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高中的时候，府前街有个老大爷行动不便，我不知道怎么称呼他，反正不应该是乞丐。他也会在地上放一个铁罐，铁罐和他中间是粉笔画的水浒三国西游记。每次路过我都会翻出自己的零钱包，哗啦啦地全倒进去。
我不够善良，无论施舍还是被施舍，都足够令我尴尬到厌恶。
所以一直固执地以为，我与老人之间，
是生意，是买卖。
老人用自己的劳动成果换取铁罐子里他应得的报酬，而我用寥寥零钱就能换得艺术享受。这是个不公平的交易，我深以自己能力有限感觉抱歉。
与我自私市侩相比，老人倒是可敬无私得多。老人收养了很多弃儿。有些孩子长大成人，到了该负责任的时候会想起来回来看看，也有人一去不返，毕竟老人收养人数有减更有增，这一大家子的责任想要承担也是困难。老人并不介意，反倒觉得孩子们离开他，自己终于也能好好生活是很值得骄傲的功德圆满。
前几天在微博看到一个段子图片，一个好手好脚的老人拿着支付宝二维码图片乞讨，方便大家扫码施舍。互联网+乞讨，原来紧跟时代潮流也可以这么令人悲哀。你拿着n年舍不得换的手机扫码，也许另一边是7代收款呢。
今天回家的地铁上有盲人吹着口琴，本能地想要掏钱，看到后边端着碗的中年女人，手又空空地伸了出来。有手有脚，身体健全，为什么要来地铁上乞讨呢，万一没要到钱不还得赔个车票钱么。这么想着的时候女人碗已经端到了我面前，说美女啊给点钱。不知道为什么她在我面前停了好久，久到周围的人都开始看我。我摇摇头：“不给”。那个碗敲到我手上的钝痛还未消去，我就打完了这篇文章。
我还是不够善良——还是希望我身边匍匐在地的艰难都是骗子，希望你们即使被拒绝，回家之后仍能有粥尚温有衾尚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