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幕:废墟之下,微光之上
陈默苏醒后的第一件事,是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向着师尊的画像,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没有言语,但那份感激与传承的重量,已尽在其中。
礼毕,他在林风的搀扶下走出屋外。昔日还算齐整的小院如今残破不堪,院墙倒塌大半,那株老树也歪斜了,枝叶凋零。放眼望去,整个乌木县东部,满目疮痍。断壁残垣如同巨兽的骸骨,零星的火光与哭喊声在废墟间升起,空气中弥漫着尘土与绝望的气息。
张铁跟在身后,语速飞快地汇报着情况:“东城损毁最重,尤其是龙脉交汇那片区域,几乎被夷平了。死伤……暂时无法统计,太多了。衙门的人手根本不够,现在主要在组织抢救官仓和几条主道。很多百姓被埋在下面,唉……”
陈默沉默地听着,他的“观气”之术虽因神魂初愈不敢轻易动用,但仅凭眼前景象,也能感受到那冲天而起的死寂与悲怆。他看到了之前试图引导地脉能量时,救下的那几个孩童和老人所在的区域,确实避开了最严重的毁灭,这让他心中稍慰,但更多的是一种无力感。个人的力量,在天灾面前,终究是渺小的。
“我们能做些什么?”林风看着眼前的惨状,握紧了拳头。苏离的身影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即被眼前的现实压下。个人的情爱,在如此浩劫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陈默的目光扫过废墟,缓缓道:“救人。能救一个,是一个。”
他没有选择去施展什么惊天动地的道法,那不仅会再次引动尚未平复的地气,更可能招来潜伏暗处的心魔。他只是让林风和张铁找来铁锹、绳索等物,三人如同最普通的救援者,走向那片死亡的区域。
救援的过程,缓慢而沉重。
他们循着微弱的呼救声或生命的迹象,在摇摇欲坠的残垣断壁间艰难挖掘。搬开沉重的梁木,刨开碎砖烂瓦。救出的,有侥幸生还者,但更多的,是已然冰凉的尸体。每一次发现生还者,都带来片刻的欣喜;每一次抬出亡者,都让气氛更加凝重。
陈默的身体依旧虚弱,没挖多久便气喘吁吁,冷汗直流。但他没有停下,只是偶尔会靠在断墙上稍作喘息,目光深邃地观察着四周。他发现,在一些特定的区域,地气的紊乱程度异常之高,甚至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不同于地震本身的邪异气息。这让他想起了师尊神意消散前的提醒——背后恐有黑手。
在一次休息时,他低声对林风道:“留意那些地气异常,或有非自然破坏痕迹的地方。”
林风虽不明所以,但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张铁则发挥了他作为地头蛇的优势,一边挖掘,一边安抚幸存者,并不断打听着有用的消息。“老王头,看见李秀才家的小子了吗?”“刘婶,别哭了,省点力气,救援的人马上就来了!”
他们的行动,如同投入死水中的石子,虽然微小,却也激起了一圈涟漪。一些侥幸逃生、惊魂未定的青壮,看到他们三人(尤其是穿着公服却满身尘土的张铁)在奋力救人,也默默加入了进来。一支小小的、自发的救援队伍,就这样在废墟间艰难地推进着。
就在他们清理一处坍塌的茶馆时,林风突然停下了动作。
“道长,您来看!”他压低声音,指着几根断裂的梁柱切口。那切口并非被重力砸断或拉扯断的参差不齐,反而异常平整光滑,隐隐泛着一丝焦黑,像是被什么极其锋利且灼热的东西瞬间切断。
陈默上前,指尖拂过切口,一股微不可察的、阴冷中带着灼烧感的残留气息让他眉头紧锁。这绝非地震所能造成。他抬头看向这片废墟原本的格局,心中一动。这里,恰好是之前观测到的、地气异常的一个节点附近。
“继续挖,小心点。”陈默沉声道。
几人更加小心地清理着瓦砾。突然,张铁的铁锹碰到了什么硬物,发出“铛”的一声。扒开浮土,下面竟是一块雕刻着诡异符文的黑色石板的一角!石板材质非金非石,触手冰凉,上面的符文扭曲怪诞,看久了竟让人心生烦恶。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张铁吓了一跳。
陈默示意他退开,自己仔细观察着那露出的符文。这符文体系他从未见过,充满了亵渎与混乱的意味,其作用,似乎是……汇聚和放大负面情绪?而且,石板埋藏的位置,正好处于地脉节点之上!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心中升起:这场地震,或许并非纯粹的天地之威。是有人利用龙脉失衡的天时,提前在这些关键节点埋下了这种邪恶的石板,放大灾难带来的恐惧与绝望!其目的,不言而喻——为了滋养某种东西,或者……某个“存在”。
心魔那张狂的笑声仿佛又在耳边回荡。
“道长?”林风见陈默脸色难看,关切地问道。
陈默没有解释,只是凝重地道:“记住这个地方,还有类似的痕迹。这些东西,很危险。”
他让张铁找来一块破布,小心地将石板重新掩盖起来,并在上面做了一个只有他自己能看懂的标记。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当务之急,依旧是救人。
夕阳西下,余晖将废墟染上一层凄艳的红色。一天的救援结束了,他们救出了七名幸存者,也目睹了数十具尸体的抬出。身心俱疲。
回到勉强清理出睡觉地方的小院,三人都沉默着。张铁累得几乎瘫倒在地。林风默默地擦拭着剑上的尘土。陈默则望着那片在暮色中更显死寂的废墟,手中紧紧攥着一小块从黑色石板上悄悄敲下来的碎片。
微光虽在,但笼罩在乌木县上空的阴影,似乎比那场地震带来的毁灭,更加深沉、更加凶险。他隐隐感觉到,自己与那幕后黑手,与那不断壮大的心魔,必有一场无可避免的决战。而这场决战的地点,或许就在这片饱经创伤的土地之上。
第十幕:黑石低语,心魔再临
夜幕再次笼罩废墟,幸存者们挤在临时搭建的窝棚里,低低的啜泣和痛苦的呻吟此起彼伏,与呼啸而过的夜风交织成绝望的挽歌。陈默盘坐在小院残存的屋檐下,指尖摩挲着那块冰冷的黑色石板碎片。白日里救人的疲惫尚未消退,神魂深处因强行绘制撼地符和对抗心魔留下的隐痛仍在隐隐发作,但这都比不上此刻他心中的寒意。
他尝试以微弱的灵识探入碎片,瞬间,无数混乱、痛苦、恐惧的意念碎片如同毒针般刺来!
“娘——!”
“房子……我的房子……”
“救命啊……”
“为什么是我……”
“死了……都死了……”
这些来自废墟之下的亡灵与生者的极端负面情绪,被这诡异的石板汇聚、储存,甚至……放大。陈默猛地切断灵识链接,额角已渗出冷汗。这碎片的材质和符文,绝非此界寻常修士或妖魔的手段,充满了某种域外的、亵渎生命本质的邪异。
他回想起师尊手札中某些语焉不详的记载,关于星海之外的威胁,关于试图污染世界本源的“暗秽”。难道……
“感受到了吗?这美妙的……绝望滋味。”一个如同毒蛇吐信般的声音,直接在他心神中响起。是心魔!它果然一直潜伏在侧。
陈默没有回应,只是默默运转师尊传授的固魂法门,护住灵台清明。
“何必抗拒?”心魔的声音充满了诱惑,“看看这片大地,看看这些蝼蚁。他们的恐惧,他们的痛苦,是多么纯粹的力量源泉!你拼上性命去救他们,得到了什么?虚弱,伤痕,还有……更多的痛苦!与我融合吧,陈默。我们可以共同享用这场盛宴,我们可以变得比那老家伙更强大!届时,重塑这片天地,也不过在你我一念之间!”
心魔的话语如同最锋利的凿子,试图撬开陈默心防的缝隙。它不再仅仅是强攻,更开始了狡诈的侵蚀与诱惑。它精准地利用了陈默此刻的虚弱与目睹惨状后的无力感。
“看看那个叫林风的武夫,他还能撑多久?还有那个小小的差役,他的勇气在真正的恐怖面前,不值一提!至于你……”心魔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而怨毒,“你不过是老家伙留下的躯壳,一个可怜的替代品!他早已逍遥而去,留你在此承受本该属于他的业障!你还在坚持什么?!”
陈默的身体微微颤抖,眉心那原本已消散的黑气,竟又有一丝重新凝聚的迹象。他紧紧攥着那块黑色碎片,冰冷的触感反而让他保持着一丝清醒。
“不。”陈默在心中低吼,声音虽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不是你。我也……不会成为你。”
他猛地将那块黑色碎片按在胸前,并非要吸收,而是以自身残存的道力,强行将其封印!一股针扎般的刺痛从掌心传来,碎片上的邪异能量激烈反抗,但陈默咬牙坚持,一道道微弱的金光从他指尖溢出,如同锁链般缠绕在碎片之上,最终将其彻底隔绝、镇压。
“冥顽不灵!”心魔发出一声恼怒的尖啸,强大的精神冲击再次袭来,但比之前弱了不少,显然陈默的坚定和封印碎片的举动,让它受到了些许反噬。“你护得住一时,护不住一世!待我吸收够足够的‘养分’,便是你的死期!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
充满威胁的话语在夜风中渐渐消散,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也随之退去。
陈默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后背已被冷汗浸湿。刚才的对抗看似短暂,却比白日的救援更加凶险。他低头看着掌心,那块被暂时封印的黑色碎片安静地躺着,但内里蕴含的不祥,依旧让他心悸。
他抬眼望向废墟的方向,目光仿佛穿透了夜幕。一块,两块……像这样的石板,在这片广袤的废墟之下,究竟还埋藏着多少?它们组成了一个怎样的阵法?目的究竟是什么?仅仅是为了滋养心魔,还是有更可怕的图谋?
林风拖着疲惫的步伐走来,递过一个水囊:“道长,喝点水吧。张铁找到了一点米,正在熬粥。”他看到陈默苍白的脸色和凝重的神情,欲言又止。
陈默接过水囊,喝了一口,冰凉的水划过喉咙,带来一丝清醒。他看着眼前这个一路走来,从最初的为情所困到如今坚韧不拔的年轻人,心中微微一动。
“林风,”陈默的声音有些沙哑,“接下来,我们可能要去面对一些……超出你想象的东西。比那虎妖,比那矿洞,更加诡异,更加危险。”
林风愣了一下,随即挺直了腰板,眼神锐利如初:“道长,我的命是您救的,我的剑,愿为您所指。纵然是幽冥地府,我也跟您闯了!”
陈默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他需要尽快恢复力量,需要弄清楚这些黑色石板的来历和布局,需要找到应对心魔和其背后可能存在的黑手的方法。
远方的黑暗中,似乎有更多的低语在回荡。天灾的创伤尚未抚平,人祸(或者说魔祸)的阴影已悄然蔓延。乌木县的命运,乃至更广阔的天地,似乎都系于这片废墟之上,系于这个刚刚从神魂崩碎边缘挣扎回来的年轻道人肩上。
长夜漫漫,危机四伏。但至少,此刻的他,不再是一个人。
第十一幕:阵眼初现,星夜传讯
接下来的几日,陈默一边默默运转师尊传授的固魂法门,调养神魂,一边带着林风和逐渐恢复体力的张铁,以救援和清理废墟为掩护,暗中搜寻着黑色石板的踪迹。
他们果然又找到了三处。
一处埋在东城残存的一座土地庙基座下,那里的哀伤与不甘之气格外浓重;一处在一口已经完全干涸的古井井壁上,镶嵌得极为隐秘;还有一处,则是在原本县衙库房(现已完全坍塌)的废墟深处,周围散落着一些被邪异能量侵蚀、变得脆弱的金银铜钱。
每一块石板的材质、大小和符文细节都略有不同,但核心的邪异气息同出一源,其功能都是汇聚并放大特定区域的负面情绪。陈默能感觉到,这些石板之间存在着一种无形的能量链接,它们共同构成了一张覆盖在东城废墟之上的、无形而恶毒的“网”。
“道长,这些鬼画符的石头,到底是个啥玩意儿?”张铁看着陈默再次将一块新发现的石板小心封印起来,忍不住问道,声音里带着恐惧。
“一种邪阵的组成部分。”陈默言简意赅,他蹲下身,用手指在地面的尘土上粗略画出了乌木县东城的轮廓,然后将几块小石子放在已发现石板的大致位置上,“它们分布的位置,并非随意,而是对应着地脉的几个次级节点。主节点,应该在……”
他的手指移向地图中心,那片原本是龙脉交汇点、如今已化为最深沉废墟的区域。
“这里,才是整个邪阵的核心,也就是‘阵眼’所在。其他石板汇聚而来的负面能量,最终都会流向那里。”陈默的声音低沉,“我们必须找到阵眼,才能弄清楚这邪阵的最终目的,并设法破坏它。”
林风看着地上简陋的示意图,眉头紧锁:“阵眼那里……恐怕有极大的凶险。”
“必然。”陈默点头,“布阵者不会留下明显的破绽。而且,我怀疑……”他顿了顿,没有说出心魔可能与阵眼存在联系的想法,那只会让林风和张铁更加不安,“……那里可能有更强大的守卫,或者陷阱。”
张铁咽了口唾沫,脸上露出挣扎之色。他只是一个想安稳过日子、挣点小钱的普通差役,这些神神鬼鬼、动不动就毁天灭地的事情,早已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他看了看陈默虚弱的侧脸,又看了看林风坚定的眼神,最终咬了咬牙:“他娘的!管它什么阵眼不阵眼,总不能看着这鬼东西把咱们乌木县彻底毁了吧!道长,您说怎么干,我老张……我跟了!”
陈默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能在恐惧中依旧选择站出来,这便是人性中难能可贵的光辉。
“此事不宜贸然行动。”陈默沉吟道,“我需要恢复更多力量,也需要更多关于这种邪阵的信息。师尊的手札中或许有线索,但我需要时间参详。”他抬头看向西方,“而且,此事牵扯可能极大,已非我等几人能够独立应对。”
他心中浮现出苏离那清冷的身影。她实力深不可测,见识广博,或许能认出这邪阵的来历。而且,她与师尊极阳真人关系匪浅,于公于私,都值得信任。
“林风,”陈默取出那支色如翡翠的竹笛——这是师尊留下的少数几件实物之一,具有传讯和简单的护身之能,“你带着此物,去寻苏离姑娘。将此地情况,尤其是这黑色石板和邪阵之事,告知于她。请她务必前来相助。”
林风身体微微一僵。去见苏离?他心中五味杂陈,有期待,有忐忑,更有一种自惭形秽。自从见识过苏离那非人的力量后,他那份炽热的倾慕,已渐渐沉淀为一种遥远的敬仰。
“我……”林风有些犹豫。
“此事关乎重大,或许只有她能提供关键的帮助。”陈默看着他,目光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而且,我相信你能将消息带到。”
林风看着陈默信任的眼神,又想起这片废墟下的惨状,终于重重点头:“好!我一定将话带到!”他双手接过竹笛,触手温润,仿佛带着某种安定的力量。
是夜,林风便带着干粮和竹笛,趁着月色,离开了这片满目疮痍之地,向着西方苏离可能离去的方向追寻而去。
送走林风,陈默对张铁道:“我们也需加快速度。你继续带人清理废墟,安抚民众,同时留意任何与这种石板相关的线索或异常人物。我去尝试联系……其他可能的援手。”他想到了修行界,但师尊一脉似乎人丁凋零,师兄也已逝去,他并无太多同道可寻,只能尝试一些师尊手札中记载的、可能早已失效的古老联络方式。
张铁领命而去。
陈默回到勉强修复的静室,再次面对师尊的画像。他点燃三炷清香,烟气袅袅。他回想起师尊神意最后那句未尽之言——“画中另有……”
他的目光仔细扫过画像的每一寸。画中的极阳真人立于云山之间,姿态飘逸,除了那深邃的目光,似乎并无特别。他尝试着将一丝微弱的道力注入画像。
起初并无反应。但当他回想起师尊传授的固魂法门中,某个特定的精神波动频率,并以此频率再次尝试时,画像微微一动!
并非整个画像,而是画中极阳真人宽大的袖口处,那看似只是笔墨渲染的云纹,竟泛起了微光,隐约组成了几个蝇头小字,若非以特定频率的精神力探查,绝难发现!
那并非此界文字,而是某种道纹!陈默凝神辨认,心中剧震!
那两个字是:
“镇魔”
第十二幕:画里乾坤,镇魔之秘
“镇魔”!
两个古朴道纹,如同烙印般刻在陈默的心神之上。原来师尊留下的并非只是一缕神意,这幅画像本身,就是一件法器,一件名为“镇魔”的法器!
他强压下心中的激动,再次凝聚心神,以那特定的精神频率,小心翼翼地探向那两个字。这一次,不再是简单的感知,而是试图“进入”。
刹那间,天旋地转!
陈默只觉得自己的意识被一股温和却无可抗拒的力量牵引,脱离了肉身,投入了一片混沌未明之地。这里并非他的识海,而是一个独立存在的、狭小的空间,四周弥漫着淡淡的金色雾气,脚下是光滑如镜、却看不清材质的“地面”。
空间不大,仅如一间静室。中央悬浮着三样物品。
左侧,是一卷非帛非纸、散发着古老气息的玉简,表面流动着符文的光泽。
右侧,是一个巴掌大小、造型古朴的紫金色铃铛,铃身刻满了细密的雷纹,静静悬浮,却仿佛内蕴着撼动心魄的力量。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正中央悬浮的一柄连鞘短剑。剑鞘呈暗金色,上面没有任何装饰,只有两个与画中相同的道纹——“镇魔”。剑未出鞘,却自然流露出一股斩断邪妄、涤荡妖氛的凛然正气,让陈默感到无比亲切,又心生敬畏。
这便是师尊留下的真正底蕴!画像不仅是一件法器,更是一个微型的储物与传承空间!
陈默的意识首先触碰向那卷玉简。玉简光芒一闪,大量的信息瞬间涌入他的意识:
· 《九霄破邪雷音咒》:配合右侧“惊魂铃”使用的音攻秘法,以纯阳雷音震荡神魂,对妖邪魔物、尤其是心魔一类无形之物,有极强的克制之效。
· 《镇魔剑诀》:一套专门配合“镇魔短剑”的御剑法门,招式简洁凌厉,核心在于引动剑内蕴含的镇魔之力,专破各种邪祟防御。
· 《乾坤一气阵图解》:其中不仅包含了更加高深的聚灵、防护阵法,竟然还专门记载了一种名为 “净天地煞阵” 的阵法!此阵需以特殊法器或符箓镇守四方,引动天地正气,净化一方区域的污秽、煞气与负面能量。其描述的效果,正好针对那黑色石板汇聚放大负面情绪的邪阵!
· 关于“暗秽”与“心魔”的补遗:玉简最后部分,补充了手札中关于域外“暗秽”的记载。提及这种力量善于利用智慧生灵的负面情绪滋生壮大,并能腐蚀心智,制造“魔种”(心魔便是极阳真人自身被腐蚀后剥离的魔种)。而黑色石板这类东西,被称之为 “秽识石” ,是“暗秽”力量渗透此界后,其信徒或受其污染者用来建立据点、汇聚力量的信标与放大器!
信息量巨大,陈默需要时间慢慢消化。但最关键的是,他找到了应对当前危局的方法!
净天地煞阵可以尝试净化秽识石组成的邪阵,而《九霄破邪雷音咒》与惊魂铃,加上《镇魔剑诀》与镇魔短剑,正是对付心魔与可能存在的“暗秽”爪牙的利器!
他尝试以意识沟通那柄“镇魔短剑”。短剑轻轻一震,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一股温顺却强大的力量反馈回来,仿佛与他血脉相连。此剑,似乎早已被师尊祭炼过,只待他来继承。
然而,当他试图同时引动惊魂铃时,却感到一阵吃力。以他目前尚未完全恢复的神魂,同时驾驭两件高品阶的法器,还是太过勉强。
“看来,需得有所取舍,循序渐进。”陈默心中明了。他将主要心神放在了《镇魔剑诀》与《九霄破邪雷音咒》的初步领悟上,尤其是后者,音攻之术若运用得当,或许能在不直接动用太多力量的情况下,干扰心魔与邪阵。
不知过了多久,陈默感到意识一阵疲惫,知道已到极限。他心念一动,意识便退出了画中空间,回归肉身。
睁开眼,窗外天色已近黄昏。短短几个时辰的参悟,却让他感觉恍如隔世。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虽然力量并未立刻恢复,但心中已然多了几分底气。
他走到画像前,再次深深一揖。这一次,他尝试以刚刚领悟的、与镇魔短剑建立联系的法门,对着画像伸出手,心中默念:“剑来。”
画像中极阳真人的袖口微光一闪,那柄暗金色的连鞘短剑,竟由虚化实,凭空出现在陈默手中!入手微沉,一股清凉正大的气息顺着手臂流入体内,滋养着他枯竭的经脉与神魂,连眉宇间因疲惫而产生的郁气都消散了不少。
与此同时,那卷玉简和惊魂铃的虚影也在他脑海中清晰浮现,虽然无法立刻取出使用,但只要他心神凝聚,便能随时翻阅其中的内容,进行参悟。
“接下来……”陈默抚摸着冰凉的剑鞘,目光锐利如剑,望向东方那片被邪阵笼罩的废墟核心,“该去会一会那阵眼了。”
就在他准备唤来张铁,商议下一步行动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张铁连滚带爬地冲进院子,脸色煞白,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恐:
“道……道长!不好了!西边……西边挖出来的人……活过来了!在咬人!”
命运弄人,烽烟再起
掌心似乎还残留着镇魔短剑那清凉正大的触感,脑海中《九霄破邪雷音咒》的奥义仍在流转。
陈默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将翻腾的心潮与刚刚洞悉的、关于自身与世界的巨大秘密,强行压下。
他再次睁眼时,眸中已是一片沉静的冰海。他抓起刚刚放下的短剑,转身推开房门,夜风裹挟着远方隐约的惨叫与混乱扑面而来。
传承已受,大道在前。但眼下,他必须先踏入这片刚刚降临的人间地狱。
(下一章预告:尸鬼横行,全城恐慌!道长携镇魔之威,初试雷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