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还未老去

    出差返回酒店,干净宽敞的房间里有一面落地窗,身影模糊的印在玻璃上,窗下是洛阳王城大道延伸至远处的的灯火,偶尔的喇叭声隐隐传来。那些过往的车辆像玩具一般移动着,没有生命也没有思想。洛阳夜晚的灯火很美,仿佛入夜后,千年前的盛世繁华又悄悄地潜回这座古老城市。

    我或许应该是很疲惫了,但是一个人在这样一个宽阔的玻璃瓶般的空间里,一切事物好像都很近,又似乎都很远。把自己扔在沙发上,感觉此刻的自己是悬浮在夜色中,像梦里带着翅膀漂浮的大象,在色彩波澜的梦境里飞行。是啊,即使是在这样压抑的生活里,在这样不合适继续做梦的年纪里,我的双眼满是迷茫,竟依然会有明丽动人的梦,会为一座其实并不熟悉的城市感动。

    我并不是一个勇敢的人,从来都向往平静的田园般的生活。阴差阳错的在上海这样的大都市,潮水般的流动着,无法安心,推着自己向前走的,不是梦想也不是生活,仅仅是迷茫。小时候对家长的迎合,让我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不敢做一个真实的人。青春期的空白,让自己一度自卑到令人难堪,到现在依然无法以正确的心理状态去面对相亲的异性。旭一直努力拖我走出内心的那片沼泽,我也终于不再去想自己能否“配得上”的问题。到现在也没有办法违背内心去做“就凑合着过吧”的决定,或许我只是对别人不够坦率,对自己依然还是保留了忠诚。

    如果说我是扭捏委婉,那么旭就是理性直白;我是怯懦畏缩,那么旭就是勇敢到莽撞。这当然不是完全中肯的评价,是将我俩缺点的同时放大。

    和旭认识近13年,在一起窝了8年。我在她快刀般果断的性(yin)情(wei)下,终于慢慢的走出大脑中的阴影,开始变成一个可以支撑起自己的人,偶尔,还可以做一做别人的支撑。我一直以为自己是树荫下的菌子,没有很深的根,甚至会被雨水冲走。旭是顽固的荆棘,没有坚挺的树干,但坚强任性,锋芒毕露。我一直知道她坚硬的性格也会给她带去很多麻烦,正如延伸到山路上的荆棘总是被劈去。但是我不知道,聪明理性的她,竟然会害怕自己的梦想!——如果梦想是单纯的不可能的美好,我们可以安抚自己躁动的心。可是当梦想是你扔掉一切既有的安定,抛弃可预见的未来,义无反顾地开始一场或许根本没有终点的马拉松,谁能轻易敢说自己想要完成自己美丽的梦想。因为在那场艰难的角逐中,谁也不能保证梦想不会因为无望变成一个吃掉自己美好世界的怪物。

    我终于知道,梦想那么美好的事物,会让人热泪盈眶,也会给人扎心的疼痛。虽然没有梦想那么大那么好的东西,我却也有想要去做的事情。这也足够让自己感觉幸福。希望旭不必撕开生活去逐梦,不必为无能为力而疼痛。因为我们抬起头就可以看到星空,伸出手就可以抓到想要的消息,我们可以注视着那个美丽的梦想,看着她逐渐清晰、明丽,我们可以不必是那个牵引她柔软双手的人。

    我喜欢洛阳,或许是因为L,我总是隐约地觉得这座城市包容、大气、柔和。沾一身洛阳的沉静回去,回去从容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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