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南京的天气像往常一样变化无常,淅淅沥沥的小雨点点落下,风吹的人冷飕飕的。今天的我,却与以往的自己不同。
内心的不同,源于端午节的旅行。因为我的闺蜜,我第一次独行到达的陌生的城市,常州,一个龙城。
小时候,父亲常说要带我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去北京看长城,去南京看总统府,去上海看迪士尼,可是,当我进入了大学,父亲从未履行过诺言,我常常很是羡慕身边看过五湖四海的同学,羡慕他们在他们写的文章中隐隐闪现的眼界。那天,我独自乘上高铁,从未坐过,充满了未知与好奇。
以前总是想,一个人来到陌生的城市,他的内心会有什么感觉?会不会感到紧张与无措?毕竟,在陌生的城市,对她的城市构造感到陌生,对她的交通感到陌生,对当地人的方言与面孔也感到陌生。看着窗外一路路飞过的景色,我想,还好,有她在,只要有一个熟悉且亲密的人在那个城市,我便有家可去。
为了迎接我,她第一次穿了白裙,系着腰带,脚上还是穿着运动鞋,我们时隔几个月未见,彼此见面了,就像昨天才见过一样,没有寒暄,没有逗趣的嬉嬉笑笑,有点家人的感觉。她带着我坐公交,我一边和她说话,一边细看着车窗外这座城市的风貌。夜晚的常州,街道宽敞,没有南京的拥挤,中国城市的建造许多都是一个风格的,将田野挖平,建造的居民住处也没有什么特色,白墙灰瓦,好一点的些许带点其他的颜色,但是住在这里的人各具特色,我看着窗外的建筑,也在看着路上的人来去的过与往。
常州游的第一站,中华恐龙园。进去的时候,便被这里充满童话与故事的气氛吸引住了,有孩子们喜欢的卡通小人,有以恐龙为模样的山,我连连夸张的惊奇的指给她看,她被我逗的哈哈笑。她先是带我坐了过山车,后又带着我去大摆钟,我不喜欢坐过山车的那种让内心忽上忽下的感觉,到我们坐大摆钟的时候,我便临阵脱逃了,她拗不过我,便一个人去坐。等她下来的时候,我笑着给她一个大拇指。她还想玩刺激的游戏,我连连摆手,说:“今天把刺激的都玩了,我们也都疯了,”她沉下眼帘,轻声说:“今天我就想好好地疯一次。”我们都是被拘束惯了的人,骨子再野,也撞不破十几年的封闭式教育,今天的我们已经是大学生,尝到了自由的味道,但在这个社会也似乎明白了自由的真正含义。
以前的我,以为自己的放松方式应该与其他人一样,坐挑战自己的娱乐设施,体验恐惧与新鲜的刺激,那天以后,我发现原来这些并不是我想要的宣泄的方式。
到常州的第三天,便是我要离开的日子。最后一个上午,她带我去了天宁寺,朱红色的门,黄色的墙,绿色的屋檐。当时正值法会,流动在寺内的禅歌扣住人心,庄严神圣,将内心一点一点淘净。我们时间不多,进了寺内,直奔天宁宝塔。游塔累了,我便脱了鞋,光脚继续走。塔有十三层,每一层陈列的展览品都不同,有木刻的佛像、禅学书籍,有现代的、北魏的、清代的,当我看着保存至今的古物,想象着它从制作完成,再辗转许多已经逝去或还活着的人的手中,看着它身上细细的花纹,精美的雕工,微小的裂横,心中的故事被唤起,我站在它的面前久久不愿离去。
最震撼的,是一幅壁画《地藏图》,图内画了几位神明分别坐在各自的亭内,身边聚集了许多小神,女性脚踩莲花,男性脚踩白云,画内其余的部分都是小仙与兽类。当时的封建思想也在画中体现,神明后有仆人撑伞,奉茶,可是,我想,佛教是尊崇平等的,当时的佛教中还体现尊卑观念,在我看来,却是讽刺的。其中,吸引我的眼球的,是一个半人半兽,它有两个人头,上半身是人形,有羽翼,下半身是鸟,鸟尾与凡鸟不同,成波浪状,长度比其身高还长,双手合十,古人的想象力着实令人惊叹。
宝塔走尽,我的行程也要结束了。她穿着我来时的白裙,脚上穿着运动鞋,带着我匆忙回到我来的那个地方,我检票进站,频频回头向她招手,即使我回去的地方是我熟悉的地方,但每次的分手,都带着伤感。我不想矫情,我们以后再见。
坐在回去的高铁上,望着窗外,一路路景色飞过,有村庄散落在各处,有山丘,有田野。
此刻,我想一直坐下去,一直坐到这辆车的终点,但是我若任性,便扰乱了这辆车乘客的顺序,有人下车,便有人上来,我若留下,便没有位置了。望着窗外,我想,原来这就是世界,而且,还有更多的部分我还未去探寻。
疯过,看过,悟过,便有我今日这份内心的平静,这份平静让我更加清醒,在这样的年纪,我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