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叠城市分三成空间。大地的一面是第一空间,五百万人口,生存空间是从清晨称六点到第二天清晨六点。空间休眠,大地翻转。翻转后的另一面是第二空间和第三空间。第二空间生活着两千五百万人口,从次日清晨六点到晚上十点,第三空间生活着五千万人,从十点到清晨六点,然后回到第一空间。事件经过了精心规划和最优分配,小心翼翼隔离,五百万人享用二十四小时,七千五百万人享用另外二十四小时。 ——《北京折叠》
这是规矩,是定制,是法理,没有允许禁止去向其他空间,不然被抓住就要关上很久。
这段空间穿越的故事始于第三空间的一个垃圾工老刀,他为了让养女糖糖能够就读一家稍好的幼儿园,接受了从第二空间往第一空间送信的任务,一封情书加一个项链坠,二十万块,是他二十个月的工资。
这种偷渡一样的方式,他是从彭蠡那里了解到的,而已经六十多的彭蠡早已对赚风险钱心力不足。
在高楼折叠空间转换时,老刀奔跑跳跃匍匐攀爬,也误打误撞结识了从第三空间爬到第一空间的老葛,知道了折叠空间最深层的意义,却是更为迷茫了。他并不忧伤留恋第一空间,不欣羡嫉妒,回到第三空间,看着摇篮里的女儿,他的心里只剩下满足。
身在第二空间的研究生秦天,因为参加联合国的培训获得了到第一空间的机会,偶遇了已为人妻的依言。他恋慕一眼却被蒙在鼓里,担心这段感情的发展,所以雇老刀送信和定情之物。而相隔一个空间的依言喜欢秦天,又很矛盾,最后买通老刀帮她瞒住秦天,给他一个镜花水月的希望。
秦天的同学张显是一名实习生,一心想升到第一空间,因为当第三空间的管理者的履历有助于往上爬,所以跃跃欲试。他对老刀发表长篇大论,说自己当政会大力推行改革,给第三空间的人更多向上的机会,豪言壮语后还是换上西装打上领带夹包而去。
老葛很幸运,通过自己的努力从第三空间转业到第一空间,当上机构的主任。为第一空间的条条框框潜移默化,成了一名上等人。代价就是再也不能常陪伴在父母身边,也再吃不到最爱的第三空间的酸辣粉和臭豆腐。
吴闻是这个城市改革者的代表,作为第一空间的上等人,他头脑中根深蒂固的都是怎么让这个城市更加光鲜,人们的生活更加便利,当然考虑的不包括第三空间的蚁民。他不明白自动化处理垃圾的提议不被领导人采纳,他迷惑、懊恼,但并不觉得自己有不对的地方。
在这个时代,城市成了一个怪物 ,吞噬掉的不仅是一些人生活的物质资源和就业机会,更多的是人们的生存权利和精神需求。人们出生开始就受到定律的教化,这和古代封建王朝有很相似的地方,出生在优渥的皇室家族,你就是上等人;出生仕宦商人家庭,你就算中坚力量;再是生于普通百姓之家,那么你就注定是个蚁民,命贱如草芥。不同之处也有,我们先进了啊,我们绿色环保,我们处处采用科技,我们把腐朽的和新兴的隔绝开来,我们尽可能把生活的地方包装的光鲜亮丽。是,所以很多人的存在变得没有必要,可以不经头脑的被时代淘汰掉。
也不是不能往上爬,只是要比老刀所经历的偷渡更艰难。第三空间就是生活着世代在那里居住的人和一些不甘的北漂,在潮湿的地下室或是胶囊公寓呼吸着拥挤不堪的空气,想改变现状却有心无力只是庸庸碌碌憋屈为难地生存。
在空间转换时,人们被催眠气体包围陷入沉睡,但有人却能通过特殊通道进入其他空间,这就是所谓特权阶层,那些在位者和垄断企业老板等等,也是当初选择并且一直赞成城市折叠的人。对于在第三空间生活了四十八年的老刀,老葛是这样解释的:最好的处理办法是彻底减少一些人的生活时间,再给他们找活儿干。就是塞到夜里。通货膨胀几乎传不到底层去,GDP涨了,底下的物价却不涨。人们根本不知道。
好一个塞到夜里。好一个人们根本不知道。空间里的人们丝毫没有自主选择地经历的互相占有的四十八小时,得到完全不同的待遇,这才是折叠城市最真实的一面。
可怜的被愚弄的人们,坚定着自以为的人生目标,殊不知现实是场寒冬。
《北京折叠》也得以于今年4月入围第74届“雨果奖”。 作者郝景芳说创作的契机就是生活所见。她曾经租住在北京北五环外的城乡接合部。楼下就是嘈杂的小巷子、小饭馆和大市场。
郝景芳想,“有一些人是可以藏起来的,藏在看不见的空间。然后再几个小时后又进入另一个世界。我会觉得北京是几个不同空间叠加在一起,就进行了更夸张的衍伸。”
她说,无论怎么书写这个世界的荒诞,还是在这个世界中貌似严肃地活着,并为此忙碌。
郝景芳自评:在《北京折叠》这部小说中,我提出了未来的一种可能性,面对着自动化、技术进步、失业、经济停滞等各方面的问题。同时,我也提出了一种解决方案,有一些黑暗,显然并非最好的结果,但也并非最坏的:人们没有活活饿死,年轻人没有被大批送上战场,就像现实中经常发生的那样。我个人不希望我的小说成真,我真诚地希望未来会更加光明。
小说有着浓厚的现实意义是引导着读者思考时代发展走向不可抗力,人们最后会何去何从。
毕竟时代要进步,必然会淘汰一批人,也许就有你我他,只是以一种残忍还是稍显温和的方式就另作他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