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125期“破”专题活动。
带女儿去逛街，她看中了一条破洞牛仔裤。
或许是因为真的喜欢，也或许只是想要挑战一下我这个家长的权威，她无视我皱起的眉头，招呼导购员拿下来试穿。
裤子是经典的牛仔蓝，裤腿上的破洞错落有致。膝盖处的破洞最大，隔着似断未断的白色棉线，隐约露出肌肤的颜色。裤脚微微卷起，内里的磨白边缘，与整体的做旧风格相呼应，不羁且时尚。
不得不承认，即便我一向不喜欢破洞风格，这条裤子给人的观感也还是不错的。再配上女儿又细又直的大长腿，由不得我不暗叹一句好看。
“老妈，怎么样？好不好看？” 女儿对着镜子嘿哈比划两下，又蹦蹦跳跳过来，摇晃着我的肩膀撒娇，嗲嗲的嗓音里尽是央求。
她知道，我一直反感那种破破烂烂又肥大邋遢的乞丐装。而我们俩的购物原则是，她喜欢，我也看得过眼才行。
在乞丐装流行之初，她就心动过。我反问她，作为一个初中生，你穿成这样，走在大街上，遇见老师和同学家长，他们会不会觉得你没个学生样儿？会不会觉得咱们家没有什么家教可言？
那天，我们互相妥协的结果是，她买了一件不规则下摆的浅粉色T恤，在长出来的部分，有两处无伤大雅的镂空设计，搭配她浅白的牛仔裤，清新甜美。
“不肥不大不显脏，洞的大小和数量也没太过分。”见我不说话，她赶紧陈述理由。“老妈，这都已经是破洞裤流行的小尾巴了，您就满足一下我赶时髦的小心心吧。好不好吗？”
“想要？”我把她凑过来的脸扒开。
“必须啊！要不然我试它干吗？”她眼睛睁得老大，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扫得人心里痒痒。“再有一年，我就不是中学生了，穿穿自己喜欢的衣服，不过分吧？”
“高考之前，只能假期穿。”我竖起食指，一脸严肃。
她最近总有意无意抨击校服太丑，还说有同学为了不穿校服，故意把外套扔在操场，跟老师说丢了。
“老师怎么说？”我不相信老师会看不出这些小把戏。
“老师说，她会把续购链接发给家长，让家长多给她买几件备用。”女儿撇撇嘴，答得有气无力。
顿了顿，她又补充：“老师还说，现在正是潜心学习全力备考的时候，傻子才会花心思在衣服鞋袜这些小事上。真正有智慧的人，不会跟同学比穿戴，只会全力以赴，争取考出自己最理想的成绩。”
“那，你认可老师的说法吗？”她从来不聊没有目的的闲话，反复提及这个话题，必然有她自己的想法。
有时候我感觉很幸运，即便会拐弯抹角，至少她还会跟我交流，不必我胡思乱想猜她的心思。
“我倒也不是不认可，只是，为什么不能在努力学习的同时满足自己的需求呢？穿着喜欢的衣服，更容易哄自己投入学业啊！”她一脸怅然，很显然，沉重的学业负担下，她也在寻求一个纾解压力的途径。
“没问题！只假期穿。”她眼珠乱转，一看就在打什么坏主意。“我穿着它去学校门口蹓跶，让门卫大爷干生气又没办法。哈哈！”
我哭笑不得，只能在心里同情认真负责的门卫大爷。
买完单，小丫头兴奋得手舞足蹈。看着她高兴的样子，我开始反思自己，以前对她的要求，是不是有点过分严格了。
走出商场大门，她飞快地亲了我一口。“老妈，谢谢您的理解和尊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