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师父(七)

早上出门,为了走捷径,直接从车辆进出的通道走出去,闸门没有开,还好旁边有个窄缝,就是要上个石阶,我快速一跨,神速一闪,整个人的大半部分是过去了,脚底一滑,摔了。这才意识到,结冰了,昨天小雪,虽然没下雪,但气温骤降,只消一夜酝酿,道路就晶莹透亮。

我几乎就只看了小腿一眼,连摸都没摸一下,继续走路,年轻就是这么无极限,骨头都变得有弹性。再说了,天寒地冻的,总不能赖在地上撒娇吧,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带着刺痛,我尽量不去踉跄,可能是因为走路带动了气血运行,竟然越走越酸爽,摔伤部位感觉到有热气在流动。

我想起贾母带着刘姥姥游园的时候,刘姥姥让出路来让贾母和众人走,自己走底下的土路,琥珀正提醒她底下有苔藓,刘姥姥话还没回完呢,就摔倒了,众人笑,贾母命人赶紧把刘姥姥搀起,她早已起身。乡下人,不会这么娇气,我也是,地地道道的乡下人。坚韧,已经长在骨子里。

昨天小雪开始,正儿八经的冬天模式开启,我也穿上羽绒服了,但是露在外面的手和耳朵冻得生疼,今天才把手套帽子都戴上,晚上还要练拳呢。师父说了,风雨无阻,下刀也要来。我已经体验了一把“夏练三伏”的滋味,不知道,能不能经受住“冬练三九”的考验。

已经练习了三次推手了。第一次,只是好奇,还没找到感觉。师父试横劲,不是说我身体歪了,就是说我的劲是散的。最后他指着我身后的电线杆对我说,你的身体要像这电线杆一样,一直是正的,这样平行移动。苍天啊,电线杆平移的时候,杆底是有跟着一起动的,可是试横劲的时候,我的脚是不能挪动的!

试完横劲,师父就教我们推手的要领了。初看有点像推磨的感觉,虽然中间没有那个石头的大磨盘,只是相对而站,两手一搭,但是肩不能动,手不能动,腰不能动,只能胯动,这样带动整个身体画一个平圆。我整个人完全僵化,肩膀痛,手腕痛,后腿最痛。

第一次推手过后,就是周末,师姐来我家学琴,背起古琴转身要走的时候,她说,我们推个手吧。我欣然答应,就是这一次,她给我分解了一下动作,我似乎有点明白大概是什么意思了。第二次推手的时候,就沿着这个感觉找寻,师父在旁边看到了,只说了一句,刚开始学推手,还蛮有样子的。师父的鼓励,让我越来越有勇气。也就是这一次课,我第一次觉得时间过得好快,到点了都意犹未尽,以前学拳那都是看好几次时间的!

上次课跟大师兄推了一下,前两次不敢跟他推的原因,就是我知道他力大无比,给他一个支点他能撬起整个太阳系。个头又高,一看就是那种虎背熊腰,不胖,但是相当strong的类型,我怕一搭手我就倒地不起。真正试手了才发觉,在和我练习过的几个师兄当中,跟他推手是最舒服的。肩膀和手都松了下来,我只需要随着他转就对了。吴医生喊我打拳,我极不愿意。后来,又是谁喊,到点啦!唉哟,我还没练过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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