净出去。”
头头连着点头，慌乱着脱下自己的衣服。男人一把松开手，头头急忙用衣服擦着地下的尿液。男人就站在那里看着三个人擦地。
麦子今天真是跟看戏一样，心情上下波动的太厉害了，男人斜着眼睛瞟了一眼麦子，吓得麦子汗毛都立了起来。
三个闹事的把地下擦得干干净净，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男人朝麦子这边走过来，吓得麦子一动不动。男人走到麦子面前，死盯着麦子，麦子大气不敢喘一下。
“咔！”
麦子吓的一哆嗦，男人一脚踩住刚才闹事头头的枪，踢到门口，幽幽的说了一句。
“砸掉。”
不知道从门外哪里冒出来两个穿西装戴礼帽的男人，把枪拿到地下用石头砸了个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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