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朋友,
祝好!刚刚睡过午觉,才醒,感觉整个人都是朦朦胧胧的。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眼睛手脚还有耳朵鼻子竟在那里打架,打得火热。这种感觉其实很奇妙,感觉很恍惚,很不真实,好像醒过来之后还是梦,一层又一层的梦叠在一起,但又是令人舒服的,我想这才是一个好的午觉。
这种感觉是晚上一睡就睡上好几个小时所不能比及的,就好像每个人都要睡觉,但是午觉就是个人选择了。上学的时候就常常有同学不睡午觉,在食堂里吃完饭后,大家互相告别,我走回宿舍,她们走回教室。我很懒,因为学校规定,床铺上必须收拾干净,被子必须叠成豆腐状,而我又刚好懒到睡醒后要把被子重新叠起,于是睡前就堪堪展开一点,能将自己从胸盖到脚就好。所以每每睡觉,同学便取笑我说睡觉跟僵尸一般,就那么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动也不动。
因为一动,被子就会散开,也就意味着我要重叠。
啧,不想还好,一想发现自己还真是个懒人。
六月四日也曾有过这样的感觉,手机上如是写道:
中午在机房里读着蒋勋的《孤独六讲》,睡意袭来,于是趴在桌在上睡了片刻,猛然惊醒,手机被压在手下,手臂被头枕出一小片红色,我抬起头,看见隔壁电脑旁的雨伞消失不见,有种不知如何名状的感觉。
就像是在一个巨大的萌中睡去,又在另一个梦醒来,握书的手无力,读书的人恍惚,书中讲着暴力与美。我放下书,走在走廊里看见窗外的阳光灿烂,路过的教室掩着的门里传来我听不懂的预言,男人趴在窗台上点着电话,女人黑色的脚踩在人字拖上,我走着,感觉每一步都不够真实,水花从手中飞溅,我望着镜中的自己,仿佛看向了另一场梦里的人。
很小的时候读庄周梦蝶,每每读到庄周梦醒之后,不知自己究竟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都觉得很感动。我想,那时庄周一定是在睡午觉,因为午觉的时间很短,做的梦也就那么一个,所以醒来之后梦境内容还记得很清,不似晚上连着做上好几个梦,早上睁开眼睛之后就全都不记得了。我想,不是每个人在做了那样的一个梦之后,都愿意躺在床上,思考这样的问题:究竟我是庄周,刚刚做了一个关于蝴蝶的梦,还是我其实是蝴蝶,现在梦见自己是一个叫做庄周的人?
那个时候庄周一定也是恍惚的,一定也是朦胧的,这个世界对于他来说,一定是不真实的,就像那时的我走在那条走廊里,眼前的窗外是一片又一片灿烂的阳光,阳光刺眼,却总带上了梦的虚幻感,我虽在走路,我虽在视物,脚下的路却不知是真是假,所见的一切不知是真是假,也不知我究竟是真是假。
手机里随机播放到Skeeter Davis的歌,歌曲的旋律很耳熟,我便加大的音量,这才惊讶地发现这不是邓紫棋曾唱过的《后会无期》的旋律吗?歌曲叫做The End of the World,循环放着听,有种站在旧时光里的感觉,听着带有磁性的女声在哪里唱为何太阳依旧闪耀,为何海浪依旧拍打着海岸,难道它们不知道这是世界末日了吗,因为你不再爱我了。
突然想起前些日子和同学聊起高中中二的自己,说起前不久翻看自己的日记本时,在二零一二年十二月二十四日曾写下过的一句话:
如果明天就是世界末日,那么我已经爱了你一辈子了。
祝一切都好!
七月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