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初恋是一场众人皆知的单恋

文/七秒记忆的鱼

01

午休时,同事从淘宝网买手机数据线缠绕绳,说是要给我们每人买一条,问我要什么颜色。我脱口而出说了黄色。同事说:你喜欢黄色啊,你的笔记本、笔、手机壳、包包全都是黄色。我笑了笑说:是啊!我喜欢黄色。

喜欢黄色是因为我曾经喜欢的一个男生于颜,他喜欢黄色,我就爱屋及乌的喜欢了黄色。也不知道他现在最喜欢的颜色还是不是黄色。

初次看见于颜,是在高一的教室里。老师排好座位后,他是我同桌。我们坐在第二排。我第一次扭头看见他的侧脸时,就深深地被他吸引。正当我心里暗自庆幸时,老师说:有没有同学觉得座位不合适,需要调换的?坐在教室后排的一位胖胖的女同学说她近视,想换到前面一点。

这时于颜高高地举起了右手,说:老师,我愿意和她调换座位。老师同意了。我的心头涌上一阵失落。

高一时,我留着齐耳短发,胖胖的,内心有点自卑,所以我把那份喜欢小心翼翼地藏在心底。直到课堂上老师点名叫他回答问题的时候,我才敢扭过头光明正大地注视他好久。那时候我最喜欢的课程就是地理了,因为地理课上他经常举手发言。

上英语课时,老师会让同学站在黑板前听写单词,每次同时叫六个人,每个人写的单词不一样。如果没和他同时上去听写,我就在座位上用一只手托着下巴看他的背影。有时候和他同时听写,我就站在他旁边,写完我的单词,再把他的那个写出来,他扭头看过后我就用手擦掉。因为这个,我没好挨老师批评。

让我彻底沦陷的是他的歌声。有次体育课,正好遇上下雨天,老师组织我们在教室里玩击鼓传花的游戏。轮到他表演节目时,他站在讲台上唱了一首披着羊皮的狼,英俊的脸庞,沙哑的歌声,投入的神情,我被他深深地吸引。我把那首歌下载进MP3里,单曲循环了好久。

02

高一下学期,班里流行认哥哥、认妹妹,和年龄无关,全凭个人喜欢。我认了他当哥哥,正当我庆幸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接近他时,就听说了班里的另一个女生也认了他当哥哥。那时候太喜欢他了,别人多看一眼都觉得是在抢,何况是和我同时做他妹妹呢?我给他写了一张纸条:我的哥哥只能有一个妹妹,所以我和她之间你只能选一个,下午下课前告诉我答案。

那天下午的三节课,我一点都没听进去,越是靠近放学,我心里越紧张。那时候并没有想过自己也没为他做过什么,人家凭什么要选我,只觉得喜欢就想要得到,就像小时候喜欢一件玩具时的心情一样。

我以为自己给出的选择题让他只能二选一,没想到他给出了让我意想不到的答案。他回传给我的小纸条上面写着:谁都不选。那一刻,我心里闪过一阵失落后又觉得如释重负,至少没有选择她。

后来,我不想把对他的喜欢隐藏的那么深了。而且这次认哥哥事件,他大概也会有所察觉。从那之后,课间买零食的时候,我都会多买一份放在他课桌上。

有一天下早自习后,我坐在教室里,正好遇见他捧着好多毛毛虫面包放在课桌的抽屉里。他看着我笑了一下,然后走到我面前,递给我一个面包后走出了教室。虽然不喜欢吃面包,但我还是很愉快地吃完了那个面包。

再后来,我和他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我们都是住校生,下晚自习后,习惯在教室里看书或者娱乐。那段时间,我迷上了下跳棋。我和同宿舍的一个女生每天晚上在教室里下跳棋。我棋技超烂,几乎屡下屡败。他来到教室看见我下棋之后,总会接手我的残局,然后妙手回春,打败我舍友。

熄灯后回到宿舍,我躺在床上,耳朵里塞着耳机听他唱过的歌,脑海里不停想着他的一颦一笑。白天他对我一点点的回应,就能让我整夜都好眠。

03

高二文理分班,我选了文科,还在原来的班级,他选了理科,分到了别的班级。

为了遇见他,我每节课后十分钟都会和同学去厕所,课间操的时候总是最先一个到操场,最后一个回教室。去小卖铺买零食的时候,会专门绕到篮球场,看他有没有在打篮球。

从朋友那得知他生活费不够用了,我从自己的生活费中拿出三十元,又问同学借了二十元,拿着五十元钱等在他从宿舍到教室的必经之路上,看见他快要走过来时,我走上前去,把五十元塞进他手里。转身走开时,听到他说了声:谢谢。高中时,五十元是我一个星期的生活费。

有个女同学的家和他家离得很近,每周五下午他们都会坐同一趟车回家。那个女同学告诉我,他每次坐车,即使车上一个人都没有,他也会坐最后一排,他喜欢在车上听歌,遇到认识的人会一路聊天。这些关于他的小事,我听多少遍都觉得新鲜。

有很多次都想鼓起勇气告诉他,我喜欢他,又怕被拒绝后再也没有靠近他的勇气,索性就这样默默对他好。他于我而言,就像天空飘着的云,忽远忽近。

我对他的好,人尽皆知。有段时间,班里调皮捣蛋的同学见了我就叫:于颜他女朋友。听到这个称呼,我总是不自觉地嘴角上扬,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如果这是一场梦,我希望这个梦能做得久一点,再久一点。事实上,梦再长也长不过夜晚。他依然是只可远观的阳光少年。

04

高三时,我留了长头发,也喜欢上了拍大头贴。每次拍完大头贴后,我都会从九张中选出最满意的两张做成卡片,送给他。

随着高考的临近,我们的生活被越来越多的模拟考试填满。模拟考试会把文科班的同学和理科班的同学分到一个教室考试。像高中刚入学那会一样,模拟考试时我们又成了同桌,不过中间隔了一条过道。

监考老师大概觉得文理科试卷都不一样,没什么需要管的,所以常常到教室外面抽烟。对地理一窍不通的我会趁老师走出教室的时候,把地理试卷放在他桌上,他填了几道高一学过的题之后,又把试卷递回给我。我随便答完试卷后,不停地在草稿纸上书写他的名字,交卷钟声响起后,我把写满他名字的草稿纸叠好放在了口袋里。

他生日的前一天,我跑遍了一整条步行街给他选礼物。这个高中时代他最后一个生日了,我想送一个有纪念意义的东西给他,最后选了一个精致的打火机。和往常一样,我满心欢喜地等在他去教室的必经之路上,把礼品盒和写有生日快乐的小卡片送给他。

第二天,一个同学拿着礼品盒和一张小纸条放在我课桌上,说:于颜让我给你的。我打开盒子,是我送他的打火机,纸条上写着:你的心意我领了,但这礼物我不能收。那一刻开始,我的心像是梅雨季节的天气,接连几天都下着淅淅沥沥的雨。

犹豫好久之后,我还是把活页的同学录取下一页来给他填。收回他填好的同学录后,我放在了第一页,也反复阅读了好几遍。最喜欢的颜色那一栏,他填了黄色。

高中三年,我想要靠近他,又害怕靠近他,光是看着他,我都会心跳加速。而且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喜欢我,我也怕靠的太近反而让他想逃离。所以我只能站在一个不远不近的位置,用笨拙的方式小心翼翼地喜欢他。

05

高中毕业后,我跟朋友打听过他的手机号。直到现在,那串早就变成空号的手机号码我还能倒背如流。

再后来,听闻他有了新欢。从此,我的英雄为了另一个女孩征战疆场血溅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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