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 见

那天，那年腊月的哪天。

邻居二奶奶推开了门，边走边说：“人来了，让秋出去看看吧” 。我一听脑袋都大了，嗡嗡作响。千里之外，归心似箭，不曾想到家就是接二连三的相亲。无奈父母对媒人笑脸相迎，还说这几天带过来的，都是他们看得过去的，一定得见见。我正想反驳，被调皮的弟弟一把推出门去。正张口结舌，还险些摔倒，就听到旁边的轻笑声，循声瞟了一眼，模模糊糊觉得他穿件蓝黑色的长款羽绒服，正在偷笑。这时他说：“走走吧！”。我觉得实在尴尬，没有回答，往西边走去。

我家在村子的最西边，再往西就是大片大片的麦田和蒜苗了。还记得蒜苗被罩在白色的塑料薄膜底下，为了御寒只露出两三片叶子，无精打采的随风摇摆。

没走几步，我就忍不住笑起来，除了尴尬，更重要的是这个男孩长得太让人意外，没接触过这么一款吧。他头发稍长，微曲，更突出了一个浓密，像需要除掉的杂草：大脸盘，红或紫分不清，更像猪肝的颜色：眼睛又小又奇怪，像硬生生勾出来的，线条一点不富裕，一点不柔和：鼻子突出，和村里一个叫峰的男孩差不多，都像刘德华的鼻子，那时的刘天王家喻户晓，《冰雨》四处弥漫。想到这，简直止不住笑到直不起腰，笑到无法收场。

但是整体总结下来，他笑起来并不那么难看，声音很好听。

他却很镇定，第一句话就说：“我刚和女朋友分手，很难过。”，我一下子惊呆了，心想真是个傻瓜！然后问他：“为什么？”，他毫不避讳地说，她有病，很重，之前一直刻意隐瞒他，直到婚前才知道，结果他父母反对。这才又踏上了相亲的路。虽然他说的很严肃，但我却觉得像在听笑话，更坚定了一个想法：他就是个傻瓜！

然后，基本就没什么话题了，闲聊几句后，便回了。

不管当时，还是事后，还是此刻，都觉得再无相见的可能，初见就是个天大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