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尽而返,何必见戴?

今天很奇妙,和两个久未联系的老朋友聊了许多往事,月色很好,雾霾也好,一切都恰如其分,适合怀念。


A姑娘,莫如说是A公子,是极遗世独立的,不仅是其人通透洒脱,还因为,她真的跑去台湾出了家。一个不察她连法号也有了,虽说改了名字喊着总觉拗口。

A公子是怎样的人呢。她极纯粹,眼里揉不得沙子,朋友圈里常年只有不出十个人,美其名曰“解语二三子”;她极细腻,可以听雨声听松涛听铃铎听一整个晚上,下笔生花;她极敏锐,言谈间笼着锋芒,却含而不放,悉数化作眼角的笑意;她极爱佛法,读起书来茶饭不思,恨不能追随先贤而去。如果说,有人既能如侠客般十步杀一人,又能如诗人般飘然思不群,那毫无疑问,就是她了。

出家后她的生活变得异常干净简单,读书写字,诵经坐香,如果说这些与原本有什么不同,大概是因为独自生活练尽了十八般武艺,比如采茶,打坐…当然也有洗厕所,只是她做得欣欣然。

很多时候,因为有槛外的她,我才有了更多在槛内坚持的勇气。愿她一直住在她爱的桃花源,在理想国僻壤躬耕,虽然宗教环境已经在四处摇摇晃晃。


B姑娘,是我眼中的天才小说家,脑洞大过天,堪与太阳肩并肩。每次假期见面,你只需抱着甜品安安稳稳坐好,竖着两只耳朵,她准会带着一兜子的鬼点子和故事设定稀里哗啦把你砸晕。

但她又常常不负责任,弃坑是比呼吸还自然的事,每次她兴冲冲跟你讲“哟,我打算把你写进小说,角色是这样这样这样的!”两个月后你若问她,她绝对皱着眉头思索她是谁她在哪里她什么时候答应写小说给你。

所以格外珍惜她把一篇文捧在手心精雕细刻的那些瞬间,和她讲故事给你时,眼睛里揉着大片星光、嘴角咧成柴郡猫一般的神情。

回想起来,除她以外,我还从未见过如此可爱得跃跃欲试的姑娘,虽然她自诩无情,常对世事冷眼相看批判有加,可我在一旁看着,却是那种沁着一丝凉意的、不会灼伤人的温暖。


所以人为什么要怀旧呢。

情感社会学曰,一则建构意义,二则建构自我。

诚然如斯。但是呀,有时仅仅是单纯的想念而已,乘兴而至,兴尽而返,就如王徽之夜访友人一般自然。

所以此时若是顺藤摸瓜,计较这许多怀旧的意义,倒是败兴了。

那就祭出那句万能的: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吧。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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