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人摸象”的故事大家都很熟悉:几个盲人摸到大象身上不同的部位,把大象误认作蛇、柱子、墙等物体。这个故事通常用来讽刺目光短浅、以偏概全的人。
但很少有人知道,这个故事还有更深层次的寓意:某种程度上,我们其实都是“盲人”。
因为生理的缺陷,盲人只能通过触摸的方式去认知现实。这种方式有极大的局限性,导致结论与现实相差甚远。
普通人在认知现实的时候,虽然没有生理缺陷,但因为经验和思维的局限,得出的结论也往往与现实相去甚远。
比如,托勒密提出的地心说,十几个世纪以来被人们认为是真理。但哥白尼在16世纪提出了日心说,彻底推翻之前的所谓“现实”;而日心说本身,也因科学的进步被后人再次推翻。
在认知现实的时候,我们只能根据现有的经验和理论,找到一个现阶段最接近现实的答案。但现实本身是什么,并没有人知道。
遗憾的是,我们常常把自己认知的现实,误认为是现实本身。
根据XPLANE创始人大卫.格雷(Dave Gray)的理论,我们对现实的认知是基于一个叫做“认知金字塔(Pyramid of Belief)”的结构。
在这个结构中,我们所认知的现实与真正的现实之间,至少隔了四层要素:
经验与见识
注意力
理论
判断
比如,我们通常认为勤恳工作,多半能够升职加薪。甚至在很多人看来,“勤恳工作会升职加薪”就是现实。
但实际上,这是人们根据过往经验和见识得出的结论,现实是否如此,我们并不知道。也许除了“勤恳工作”,还有其它因素决定“升职加薪”,比如老板的心情、公司人员配置、市场环境,等等。
在经验和见识之上,人们还会被注意力所局限。根据神经学家曼弗雷德.齐默尔曼(Manfred Zimmermann)的测算,人类认知信息的能力约为每秒1100万比特。
乍听起来很厉害,但人类“有意识的注意力(Conscious Attention)”处理信息的能力大概只有每秒40比特。换句话说,你感知的所有信息里,99.9%你都不曾真正注意。
“有意识的注意力”会关注什么呢?当然是那些能满足你需求的东西。比如,如果你最近手头拮据,去超市的时候,你会更有意识地关注打折商品。
在注意力的基础之上,是我们对现实形成的理论与判断。而判断得出的结论,即是我们所认知的现实。但我们认知的现实,可能不及真正现实的十分之一。
为了阐释这个问题,大卫.格雷写了一本叫做《阈限思维》(Liminal Thinking)的书。该书于2016年9月出版,在美国电商亚马逊上评分接近五星满分。
根据大卫的理论,我们所认知的现实与真正现实之间的距离,叫做“阈限空间(Liminal Space)”。
“阈限(Liminal)”一词来自拉丁词根“Limen”,意为“在结构过渡期间模棱两可的状态或过程,具有在不同结构与状态之间转换的功能”。说简单点,就是一种处于游离的中间状态。
本书提出的“阈限思维”,即是帮助我们突破经验、注意力、理论、判断的限制,拆掉思维的边界,得出更接近现实的答案。
作者介绍了九种方法:
一、承认自己不客观
我们想解决的问题,通常是我们关注的问题。而越关注,则意味着我们越在乎,也越难做到客观。如果某个问题迟迟得不到解决,可以先想想,自己是否就是问题的一部分。
二、保持“空杯”心态
即便在某个领域已是专家,我们仍要保持“空杯”心态。清空过去的所学所知,先倾听,不要批判。否则,我们无法学到任何新的东西。
三、创造安全空间
人们经常表达自己的观点,却很少吐露自己的情感。而情感往往代表了人们内心深处的需求,这些秘而不宣的东西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创造安全的空间,给人们足够的尊重,他们才愿意分享内心的情感。
四、分拆与求证
面对问题的时候,尽可能多地拆成不同角度去求证,即便某些角度看起来极度荒谬。“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五、提问题,做连接
尽可能多提问题,充分了解人们的需求、专长、痛点。之后根据现状,整合资源、对接供需,创造新的机会。
六、打破常规
人们习惯通过常规思维和路径解决问题。比如,孩子不听话的时候,我们习惯对他们进行批评教育。但批评教育往往会激化矛盾,引发恶性循环。这时应打破惯有的解决路径,创造新的良性循环。
七、假设成立
即使我们不认可某个方法,也可以暂时假设它是成立的,接下来再测试其可行性。如果行得通,我们可以再多做一些尝试,保持开放的心态。
八、用故事说话
分享故事的时候,听故事和讲故事的人会在大脑中释放激素,进入“神经耦合(Neural Coupling)”状态。如果想推广新的认知或理论,讲故事比罗列事实的方法有效得多。
九、进化自己
如同拼积木,我们把杂乱的积木慢慢拼成稳定的结构,如城堡、汽车、宇宙飞船… 当积木的结构稳定之后,我们必须破坏掉原有结构,才可能带来新的进展。我们的思维体系也一样,需要不断自我迭代,才跟得上变化的速度。
书中举了一例:
亨特工业(Hunter Industries)软件团队经理伍迪.朱伊尔(Woody Zuill)刚到公司的时候,团队成员的压力很大。他们总有开不完的会议,且效率极其低下。于是,伍迪打算做个小小的改革。
他把每周五下午定为团队学习日,让团队成员在会议室使用同一台电脑讨论工作,互相学习、汲取经验。伍迪发现,这种状态下团队成员的效率明显更高,工作也更有热情。
于是,伍迪又做了一次创新:他把团队第二周的工作全部安排在会议室完成,所有人在同一台电脑上,处理同一件事情。结果,团队的工作效率出奇地高,这坚定了他把这种方法继续推广下去的决心。
在传统思维里,我们习惯性认为“开会不是工作”。但伍迪打破了思维的边界,把工作和开会有机地结合起来,达到了惊人的效果。如今,伍迪把这一创新性工作方式称为“群体编程(Mob Programming)”,并受邀到全世界各地进行推广。
伍迪找到了效率最高的工作方式吗?当然没有,但他通过“阈限思维”,提出了现阶段更优的工作方式。
佛祖曾说,他对世人的传授与指点,如同指向月亮的手指——如果你想看到月亮,可以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但不要错把他的手指当成了月亮。
人类的认知体系也是如此:我们对现实的认知,如同指向现实的手指;它帮助我们更好地看清现实,但又绝非现实本身。
所以,“阈限思维”是帮助我们认知现实的最佳方法吗?如果你理解了“阈限思维”的精髓,相信你会回答:
“当然不是。但至少,它提出了一种现阶段更为有效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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