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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丽娜这次回家办了一件大事,终于和家里那个蠢男人离婚了。说那个男人蠢还真蠢,房子票子一样不要,只要女儿小丽。
本来刘丽娜觉得这次回家不会很顺利,为了追求爱情,她回来时已经做好了净身出户的准备,没想到那个蠢男人不知是真的蠢,还是吃错了药,听她说离婚两字时,先是愣了一下,有点吃惊地望着他。见她不像是开玩笑时,张了好久的嘴巴才说了一句话,离婚可以,但女儿要归他。
刘丽娜在女儿出生一个月后就回了东莞,一年都没见过几次面,和她一点感情都没有。原先她还怕那个蠢男人以女儿为要挟,和她讨价还价。没有想到这个蠢男人一张嘴就让她得到了她最想要的。
不过做戏要做全套,既然女儿是他的软肋,以外的事情就好办多了。不愧她在读书时是演过戏的,眼泪说来就来。她抹了一下眼睑,泪水如断线的珍珠从她脸上滚下,带着哭腔说女儿是她的命根子,作为女人,没有了女儿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娜娜,既然你和立春都爱女儿,要不就再处处,能不离婚就别离婚?”娘家妈没想到她是在演戏,觉得有外孙女这个纽带在,能不离婚最好别离婚。气得刘丽娜的肚子都快要气炸了,不是说知女莫如娘吗,自己这个笨娘怎么会不懂自己的心思呢!为了演得逼真,虽然肚子里有一万个不如意,脸上也不能显露出分毫,拉着母亲的手哭诉着道:“妈,我是舍不得小丽,但这个蠢男人出轨,在外面有别的女人。我不和她离婚,到时连死都不知是怎么死的。”
“你说立春偷人?”刘母觉得这是她一生中听到的最不好笑的笑话,像立春这种三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屁来的人会出轨的话,那世上还会有老实的男人吗?
“娜娜,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偷人?”立春更是莫名其妙,一脸不解地看着刘丽娜。
“你还不承认?”刘丽娜掏一沓照片,甩在立春的脸上道,“你做的丑事都被人拍下来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刘丽娜想,好在自己的准备充分,不然这戏还真没法演下去。她在回家前,特意找了个和这个蠢男人有点相似的演员拍了几张艳照,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现在我看你这个乡巴佬还怎么分辨真假?
立春虽然做泥水的手艺在行,但面对这一叠似是而非的假照片还真没半点分辨能力,只知道笨嘴笨舌地解释,而且解释的对象不是老婆刘丽娜而是丈母娘:“妈,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这些照片是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你告诉我,谁知道是怎么回事?”丈母娘爱女婿宠女婿的基础是女婿对女儿好,假如女婿出轨的话,最恨女婿的也是丈母娘。
“妈,你看这个渣男做了这么多不要脸的事还不承认,我能不和他离婚吗?”刘丽娜见母亲已经开始反感立春,又在火上浇了一勺油,想趁热打铁,让母亲同意她离婚。
“这……”丈母娘是很喜欢立春这个女婿的,刚才指责立春,也不过是觉得他对不住自己的女儿,但真要让他和女儿离婚,她还是有点舍不得。女儿在外面打工,女婿在家种地和照顾孩子与双方父母,兢兢业业,诚实肯干,不仅地种得好,农闲时还会在附近找点泥水活挣几个活钱,虽说挣得不多,基本上也能保证家中的开支。这样的女婿在乡下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怎么能说离就离呢!
“妈?”刘丽娜见母亲犹豫,有点不开心了。
“我不同意。”刘婶虽然不知道这些照片是怎么回事,但立春一直在老家,是不可被人拍了这些乱七八糟的照片。要真有,也是假的,不可信。
这也是让立春最无法理解的,他一直在老家种地,怎么会在城里被人拍了这些羞羞的照片?他突然皱了一下眉头,难道是今年春节自己送老婆去东莞时,自己做了对不起老婆的事?不可能,自己和老婆青梅竹马,感情深厚,怎么可能做对不起她的事。更何况自己在东莞就住了一个晚上,又没喝酒,对东莞之行记得清清楚楚,根本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那这些照片是怎么回事,他不禁疑惑地看向刘丽娜。
刘丽娜早就注意到了他皱眉的细小动作,知道自己策划的立春东莞之行是很成功的,追问他:“渣男,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什么?我想起了什么?”
“这个房间你还熟悉吧?”
“这不就是送你回东莞时住的小旅馆房间吗?”立春仔细看了一眼,这还真是春节时住过的小旅馆房间。但自己在房间里什么都没做啊!
“你看你都承认了,你这个死渣男。”
“我承认什么了?”
“还问,自己做的事还要别人说吗?”刘丽娜对母亲说,“妈,你看他做错了事一点认错的态度都没有。而且出轨这种事只有一次和无数次的区别。我以后是没法和他生活在一起了,我一定要和他离婚。”
“立春,你倒说说是怎么回事,你不说我也不好帮你啊。”
“妈,我真的什么都没做,你让我怎么解释?”
“真的?”
“真的。”
“好,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就不管了,你们愿怎么做就怎么做。”本来刘婶觉得只要立春好好向女儿认个错,保证今后绝不再犯,就劝女儿原谅他。但看到他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觉得这个男人真是太会装了,自己还一味帮他是不是太对不住女儿?
失去了丈母娘这个坚强的后盾,立春根本不是刘丽娜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只得乖乖地和她离了婚。除了女儿小丽,连县城买的那套婚房都给了刘丽娜。而且立春之所以答应离婚,也正是因为那次东莞之行,他感觉到刘丽娜的心已经不在他身上,与其两人痛苦,不如自己独自忍受吧,也算是对爱情的一个交待。
没有了家的羁绊,刘丽娜觉得东莞的天特别特别地蓝,比老家的天还要蓝上十分。
刚到东莞,脚还没完全走下大巴,刘丽娜就看到肚子里的孩子他爸已经等候在公路边上。
等爱的男人的眼睛是最亮的,一伸手就接住了刘丽娜手中的背包,嘴似抹了蜜地问道:“亲爱的,坐了一天车累了吗?快过来,我给你拿了一把椅子,先坐下休息会儿再回家。”
“亲爱的,你对我真好。”刘丽娜顺势躺在男人的怀抱,假如不是路边,一个激情的长吻是不可少的。刘丽娜对眼前的男人爱得几乎是爱到了骨髓中,在还没和立春离婚的情况下就怀上了他的孩子,这也是她迫切回家离婚的原因。
“亲爱的,你是我的宝贝,我不对你好我还能对谁好。”刘丽娜的新欢和她一样,也是外省人,不过和他不是一个省的。“亲爱的,这次回家还顺利吗?”
“顺利,比我想象中还要顺利。”刘丽娜说,“亲爱的,我已经和那个乡巴佬离婚了,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结婚?你不是开玩笑吧,谁说我要和你结婚。”刘丽娜的新男友叫川北,听到刘丽娜的消息,川北握刘丽娜的手不禁加了三分力气,痛得她大脑都糊涂了。“宝贝,你真的离婚了?”
“是的。亲爱的,我不可能让我们的孩子把户口上在那个蠢男人的家吧!”
“宝贝,你傻啊。无论孩子的户口在哪里,都是我们的孩子。如果户口上在他家里,让他帮我们养孩子,我们不是有更多的时间恩爱吧。”川北脸上真诚得仿佛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但他也不好把话说得太明白,用商量的语气对刘丽娜说,“不是还有一个月的冷静期吗?宝贝,我觉得还是不离的好,到时把孩子生在他们家,怎么样?”
“你说什么?”刘丽娜不解地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让别人养孩子,他的心到底有多大啊。这还是每天在自己耳边信誓旦旦地说爱自己的那个男人吗?自己费尽心机和丈夫离婚,难道是离错了?
“宝贝,我和你开玩笑的呢。你能离婚,我高兴还不及。我现在就去和我爸妈打电话,选个时间我们回去把婚结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把宝宝生下来。”川北见刘丽娜不高兴,急忙转换话头,说起结婚的事。
“这就是嘛,亲爱的,我知道你是爱我的,我们的孩子怎么能要别人养呢!”刘丽娜见川北说到结婚的事,心情立即好了起来。
“宝贝,我们先回去,回宿舍后我立即和爸妈商量,尽量早点和你把婚结了。”川北嘴上说得好听,心中把这个傻女人骂了几百次。和你结婚?真是想得美,老子在家中有老婆有孩子,不过见你好哄和你玩玩而已,谁愿意和一个一盘炒粉就能哄上床的便宜货结婚?
一路上,刘丽娜原原本本把回家智斗原配的故事说了一遍,说到兴奋处还在川北的脸上啃了两口。以外的事川北都不感兴趣,但听到她分到了县城的婚房,眼珠子都差点鼓出来了。看样子这个女人还不算太笨,自己出轨了还能让对方净身出户。原准备一走了之,现在看来,走前不给她送份大礼实在是对不住自己。
第二天下班后,川北当着刘丽娜的面给母亲打电话,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声音也提高了不少,他冲着手机高声问道:“妈,你说什么,爸爸生病了?什么,是癌症,还是晚期?”
“妈,你别哭,爸的病一定要治,钱的事你不用操心,儿子现在长大了,钱的事我来想办法。”
“对,是有个人在旁边。是你未来的儿媳妇。”说着示意刘丽娜接电话。
本来刘丽娜是不想接这个电话的,但考虑到已经怀上了川北的孩子,迟早要面对他的家人。于是,她接过川北手中的电话,对着话筒说道:“阿姨,你好,我是丽娜。你身体还好吗?”
“好,好。丽娜啊,我听川北说过,你是个好孩子。不过,阿姨还是想劝你和他分手吧。他爸的这个病,治疗的话需要很多的钱,我们不能拖累你。”
“阿姨,你说什么呢?我是川北的女朋友,也就是你们的孩子,我一定和川北一起,想办法筹钱治愈叔叔的病。”刘丽娜听了川北母亲的话,很是感动。这真是一个有爱的家庭,能够处处为别人着想,这次自己算是捡到宝了。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他们为我着想,我自然也不能袖手旁观。
“谢谢你,姑娘。你有这份心就好了,我劝你还是和川北分手吧,癌症这病就是一个无底洞,多少钱都扔得进去,我们不能苦了你。”
“不,阿姨,我和川北现在就去想办法,一定会治好叔叔的病的。”
“宝贝,你真好,今生能碰到你是我最大的幸运。”刘丽娜刚挂了电话,就被川北一把抱住,“我爸也真是,好好的得什么癌症,真是不让人省心……”
“亲爱的,怎么能这样说叔叔?”刘丽娜用手捂住川北的嘴,说,“我身上加这次离婚拿到的钱一共有五万多,要不你先拿去给叔叔治病吧。”
“真的?宝贝,你真是太好了,今生我要是辜负了你,天打五雷轰。”这个傻女人的钱还真好骗,原以为会有些周折,没想到她一听到自己父亲生病,立即就乖乖地把乖拿了出来,白白浪费了自己的演技。“我代我爸谢谢你,假如他能听到这个好消息,一定会感谢你这个儿媳妇的。”
“说这么多干什么,我们是一家人,我立即把钱转给你,好让叔叔早日康复。”
“真是太感谢了。”川北把刘丽娜抱得更紧了,两人温存过后,刘丽娜用微信把钱转给了川北。川北当即转了一万块钱回来,说不能因为自己父亲的病影响她的生活质量。刘丽娜收到钱后,觉得自己真的是找对了人,这个男人在非常需要用钱的时候还能考虑别人的感受,真是个真汉子。得夫若此,今生无憾。
川北每天都会和家里通电话,告诉刘丽娜他父亲的病情正在一天天好转,并说只要父亲痊愈后,立即回家和她结婚。刘丽娜开心得似十八岁的小姑娘,傻傻地等待着川北正式娶她。
可是,好消息没传几天,一个天大的坏消息如十三台风吹来,惊得刘丽娜差点扔了手机——川北父亲的癌症并发症发作了,不仅癌细胞传遍了全身,还引起了肾衰竭,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听川北娘的口气,他父亲应该是没几天好活了。
川北问他父亲还有什么未了之事,他娘告诉他,他父亲最大的遗憾是没能亲眼看到他结婚。
刘丽娜觉得这还不容易,自己连川北的孩子都怀上了,要结婚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川北的回答却让刘丽娜透心凉。川北告诉她,按照他老家的风俗,无论家里多穷,结婚时都要给小两口在县城置办新房。实在没钱,也要在镇上置办房产。不然的话会被人耻笑的。川北说,本来他家里已经准备好了购房款,谁知天公不作美,没想到老爸生病,把准备买房的钱花得干干净净不说,还拖累刘丽娜也花了好几万。现在没钱买房,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娶刘丽娜的,不能让她今后的日子成为别人的笑话。
刘丽娜开导他,你没房我有房啊,谁知道我的房是谁买的,只要我们一口咬定,说是我舍不得离开父母,你特意在我老家买的,谁又分得清。
“不行啊,”川北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告诉她,“他家里就他一个儿子,假如他父亲知道他在女方家买房,就是入贅,丢了面子,比没看到他结婚还要难受,只怕死得更快。要真那样的话,自己就是家族里的罪人,会打入十八层地狱。”
“亲爱的,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要怎样做才能让叔叔满意?”刘丽娜急了,急着要川北想个万全之策。
“宝贝,有个办法我真不知道该不该说?”川北欲言又止,意在勾起刘丽娜的好奇心,那样,计划才更容易进行。
“亲爱的,无论什么事你都直说吧,我不会怪你。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会答应你。”果然,在还不明白是什么事前,刘丽娜就满口答应了。
“假如,我说的是假如啊。其实这个问题非常容易解决,你把家里的房子卖了,我拿钱回老家再买,到时房本还写你的名字,对你也没什么损失,别人也不知道房子是你买的,那样我就可以风风光光地把你娶进家门。宝贝,你看这样行吗?”在刘丽娜的催促下,川北终于把他的计划小心翼翼地说了出来。
“这……”卖房子毕竟是大事,不说怕立春阻止,就连父母那一关也不好过。当时立春之所以把房子让给她,主要是她说离婚后不愿意回娘家住,才答应把房子给她的。
“宝贝,你要是为难的话就当我没说,我再想想办法,实在不行大不了我们先不结婚。我爸等得了就等,等不了要死也是没办法的。”欲擒故纵这一套川北在刘丽娜面前玩过几百次,没有一次是不成功的。现在到了关键时刻,他又祭出了这个无坚不摧的法宝。只要刘丽娜接招,十有八九就成了。
“亲爱的,其实也没什么难办的。”接着,刘丽娜把房子的来由说了一遍,假如真要卖的话,就怕立春从中阻挠。
“那个蠢男人也真是,房子都判给你了就是你的,你是住是卖,关他屁事?”川北听后,装出一副义正词严的样子指责立春,并给刘丽娜画了一个大大的饼,“你放心,假如你和我结婚,我一定不会和那个蠢男人一样,做什么都打着爱你的旗号阻挠你。婚后只要你喜欢的,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亲爱的,你对我真好。房子我卖定了,他敢阻,我就死给他看。”此时的刘丽娜完全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觉得川北无论说什么都是对的。
“宝贝,你真好,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
两人相拥着讨论出一套切实可行的方案,让刘丽娜把房子挂到网上,寻找潜在的意向客户,悄悄把房子卖了,尽量不去惊动刘丽娜老家的人。
这个办法还真不错,加上房子在小学附近,是优质的学区房,挂到网上没几天就有意向客户打电话咨询。刘丽娜把卖房的事全权委托给了川北,一切的沟通都由川北出面。生怕碰到熟人,把她卖房的事告诉立春,破坏她的好事。
房子很快就卖出去了,直到过户时刘丽娜才知道川北把房价压得好低,不仅没收到房屋溢价的红利,比买房时的价格还要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好好的房子就似是送给人家一样,难道他是想钱想疯了,还是另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刘丽娜有点不高兴了,问川北是怎么回事。
川北听后,比刘丽娜还不高兴,直接说她不相信他。现在都还没结婚,要是结婚了,这种猜疑的日子没法过。
刘丽娜摸着开始鼓起来的小腹,真是哭笑不得。在这一刻,她有一点小小的后悔,和川北相处的这几个月,他除了一张抹了蜜的嘴,付出的好像一直是她。不过,川北有一句话说得不错,现在都还没结婚,真要是结了婚的话,付出没有回报的日子该怎么过?
买主见他们相持不下,问他们到底卖不卖,不卖就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川北自然不能让煮熟的鸭子飞了,一再保证说卖,让买主再稍等下,他们再商量商量。
刘丽娜这时倒是人间清醒,她想起每次川北母亲打电话时的声音有点不对,按川北的年龄来看,他母亲不说六十岁,至少也得是五十出头,为什么她的声音听起来那么嫩,和她这个二十多岁的女人的声音差不多。难道这中间有什么猫腻?所以在川北催促他快点拿证件出来过户时,她耍了个小心眼,说是忘带身份证了,今天过不了户。
川北不信,一把抢过她的手提包,在包中寻找起来。果然,里面除了房产证,什么都没有。川北变脸的速度很快,刚才还气势汹汹地抢包,没找到身份证后,立即满脸笑容地对刘丽娜说,让她仔细想想,会不会是忘在别的地方了。
刘丽娜一旦起疑,不消除心中的疑惑自然不会就范。她知道这套房子对她的意义,没有了房子到时连个栖身之地都没有。而且当初委托川北全权处理卖房的事,连收钱账号都用的是川北的。假如真的有猫腻的话,到时是人财两失,自己将一无所有。
于是,她告诉川北,身份证应该是落在昨晚居住的小旅馆了,让他回去拿下。川北为了早点把房子过户,好拿到卖房款,不管信不信,只得跑回小旅馆去找。
川北离开后,刘丽娜先是假装上厕所,找了个面善的男人帮忙,打电话给川北的母亲。
电话一接通,传来的果然是那个年轻的声音,问他们找谁。男人按照刘丽娜的吩咐,说是川北的同事。川北请假回家半个月了,为什么还没回来上班?
对方大吃一惊,说川北春节后没有回来过,问他们是不是搞错了。
男人一本正经地说,不会错的。川北半个月前请假回家结婚,怎么会没回去呢?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
不可能,我就是他老婆,我们都结婚两三年了,他回家结哪门子的婚?说完,非常生气地挂掉了电话。
刘丽娜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脸上红了一阵青一阵,自己不惜舍家抛女离了婚想要嫁的真爱,没想到在老家早就结婚了。不用想,他爸所谓的癌症晚期肯定也是骗人的。自己真傻,差点就人财两空。怎么办?怎么办?房子现在肯定是不能卖了,借给他的钱能收回就收回,收不回就当是给他买药吃。于是,刘丽娜买一副大墨镜戴在脸上,遮住了大半个脸部,不仔细看的话还真认不出她是谁,然后回到办证大厅,坐在一个角落中准备看热闹。
买房的人久久等不到川北回来,而且刘丽娜上厕所后也没一去不返,想到川北说的是外地话,急了,自己会不会是被人骗了?打川北的电话,一直说在找身份证,让他再等等。
其实川北比买房人更急,眼看横财到手,没想到临门一脚,会找不到身份证。他打刘丽娜的电话,提示一直是通话中。难道是她察觉到了自己的阴谋?不可能,不要说这个女人傻得可爱,就算她再聪明,自己的骗局万无一失,不可能被她发现的。她那么爱自己,根本不可能想到自己会骗她。
所有的骗子都有个通病,觉得自己是最聪明的。川北这个感情的骗子也不例外。遗憾的是他低估了离过婚的女人内心的安全感,刘丽娜在每次接川北母亲的电话后都会记住她的电话号码,接过几次电话后,早已把那个电话号码记得滚瓜烂熟。一旦生疑,电话一打,还有什么能瞒得住人的。现在川北找身份证找得烂头焦面,刘丽娜已经洞悉了一切,坐在一边想的是如何把损失降到最低。
买主等了两三个小时见川北还没回来,心想,不要为了贪小便宜吃大亏,低价房没买到还被人骗去定金。因此,他也不管川北是不是还在找身份证,直接打110报了警。
警察找到川北时,川北正在和旅馆前台吵架,说是旅馆的服务人员偷了他的证件,如果不立即拿出来的话他就打电话报警,并把旅馆的劣迹发到网上,让全网声讨他们。
旅店前台坚称有客人入住的房间,不经过客人允许,服务员是不可能进入房间的,更没理由拿他们的身份证。
正在双方僵持不下时,警察来了,川北如释重负地对警察说,旅馆偷了他们的身份证,请警察做主,帮他找回证件。
没想到警察却警告他说,有人报警说他诈骗,请他回派出所协助调查。然后不由分说,把川北带回了派出所。
到了派出所后,川北一再坚称自己不是骗子,是真的要卖房子的。但警察要他出示房产证,他又拿不出来,辩解说房主是他老婆,他老婆全权委托他处理。同样,他又拿不出委托书。警察要他打电话,但电话又一直打不通。
警察不想再听他解释,正式按诈骗嫌疑留置。通过公安网查他的婚姻状况,已经结婚不假,但女方并不是本地人,在当地也没有房产登记。此时的川北真是有口难言,心中埋怨被刘丽娜害惨了。一再要求警察打刘丽娜的电话,让刘丽娜到派出所来说清楚。而是当时他们都是当面说的,连微信聊天记录都没有,假如刘丽娜不承认的话,川北只能是牢底坐穿了。
警察被他吵得受不了,只得给刘丽娜打电话。刘丽娜的电话一打就通,而且很快就来到了派出所。
川北见后,如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要刘丽娜为他做证,他不是诈骗犯,是受她委托卖房的。
刘丽娜见到川北后,装出一副大吃一惊的样子,问他:“你是我什么人,我什么时候委托过你卖我的房子?”
川北傻眼了,半天不见,这个傻婆娘怎么改口了?他想说刘丽娜是他老婆,但警察已经查明,他老婆另有其人,假如这时再说刘丽娜是他老婆,重婚罪是铁定改变不了的。不说,诈骗罪更重。权衡利弊,川北觉得还是重婚罪轻点,一口咬定刘丽娜是他老婆。
刘丽娜已经知道了事实真相,故作吃惊地问他:“你在老家不是已经结婚了吗,我怎么会是你老婆?”
“宝贝,别逗了,我是已经结婚,但我爱的人是你。”
“别,你开什么玩笑呢?我可不想犯法,不可能是你老婆的。”
“你不承认是我老婆我没办法,但房子是你委托我卖的,你可不能不认账啊!”
“我委托你卖房子,为什么?你是我什么人,我委托你卖房子?你是没睡醒吧!”
“你不是我的宝贝吗?宝贝,这个玩笑你可开不得,会让我坐牢的。”
“是啊。上午还见过你,房产过户的时候你说没带身份证,怎么一下就变卦了呢。”川北卖这套房子的单价不及正常房价的一半,买主开始以为占了大便宜,现在假如说川北是骗子的话,那这个便宜还怎么赚得到?买主有点急了,开始帮着川北说话。
“我的身份证一直在身上带得好好的。我以为你们是要找他的,当然不会在我身上,只能让他回去拿。他有房就卖,没房关我什么事?”
刘丽娜这一个解释,川北和买主都傻眼了。最后,坐实了川北的诈骗嫌疑,买主便宜没占到,定金也被川北花得七七八八,至于能不能拿回只有天知道。
这些都和刘丽娜没关系了。经过这件事后,刘丽娜一切都看淡了。忽然,她想起现在还没到离婚一个月的冷静期,不如自己去求求立春,请他原谅。不知他会不会看在女儿的面子上,原谅自己。假如立春能够原谅她的话,以后再也不去追求什么狗屁的浪漫爱情,相夫教子过一辈子。
至于和川北的恩怨,就交给法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