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的一天下午,我正在妈妈家忙活,手机提示有信息,打开一看,是侯哥发来的:我们在市里,一会去看你。赶紧翻开同学群,看到萍发的短视频,原来是他们班同学的儿子结婚,我的几个死党好友都去市里了。
给妈妈打了声招呼,骑着电动车回到自己家里,洗好水果,烧了开水,就等着这几个人光临了。还是六一节萍的儿子结婚时,跟他们相聚了,一眨眼又是四个月过去了。
一个多小时后,侯哥电话打来,说进了大院,我出去接他们,左等右等不见,正纳闷呢,四个人提着水果、鸡蛋、鲜奶从大门口晃过来,原来是车放下又出去买东西了。我怪他们多此一举,几个人嚷嚷~~走亲戚呢,能不带礼品。
文生说:看你恢复正常了,气色好很多,我们都放心了。惠民拉着我,左瞧右看,嘻嘻哈哈,我就知道这酒仙又喝多了。萍心疼我,拉着我问这问那,连喝多少药都仔细问了。侯哥还是一如既往地豪爽,给了我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回到屋里,一行人喝茶聊天吃瓜子,说不尽的开心,道不完的关心。跟这伙老同学一起,我会放下所有的包袱与责任,快快乐乐地享受被他们宠爱的感觉。
文生、侯哥、惠民、萍是老乡,当年我上纺校的时候,跟我同学,一个专业的但不是一个班级。跟他们相识缘于我跟文生、侯哥都是体育队的,后来就认识了他们的老乡萍跟惠民。再后来,我们都去了纺织厂实习,来到了他们的家乡,于是照顾我这个外乡人的任务,自然而然地就成了他们义不容辞的责任。
萍跟我搭伙一起做饭,文生、侯哥、惠民便变着法儿地过来搭灶。记得那会也没有什么好吃的,十八九岁的女孩子也不会做什么好的,最常吃的就是打开煤油炉,坐锅炒菜,放上水,面和软揪片下锅里,很简单的饭菜,每次都让我们吃得很舒服。每次下中班半夜回宿舍的时候,只要他们几个任何一人在,便一定会护送着我跟萍回到生活区。
一年后毕业分配,他们几个留在了纺织厂,我分回家乡的一个制药厂,临走前的那个晚上,几个好朋友聚集在宿舍里,文生弹了一夜的吉他,我们跟着哼唱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几个人帮我提着行李,在路口候车,默默地,都不敢说话,只怕触动了离愁别绪。只是,车开动的瞬间,我还是哭了,拼命地把头伸出窗外,大声地喊着:我会想念你们的。
一晃三十年过去了,我们都经历了结婚生子,又到了孩儿们成家的时候,而那份同窗情谊,依然很深很深。
记得那会我为了照顾病中的婆婆,失业后选择摆地摊,是侯哥帮我联系他家附近做皮衣的商户,不要钱帮我铺货,又亲自骑着摩托车带我去进货,那会每次路过他家,总会有一碗热腾腾的烩菜等着我,再冷的天心里都暖呼呼的。
12年的冬天,快过年的时候,我一个人在省城住院,偶然间文生知道了,二话不说直接开车带着我的四剑客侯哥、萍、惠民,又联系到在省城工作的另外一个好朋友红,几个人披着雪花,出现在我的病房里。一大捧鲜花簇拥着我,他们从家乡远道带来的酥馍馍,水果,占据了病房里的大半地板。因我不能出门,他们又担心天气不好高速封路,连口水都没有让大伙喝一口,就匆匆地离开了。千里之行,就因为惦记、担心我,他们便来了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
那一晚,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浮现的都是我们之间的陈情往事,直到快天亮的时候萍发信息说他们安全返回了,我才安下心来,沉沉入睡。我知道,我是牵挂他们,怕风雪路滑不好行路,怕他们有任何的闪失。
好多年了,虽然不在一起,但我们之间的友谊一直没有变淡,反而越来越深厚,常常是你牵挂着他,他惦记着你,每隔一段总会发信息问问彼此的情况,一切安好便会心安。
去年那场大病,我一直瞒着大伙,总想努力地锻炼,恢复正常了再跟他们联系。
六一前,萍给我打电话,告知了儿子就要结婚的消息,由衷地为她开心。去参加婚礼的时候,尽管我以为自己已经恢复得很好很好,可一见面,侯哥、文生还是感觉到了差异,他们把我拉到一边,追问着为什么脸会那样浮肿?看着瞒不住了,我才把年前重病以及激素引起肌无力的情况告知了他们。从发病到那会,已经过去大半年了,如今再讲述当时的困境,我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心痛难受,倒是我的老伙计们,眼里噙着泪水,神情里写满了心疼……
一生中,能有几个这样的知己?一辈子,能有几段这样的情谊?我庆幸,我有。
有时候我也在想,是什么样的缘份让我收获了一段段的友情,能够如此真挚,如此美好?这大概,就是老天对我的眷顾吧。所以,我要努力的好好活着,爱自己,爱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