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记事起,“妈妈”这个称呼我叫过太多遍。平时大事小事有待商量之事,首先想到妈妈;病痛难受心中悲伤想要安慰,还是妈妈在先;取得佳绩喜悦欢喜,第一个想告诉的人依然是妈妈。
妈妈,从小到大都是我的依赖和依仗,也是唠叨嘱咐我最多的那个人。我生病,夜不能寐守在床边最久的是妈妈;我伤心难过,不吭不响陪在身边的是妈妈;我掩藏心事不愿吐露,最是坐立不安又默默关注的是妈妈……我所有细微的变化,都难以逃脱妈妈的慧眼,总有一些端倪被妈妈轻易发现。
为此我庆幸过,妈妈是我的知心人,鼓励着我安慰着我,一步一步走过来;为此我也恼怒过,不愿被揭露的伤痛,总是能在妈妈的眼中看到不忍和明了。
妈妈是家中老大,小学没毕业就辍学在家照顾弟妹,肩负起家中的重担,后来外出谋求工作养家糊口,从偃师到三门峡,最终安家落户,养儿育女。
虽然妈妈没有多少文化知识,但却是一位非常淳朴善良的妇女,也是非常疼爱女儿的好妈妈。幼时不懂事,上蹿下跳哪有女孩儿的样子,干出过不少傻事,妈妈总能善意地包容,耐心地宽慰。相比较爸爸的严厉,我更喜欢和妈妈在一起谈天说地,胡拉八扯。多少幼稚的想法都把妈妈逗得开怀大笑,以致后来每每谈起都令人害羞难堪不已。
有时候我也在想,那时候的我怎么那么憨傻奇怪,什么都敢想也什么都敢说,真是无知者无畏,无知者令人可畏!
后来远离爸妈身边外出求学,最是令妈妈难以放心,若非当时通讯联系手段落后难以企及今日,我觉得妈妈每日都会一天三问,喋喋不休地嘱咐。
从那时起,远离了父母的羽翼开始萌生自理自立的意识。真是被爸妈包庇得太周到,真是被爸妈呵护地太小心,在大学时期,自己和其他同寝室的同学相比真是相差太远,无怪乎大家都说我是娇娇女独生女。
除此之外,就是我的想法和认知也同他们相去甚远,显得单纯幼稚,考虑事情不能面面俱到,处理事情唯唯诺诺又缺乏果断,办起事情呢自然就没有难么周到。所以就跟个小妹妹似的,还被大家照顾着,真是不堪回首,难以启齿!
偶然的一天,我才从爸爸口中得知,我应该还有个妹妹,可惜当时计划生育抓得紧,七个月大的时候硬生生被落了胎。大概因此,妈妈把对妹妹的那份疼爱和愧疚,一股脑儿地都倾泻在我的身上,分外宠爱。
我难以评论那个时代的人和事,却也心疼妈妈痛失自己的女儿和所爱,真正能体谅到妈妈的那份心情时,是在我为人母的时候。估计痛彻心扉的疼痛不止来之肉体,更多的是心灵的苦楚。
有了自己的孩子后,我的生活重心自然而然的都挪至孩子身上,再加上工作的繁忙和劳累,和爸妈联系得少了,走动得也少了。但是他们不时的电话询问,却是我依然眷恋的寄托和安慰。
突然有一天,妈妈的眼睛病情加重,我才猛然意识到他们已垂垂老矣,壮年不在。曾经的依赖和安慰,而今已需要我来支撑。
当我看到贾平凹《写给母亲》一文时,泪如泉涌,不能自已。文章的开头如是描述:“人活着的时候,只是事情多,不计较白天和黑夜。人一旦死了,日子就堆起来……”
我真的难以想象我的妈妈也会有这么一天,那么到那时,我该怎么办呢!正如董卿所说的那样,“可能妈妈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我们可以毫无顾忌、把最真实的自己还原在她面前的那个人”,也正因着这个原因,“我们没有考虑到她的感受”。
有太多的人说,千万不要“子欲养而亲不待”时去后悔,今时今日,我才深刻领会到其中的无奈和惭愧。
我的妈妈,辛辛苦苦了一辈子,我怎会在您晚年之时不更加地爱您呢?以此为记,惊醒我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