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了一星期的电话,只能靠声音了解对方,一直未识庐山真面目。
大学毕业后,在世界排名第一的会计师事务所担任审计员,接受了半个月的在职训练后,明天是星期天,终于可以休息了。他,再度提出邀约,想要能够见面。心想,丑媳妇也要见公婆,每天煲了一个小时的电话,总该碰面了,于是终于答应了他的邀约。
星期天早晨,我们相约在台北街头中兴电影院门口,因为要看葛优演的“活着”这部电影。女孩子总要故作矜持,稍微迟到了几分钟。到了电影院门口,发现已经大排长龙,心想这可遭了,万一买不到电影票怎可好。我是电影迷,不担心约会迟到,只在乎是否可以看到首映电影。
如果他在乎我,他应该要比我早到,先排队买票。于是,我顺着人龙,逐个寻找他的身影。昨晚我们互相预告,今天我们会穿着什么衣服。终于,看到了一个中等身材,穿着黄色条纹衬衫、米色裤子的男生,相貌斯文,我鼓起了勇气,弱弱地开口问“不好意思,请问你是小成吗?”我俩互相含情脉脉地凝视着对方的眼睛,时间瞬间为我俩而静止!不知到底过了多久,他才开口回答说“是的”,就这样,第一次有触电的感觉,体会到什么叫“一见钟情”。
看见“活着”电影里的“福贵”一生经历了中国近代最动荡的时期,悲剧接踵而至,悲痛压抑地令我无法喘息,不禁流下眼泪。他看见我哭了,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最后他鼓起勇气,递给我一张卫生纸,小声地告诉我“如果你难过,我的肩膀可以给你倚靠“。天啊,这是多么温柔的话语,所以我就依顺了他的话语,把头靠在他厚实的肩膀上,一个温柔厚实又让我有安全港的肩膀。
电影的后半段我就一直斜靠在他的肩膀上,闻着他身上淡淡自然的体味。他,不抽烟,不喝酒,是个标准的好青年,身上散发着清凉薄荷跟男人味混合的体味。
今天的醉翁之意不在电影,而是我们的初见面。走出电影院后,他开玩笑地说,以后再也不跟你看悲伤的电影了,没想到你的泪点这么低。可是我心里暗自窃喜,我真选对电影了,刚好趁着泪点低,可以自然地倚靠在他的肩膀上,闻到他那令人舒服的体味。
第一次的眼神触电,第一次的倚靠,第一次对他心头小鹿乱撞的感觉。这些种种,一直在25年后的现在,都还在我们的脑海中愉快地回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