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

高考离校前拍的最后一张照片

     

其实,想写这篇文章很久了。

故事很长,是我的一整个青春。

像很多青春文艺电影里一样,在高中时代,我也遇到了一个喜欢的男孩子,他品学兼优,谦逊有礼,温文尔雅,长得也很帅气。是我第一眼就喜欢上的男孩子。


第一次认识他,是在高一暑假补习的时候。那个时候我们班和他的班级在一块补习,第一天来到补习教室,在我寻找座位的时候,突然有一个男孩子闯入了我的眼睛里,当时我觉得,这个男孩子有点黑黑的,但是又给我一种很特别、很奇妙的感觉。


记得补习的日子很短,只有两个星期。 有一次午休,空调开的很低,我坐在空调的风口边,而他,就坐在我的斜后方。因为冷,我下意识抱了一下我的手臂,几秒钟后,空调温度被调高了,我看到是他,也不知为何,很开心。虽然,这也许是巧合,可能是他也感觉到了寒冷。但我还是很开心,觉得他是一个很细心的男孩子。还有一次午休,他帮我和两个女同学换饮水机里的水,我们搬不动水桶,他对我们说:“我来。”我当时被他帅到了,心跳的超级快,我示意了一下我的同学,她们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有点尴尬。


      开学后,我每一天都渴望见到他,每天中午做课间操的时候我总是故意的站在女生队的最后,因为旁边就是他们班,我可以离他近一点,做操的时候我每次都偷偷地看他几眼,这总是可以让我开心很久。他来做课间操的时候,经常经过我身边,我每次在他离我还有一段距离时就会偷偷抬头看他几眼,之后就埋下头,装作认真看书的样子,直到他经过我身边,我的心都一直跳的很快。


每天上学、放学也是我最最开心的时候,因为我们顺路,家离得比较近,所以经常可以跟他一起回家,我大部分时候走在他的后面,我在后面看着他,总是觉得他身上有一道光,没错,他在发光。我有时候又会特意的走在他前面,想让他注意到我。其实,因为我的这些咋咋呼呼的小动作,他早就注意到了我,他那时一定在想,这个女孩子怎么那么奇怪。


在那年的圣诞节,我表白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胆小的我,竟敢去表白,我现在都觉得我很勇敢。其实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真正意义上的表白,我没有像电影里的女孩子一样站在她喜欢的男孩子面前,对他说:“我喜欢你。”我只是送了一本书,一个苹果,一张贺卡,和一封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情书的信。信的大概内容是:“我很欣赏你,并且会以你为榜样好好学习。”我没有说我喜欢他,我总害怕他觉得我肤浅,只见了几面就说喜欢他,又或者会觉得我是一个不好好学习,想着谈情说爱的不良少女。

因为担心流言蜚语会对他造成困扰,我没有亲自把东西送给他,我拜托了我的一个很好的男生朋友在圣诞节的夜晚把这些我准备了好久的礼物送给了他。我清晰地记得那天晚上,最后一节夜自习是生物课,那一节自习课我心不在焉,在想该怎么办,自己不会给他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了吧,他会不会觉得我很讨厌,影响他学习,一切一切糟糕的情况我都有想到,我在想,他一定已经知道是我了,真是没脸见人了,不,应该是,没脸见他了……


在此之后,我每次见到他都很羞愧,我更加不敢看他,再也不敢走在他前面,我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做错事要得到惩罚的孩子。我有点后悔,怕影响他学习,觉得自己打扰到他了。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觉得他有一丝丝关注我,可能是我有点自作多情叭(现在看来)有时经过我班门口的时候他会看我一眼,我也偶尔跟他对视过,在我也看向他的那几秒钟,我的心,好像已经不属于我了。


有一次和同桌一起倒垃圾碰见他,回到班里我的脸和耳朵红了半节课,同桌对我很无语,还借此嘲笑了我一番。现在想想,那次真的是很美好的回忆。


每天放学下楼梯的时候,我都想跟他走的近一点,但又不敢离他太近,害怕他发现我。我就跟他保持一个我自以为很安全的距离,那个时候我一直跟我的好朋友结伴回家,每当我走在他身后时,他的身上仿佛就有一种魔力在吸引着我,以至于我经常听不到我的好朋友同我讲话,为此,我的好朋友经常骂我重色轻友,没有良心。


我就一直这样,在心里默默喜欢了他好久,一直都很喜欢。


时间过得很快,高二的暑假我们又开始了补习。这次补习我们的班级没有合并,是在各自的班里。当时补习也是在校外,中午出去吃饭的时候我经常可以碰到他,甚至有时候会跟他在一个地方吃饭,看见他的时候,我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知所措,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还是那么的不自然。但我依旧每天都渴望见到他。每次吃完饭回到补习班后我都开心地又蹦又跳,心情都能飞上天。


每晚补习结束我都想跟他一起回家,但每次都等不到他。后来才知道,他们班都回的比较晚,我又每天也特意回的晚,但还是一次都没有碰到过他。记得补习结束后,我们还有十几天的假期,在那十几天的假期里我每一天都很想他,我想快点开学,想见到他。我把他的名字贴在我的书桌上,我努力学习,认真做题,我想离他近一点,因为他是那么的优秀。


开学后,学习任务越来越繁重,每天都是复习,做题,考试,而我的成绩也一直不上不下,没有起色,成绩单上的我们差的越来越远,他的成绩越来越稳定,每次大考都稳居班级第一,他也经常出现在学校的光荣榜上,我的班主任也时常在班级里夸他学习刻苦,成绩稳定,我每次看到他的成绩都很开心,比我自己进步都要开心,但又时常因为自己与他的差距而感到自卑焦虑。那时候我的成绩不好,每次考试都考的差,最最焦虑的时候,头发掉的家里满地都是,心里充满恐惧,一看到他心里就自卑的不行。


高三的时候我们换了教学楼,我去办公室和厕所的时候会经过他们班,刚开始得知我们班级位置的时候我还激动了好几天,因为这样我就可以经常看到他了。好像从那以后,我课间经过他们班的时候经常看到他给他后桌的一个女孩子讲题,刚开始觉得他人很好,很热心,乐于助人。后来,我就越来越羡慕那个女孩子,羡慕他可以为她讲题,我觉得那个女孩子特别幸福,再后来,随着我的学习压力越来越大,越来越焦虑,再看到他为她讲题时,就很想哭,实在是太心酸了。因为在我眼里,他们好像就是现实版的何洛和章远,这部剧叫《忽而今夏》,是我到目前为止最喜欢的一部青春校园剧,特别的真实感人。如今我再看剧中的片段,还是会像当初一样感动的痛哭流涕。这似乎有些幼稚吧,但在那个时候,这部剧还有剧中的何洛就是我的精神支柱。


有一天班里的一个好朋友跟我说,他好像跟他们班里一个同学在谈恋爱。说他对那个女孩子特别好,那个女孩子的成绩不太好,他就经常给她讲题,看到好的学习资料也会给她带,暑假补习的时候也跟她坐在一起帮她学习,而且每天夜晚补习结束他都会送她回去。我听着,什么都没说,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了,原来每次等不到他是因为他要送她回家。我说:“不可能,不会的,一定是误会,他说过没有喜欢的人,我相信他。”好朋友说,他们俩已经心照不宣了,他们班里的人都知道,那个女孩子说高考后他们就会在一起。我当时已经听不下去了,没等朋友说完,我就跑出教室了,我趴在厕所门口的阳台上,一个人哭的可惨了。现在想想,真的特别丢人,当时也没注意点形象,全沉浸在悲伤里了。


后来的一个星期里,那些话,那些画面,经常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我也依旧能看到他热心的为那个女孩子讲题。那几天我特别悲伤,特别低落。那种悲伤无法言语,也无法形容。这仿佛在告诉我,我之前所有对他的认知全部被否定了,也许,他是真的喜欢那个女孩子,不然怎么会对她那么那么的好。我准备放弃了,我在想,如果他有喜欢的女孩子,那我就不能再喜欢他了,这样不好,这样太让人难过了。可朋友觉得这件事情还是自己亲自问比较好,别人说的话也不一定就是事实,如果以后知道是误会可太遗憾了。我觉得有道理就去问他了,他说和那个女孩子只是好朋友。这仅仅的一句话,竟让我之前所有的悲伤和绝望都烟消云散。我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然后继续喜欢着他。


在高三高强度的学习中,我的成绩一直没有太大的起色,考试成绩也都不尽人意,与他的差距越来越大,学习的压力日渐增大,时常压的我喘不过来气,焦虑不安,自卑敏感,甚至有一段时间经常失眠到凌晨,对未来的恐惧感每天都笼罩着我,我把他的名字贴在我的书桌上,上面写着:等我!

他一直以来都是我最大的动力,也是我巨大的压力,那个时候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跟他考到一个城市,离他近一些,我所有所有的愿望就只是想跟他在一起,想跟他有可能,哪怕只有一丝丝希望。


就这样一直到高考。高考后,他一直没有通过我的好友申请。我以前加过他,但他没同意,当时虽然伤心,但是又觉得他是为我着想,不想让我分心,我表示理解,并且觉得他是一个很负责任的男孩子。原本以为高考后他会同意以前的好友申请,可是却没有。高考后的每一天,我都在想他为什么还没有通过我的好友申请,都在猜测他此时在干些什么,跟朋友出去玩的时候也心不在焉,不停的问她们我该怎么办,他是不是忘记通过了?是不是需要我再主动一点,再加他一次?又或许他在考验我?有一次连续几天都梦见他加我了,第二天我打开手机却还是没有一条新消息。我那满怀希望的心就一次次地坠入谷底。但是我依然没有勇气再加他一次,因为我害怕他再一次拒绝我的好友申请,是啊,很卑微,如今再来看,依然是。高考成绩出来后,面对差劲的成绩,我也无法形容那段时间我的状态,大概像所有高考失利的人一样感到绝望吧,其实这也算不上什么高考失利,我的成绩一直都不怎么好,但是高考这一次,竟是我高中所有考试中考的最差的一次,我的确是没有想到,以至于成绩出来那一天崩溃至极。面对高考的失败和期待那么久的感情的溃败,那段日子,大概是我到目前为止最最黑暗的时光了。


后来,我也不怎么害怕他不加我了,因为,我已经难过了那么久,绝望了那么久,拒绝就拒绝了吧,也没什么不好。我就再次加了他,寒暄几句后,我冒昧的问了几个困扰我很久很久的问题,他也很礼貌的回答了我,具体的问题我不想再去回忆,虽然过了很久,但现在回想起还是觉得太难过了。

聊天的时候,即使我面对的是屏幕,可打字的手还是控制不住的颤抖,滑稽的样子实在可笑。聊天要结束的时候我说:“可以做个朋友吗?”他说:“单纯交朋友的话,可以的。”那个时候,他一定觉得我很烦人吧。可我,还是很开心。



他高考考到了自己喜欢的北京,而我,留在了省内。

高中的时候,我下定决心要跟他考一所城市,为了达到这个目标,我拼了命的学习,却依旧不如人意,这个煎熬痛苦的过程,特别的心酸。


去了大学后,一切都很平淡。

军训的时候站军姿,一站就是两个小时,有个烈日炎炎的下午,我突然想到他,想到了很多以前上学时候的事情,眼泪就不停地滑落脸颊,无声的哭泣可真是难受。


在大学里的日子,我时常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去教室,也不怎么喜欢跟别人交流,喜欢一个人待着,经常一个人在图书馆坐一个下午。刚来学校的日子里,我很想他,很想很想,这种思念的感觉以前从未有过,一时我也无法排解,但是我也不敢找他,更不知道找他要说什么,也许他当时同意做朋友只是出于礼貌。


再后来,国庆到了。

高中同学群里的同学说要回学校聚聚,我的思绪就又飘回到了高中生活,那个充满他的记忆里。在思念的堆积和一时的冲动的共同作用下,那天夜晚我给他发了信息,我们聊了几句,虽然只是简短的几句,但却让我开心了好久好久。


在此之后,我偶尔也会找他聊天,每次聊天的时候我都一个人坐在安静的宿舍楼道的阶梯上,或者去楼顶的阳台上,心里激动的不行。每次聊完我都开心地跟朋友说,我今天跟他聊天了,说我是怎样的兴奋和激动。室友们也都以为我恋爱了。


一个星期后,朋友突然告诉我他有喜欢的人,高考后他们还牵过手,在他们毕业聚会的时候他们也一起唱过歌,他们可能真的在一起了。他喜欢的人就是那个他经常为她讲题的那个女孩子,是那个我说的很羡慕的女孩子,也是以前他跟我说的“我和她只是好朋友”中的那个好朋友。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依然不信,不停的求证,可朋友却说:“这是我初中同学告诉我的,他是他的同班同学,亲眼所见。”朋友的同学还补充了很多的内容。这如同一个晴天霹雳,让我措手不及。


第二天我问他,他承认了,但最后没有在一起,还是好朋友。

那天夜晚,在宿舍楼顶的阳台,我一个人哭到了凌晨三点,那天阳台的风很大,也很冷。

后来的风吹的我的脸都麻木了,直到兜里的纸被用完我才回到寝室,我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眼泪还是不停地顺着耳朵往下流,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哭的累了就睡着了。


后来的一个多星期里,我几乎没有说过什么话。没课的时候我一个人坐在图书馆里,看着书,眼泪就会浸湿了书本。最好的朋友心疼的在电话里哭,让我振作。


这算失恋吗?

原来失恋这么难过。


后来的日子里,我很久都没有走出来。

那个我最最最最喜欢的人,那个我想要将我的全世界都给他的人,那个我心头的白月光,原来他早就有喜欢的人。

其实我早该想到的,没有一个男孩子会无缘无故得对一个女孩子那么好,明明我早就感觉到的事情,却还是不肯承认。他的签名“平行而进”原来是对那个他喜欢的女孩子说的。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一个喝了酒的夜晚,我问好友:“我到底哪里不好,他为什么不喜欢我?我做的一切的一切,我所有的愿望都只是为了跟他在一起,我为什么那么卑微啊?”她于他而言,一定很重要吧,就像是他于我一样。

我不知道他有多么喜欢那个女孩子。我只知道,他牵过她的手,经常为她讲题,在操场一起散步,放学像暑假补习时一样送她回寝室。而我就像一个跳梁小丑,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个人兵荒马乱的生活。如果我早些知道,我也许早就放弃了。


我好像一直都活在自己的想象里,感动着自己。后来我知道,原来喜欢他的女孩子还挺多的,在他眼里,我或许只是众多喜欢他的女孩子中的一个,是那么的平凡,可他却是我情窦初开喜欢上的第一个人,上天可真是不公平。


可人呐,不能总活在过去的阴影里,频频回头的人是走不了远路的,我也要用绝对的理智和清醒压住不该有的感情。


过了这么久,我好像一直都忘了,我也曾经是个骄傲的人。

我也是爸妈的宝贝,从小哥哥姐姐爱护的对象,是朋友们的开心果,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自卑,敏感,患得患失,变得不像自己,一味得取悦别人。


其实,也许在我们第一次交谈后我就应该放弃的,一直放不下的,我不清楚到底是喜欢还是执念,又或者一直放不下的都是我所付出的一切,我所投入的炽热的感情,直到如今,我依旧不清楚。但是,我也不想再去寻找真相了,我只知道,这个南墙我撞过了,撞得我很疼很疼不想再往前走了。


哦对了,新年的时候他跟我说了新年快乐,我很开心。

新年后到现在我们也没有再联系过,虽然我们说过做朋友,到但现在的状态却不像朋友,还是很陌生。我不找他的原因大概是害怕自己一直回头,又继续的喜欢他,他不找我的原因,大概是不知道跟我聊些什么,又或者是本身就不怎么在意,说做朋友也还是像当初一样是出于礼貌。


我想如果我们早一点认识,可能会是很好的朋友。

或许我们俩以后也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呢,无关情爱的那一种。PS:毕竟我有着不俗的外表和有趣的灵魂。(好自恋诶,是我本人没错了) 不过说认真的,不谈感情,我还是很欣赏他的。

还是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我觉得自己应该是放下了,现在再回想起以前的那些事情也没有那么难受了。爱而不得是大部分人都会经历的吧,当你处在其中的时候,你会觉得特别痛苦,但当你回过头来看,会发现这只是人生的一个很重要的成熟过程。其实没什么遗憾的,我也不后悔。但如果再来一次,我一定早早的放弃,不去打扰他。


现在啊,我只想努力学习,不断提升自己,快乐随性的生活,不想再去取悦任何人,也不想再去喜欢谁,我要做回以前那个自信洒脱的自己,做回朋友们的开心果,不想再让他们为我担心,我要在她们平庸无奇的回忆里,做一个闪闪发亮的神经病哈哈,我要永远快乐,恣意洒脱得活。


王小波说:“对生命而言,接纳才是最好的温柔,不论是接纳一个人的出现,还是,接纳一个人的从此不见。”所以,那个我记忆里最最最喜欢的小饼干,再见了,我知道我们再也回不去,感谢你出现在我最美好的时光里,惊艳了我的整个青春。我还是希望你能过得好。


若人生只如初见该有多好。

这个让我快乐和悲伤的地方



                                      2020年4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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