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有那么一个人,活在你的梦里,写在你的诗里。
一个老翁左手牵着一个孩童,右手执鞭赶着垂暮的老黄牛在落日的余晖中缓缓走进月光里。
他们赶着黄牛走在小溪边,对面的山有些黑了。山脚有一个大大的洞,小孩问老翁:“那个是谁的房子吗?”老翁慈爱的看着她说:“那个洞里面黑得很,住着一只大黑熊,要咬人的”。小孩被吓得躲向老翁的身旁。一个老人,一个小孩,一头老牛。这个场景不知道在我的梦里出现过多少次。那个舍不得的人,那段回不去的时光,终也成了梦里的我和现实里的别人。
曾在多少个怕被黑熊吃的黑夜里躲进你温暖的被窝,多少次借口出去数星星拉着你抱走趴在窗子上打盹儿的老猫。我抱着老猫,你抱着我,我们这样度过了许多个春夏秋冬。离别的钟是悄无声息的,我来不急长大,你来不及变老,我们就外头望里头,永远被那一堆石阻断了联系。以前不懂总觉得你去了远方,以为我们在土里垒石头是为了给你祈福,后来明白了石堆的意义,也明白了无关告别的伤感。
烟雨朦胧,照见了半片的墙,黑瓦白墙底下一道黄,这是我们走进的月亮房。
老黄牛在圈里反刍,甜甜的回味着鲜草香。我用山上接来的泉水洗着小手,你乐呵呵地看着我,等着阿妈的烤红薯。
我是那个梦里回不去的孩子,你是那个迷失在梦里出不来的老人。你用半城的烟雨造了一个半世的梦,我却只能写出半成的诗。
那一头的月亮房子里有你,有那只老花猫,还有那条老黄牛,你是不是也会指着山洞吓唬那里的小孩说洞里住着大黑熊。我想你是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