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丨城山沟里桃花梦

梦中的我,大多是在山明水秀处闲居,纵情山水,任凭时光就这样匆匆流走,而我的内心依旧波澜不惊,任凭我就这样容颜老去,亦是无怨无悔。

在现实生活中,我亦是深爱着大自然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桃花真的是朵朵开,开满了几乎路过的每一个角落。可是,桃花再美总有花期,如果赶不上花期,再美的桃花也会被错过。

清明前,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借一片空闲,淡淡一袭休闲装,脚踩一双舒适的徒步鞋,背上摄影双肩包,走进乡村田野与大自然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去长兴城山沟赴一场“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盛宴。

从景区入口,顺着青石板路直行约几分钟便可到达粉色的桃花海。只见夹道相迎的桃树,满枝盛开着粉红的花朵。

山谷中空气渐渐变得如桃花般轻盈、灵动,桃花的清香,菜花的浓香,又有泥土的芳香,香溢满园。

远远望去,粉红色的桃花像是一袭粉红的轻纱,又像是一片片胭脂,让人充满遐想; 而树下的黄灿灿的油菜花也不甘示弱,傲然抬头,在阳光下怒放自己的生命。油菜花的热烈和挑花的暧昧,使整个山坡不经意间充满了梦幻的气息。

桃树与油菜花相交种植,这种搭配,最终呈现一副红海黄湖的画面。这种红黄相间的色彩搭配,在整个江南也就独处一份了吧。难怪许多游客都认为,长兴城山沟的桃花与油菜花是湖州春天最美、最艳丽的色彩。

约会总是轰轰烈烈的,抬头,桃花娇媚,人面桃花相映红;俯首,油菜花开成海,四周皆是金灿灿;远眺,萝卜花星星点点,合着轻松的节拍,欢快跳舞……

桃花淡淡的清香和油菜花有点清苦的香味纠缠在一起,又有一种清雅的感觉。闻着阵阵花香,感受着满眼的青翠和娇艳,让人真想直接躺在花丛中与天地相融,三生三世与桃林相伴。

站在湛蓝的天空下,目光滑落浩浩荡荡的桃花林,却见清朗的日光溺了烟波的痕迹。满山坡的桃花隔着一泓清水与我安静对视,我们长久地互望着,仿佛在倾听彼此心底最深的秘密。

拉回久远的思绪,往最高处上行。九龙塔是俯瞰城山沟景区的最佳位置,由于地势较高,美景一览无遗。登高处,放眼远望,桃花在铺满金色地毯上,着淡粉的,玫红的、浅红的衣裳,如桃花仙子般,款款而行,赴一场春天缤纷的约会。

《西游记》的作者吴承恩在长兴期间,相传他游历过长兴县内弁山的黄龙洞、罗岕的白岘洞等,这些洞内外的景观,在《西游记》中所描写的花果山水帘洞、紫云山的千花洞等,可以找到与现实相同景观的影子,这是长兴风景在《西游记》中的历史积淀。而城山沟的花果,或许给予他写作“花果山”的灵感。

沿着古道上山,曲径通幽。一旁就是茶园,辛勤的茶农在茶园劳作,一瞬间仿佛回到那个没有喧嚣的世界。

桃林稍远处,就是千年文化名寺城山清凉禅寺,从田园诗意间穿过,出于好奇心,紧随油纸伞姑娘的身影,穿过树林、花海,不一会儿脚下变成了卵石堆砌的山路,很明显这是一条历史久远的古道,千百年来往于此的尽是香客与僧侣。由于时间关系,彻底放弃了跟随油纸伞姑娘去清凉禅寺的念头,转而循着音乐声向下山谷走去。

爱花的人在花丛中游走赏花;摄影人则拿着相机在花中细心挑选着精彩的画面,花瓣们窃窃私语着谁是最美丽的幸运儿会被收入镜头。

成片成片的桃花,让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唐朝诗人崔护的《题都城南庄》,“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在这永恒、美丽的爱情故事里,人面桃花的绛娘是多么的痴情。

面对灿烂又纤尘不染的桃花林,曾经的美好与伤痛,曾经爱过的人和没有实现的梦,这一刻像潮水一样蜂拥而至,而包裹我的心脏,使人窒息又感觉清晰。我以为早已被我置之脑后的曾经,却原来一直深居简出在我的心底。

几幢白墙红瓦的清雅建筑,面朝桃花河,静静驻立于桃花深处,安然透着一种浑然天成的、世外桃源般的气韵。难怪明代著名作家吴承恩在长兴任县丞时,曾多次来这里寻找创作灵感,这样想着,不由得扬眉浅笑,弄不好回家也被我整出一部传世之作呢。

走得口干舌燥,腿脚酸软时,一座清幽的茶楼善解人意地及时出现在我们面前,一派小桥流水人家的江南风味,环境优雅,水池边的舞台正在穿插上演文艺节目。一张茶几,几张椅子,我们团团围坐。稍后,服务员给我们端上城山沟的三宝之一——九脉云雾茶。

坐在一山桃花,半山翠竹之间,我们悠然惬意地闲聊着,文艺节目表演暂停时,风中隐隐传来了城山清凉寺悠远的钟声。花香袅袅,钟磬声声。品着新茶,赏着桃花,鸟语花香间一种身在红尘之外之感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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