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课外活动,有两个男孩子因为抢足球而争斗,结果受了伤。男孩子似乎天生就喜欢争斗,不肯吃亏,经常会因一言不合而大打出手,不到身上挂彩不肯罢休。
带班十几年,经常会遇到男孩子之间的争斗,有时是因为一句无心的话,有时是因为他们认为的“义气”,有时则是因为某个特别的人,有时纯属个人觉得很“酷”,崇尚“不打不相识”,好像打架就是为了将来能有“一笑泯恩仇”的机会似的。说是“打架”,但大多都是孩子之间的玩闹,不会受伤,但也会有例外的情况。
记得刚参加工作不久第一年带班时,班里有一个姓李的小伙,皮肤略黑,个子不高,但人很机灵,有一次不知因为何事和别人打架,被人推倒后摔坏了两颗门牙,当时的我年轻气盛,狠狠的批评了他,觉得他是自找苦吃,打不过人家还要主动挑衅。后来了解到,是因为对方在骂人时带上了对他母亲不敬的词语,他觉得这是对母亲的一种侮辱,因此即使力气不及也要拼尽全力一搏,忽然就对那个懂得维护母亲尊严的年轻稚嫩的灵魂无法生起气来,因为在他身上,我看到了曾今的自己。
我上初中时也打过架,而且还是和一位男生。
记得那时上初三,正是学习紧张的时刻,听说下节课要数学测验,同学们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而我却在后门处与一位高个男生起了冲突,隐约记得是因为我经过他时不小心碰到了书,他就破口大骂,特别难听,甚至带上了侮辱家人和长辈的字眼,本想息事宁人的我一下子火了,于是一场战争就爆发了。
虽然在身高和力气上存在很大差距,但我似乎也没怎么吃亏,记得当时战况很激烈,最后被同学拉开了,在混乱中我的胳膊撞到了桌子,流了不少的血,后来的数学测验也没考好,虽然一直都在控制情绪,但因生气而发抖的手至今让我记忆深刻。
结果,数学一直很好的我那次考试没考好,老师了解完情况之后,给了我一句忠告: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至今都还记得,当时的我找了个没人的角落狠狠的哭了一场,不是因为胳膊疼,也不是因为没考好,就是觉得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和无法挥去的伤感,那年是我离家在外的第一年,父母不在跟前,虽受了伤也无人倾诉,想起小时候受伤都有母亲给我包扎,思乡念家的情感便越发强烈。
记得上小学时,比较贪玩,那时,大人们有自己要忙的事,也不怎么管我们,我们一群野孩子就漫山遍野的跑,累了,就在建丽家门前的小场院中休息。她爸爸是我们村的“能人”,有一辆拖拉机,当时在我们小村里算是一个稀有物件了。
那一天我们玩累了休息时,她爸爸刚好在修车子,他让我们几个帮他抬起后面的车身,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抬了起来,结果在往下放时没有及时抽出左腿,那么重的车子压在了我的腿上,刚好是边上的那个棱角,瞬间感觉到一股钻心的疼痛,等拿出腿一看,左腿膝盖上方一个如鸡蛋大小的深洞正汩汩的往外冒着血水,吓坏了周围的人。
那时的孩子都不娇贵,更不会因为这种小伤住医院。回家后妈妈边骂边给我包扎,找了些草药敷上止血,一天都要拆开看好几次,疼了一段时间也就慢慢好了,但因为伤口太深,到现在还能看见如拇指般大小的伤痕。
若是放到现在,长辈们不知都急成什么样了,现在的孩子都是父母的掌中宝,含在嘴里怕化,放在手上怕摔,一个感冒都能惊动全家,不知要跑多少趟医院,更别提身上有流血的伤口了,不过父母越在意,孩子的体质反而越弱,病菌滋生的反而越多,吃药多了,打针多了,进医院都成平常的小事了。
不是说我们小时父母不疼爱我们,只是疼爱的方式不同罢了。
记得四岁多时,家里养了一条小狗,黑白相间,很是漂亮,我平时最喜欢带着它玩。一天下午,我听到了它的哀号,似乎正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循着声音走过去,发现它因贪玩跑到门前堆积的土块上去了,可能是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土块,它的一条腿被压在了土块下面,它太小了,无法挣脱,只能哀伤的号叫。
那时的我还很小,我想帮助它,但个子太矮了,够不到,于是搬来一个小凳子,踩上去踮起脚尖使劲去搬压在它腿上的土块,想帮它解除痛苦,没想到它回过头来咬了我一口,正咬在大拇指和食指中间,顿时鲜血直流,我捧着缺失了一块肉的手哭着找到母亲,母亲看到那狰狞的伤口吓了一大跳,听说是被小狗咬伤的后,她一边安慰我一边利索的把伤口含在她的嘴里吮吸,说这样既可以止血又可以消毒,她就用这样朴实的方式来关爱照顾着我。
现在想来,虽然那时没有到医院打狂犬疫苗,但是我感受到了来自母亲最深沉的爱,这份爱一直伴随着我度过了许多春夏秋冬。
后来我离开了家,离开了母亲,每当受伤或身体不适时,都会想起母亲那着急的眼神,那看似埋怨实则关心的话语,那直接把伤口含在嘴里的动作,每每想起,心中的某个角落就会传来柔软的疼痛。
人生的旅途中,不会总是一帆风顺,会获得,会失去,偶尔也会受伤,这就是成长。
前不久在网上看到一句话,我觉得写的很好:“所谓成长,就是在踉踉跄跄中受伤,跌跌撞撞中坚强。”
不知道经历了多少踉踉跄跄,也不知道走过了多上跌跌撞撞,才有了现在的我们,如今,我们的下一代,也正在沿着我们的足迹走过受伤的瞬间,迎来生命的坚强,我们等待着,期盼着,祝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