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认识他,仿佛我们不是在别处,就是在路上,尤其是我在呼和浩特工作那一年,他全国各地出差,两个原本都应该在北京的人,却基本没有在北京呆过,也很少见面。有时两周,有时候一个月,甚至不巧了一个多月都见不到一次。有时,周末他从出差的地方赶去呼和浩特,从邢台过去,从青海西宁过去,甚至从南京过去,南京到北京再到呼和浩特,跨越大半个中国,只为那一两天的团聚;有时,他从出差的地方回北京,我也会从呼和浩特回北京,然后两个人一起从北京离开,他去出差,我回呼和浩特。
呼市还没有开通高铁,不管从哪里去,都要坐很久的火车,为了节省白天的时间,常常坐一整夜的火车。那些日子真的挺不容易的,仿佛每一个周末都过不完整,不是他坐一整夜的火车,就是我坐一整夜的火车,周末还没有过完,就要赶往火车站,再坐一整夜的火车,赶往上班的地方。
2017年冬天,有一次刚好一起在北京过了个周末,然后一起赶火车离开,他去出差,我回呼和浩特。匆匆忙忙的吃完中午饭,就开始收拾东西,总是太眷恋那点相聚的温存,留给路上的时间就尽可能少,精打细算到一起去火车站,在彼此都不错过火车的情况下刚好赶上火车。当我们背着重重的电脑包从地铁里跑出来,检票走进候车室的时候才发现,我们在两个相邻的候车室,他的时间比我早点,马上就要开车了,于是我就先陪他去检票,然后再走到自己的候车室排队。在喧闹的人群中,他打来电话,说看到我的火车了,就在他的火车对面,同一个站台的两边,然后就开始对车厢号,是不是我就坐在他的对面……我开始有点激动,有点着急想要进站,用这样巧妙又奇特的方式再见一面,真的很期待。可不巧的是,他在火车头,我也在火车头,但他的火车向南走,我的火车向北走,可还是很期待,在走向我的车厢的路上能看一眼坐在火车上的他。站在拥挤的人群里,我就开始迫不及待,进站后便匆匆忙忙的往站台跑,寻找着他的车厢,终于看到了坐在火车里的他,却不得不继续向前,走向站台另一边的我的车厢。
向南走,向北走,这样巧合的别离很好玩,可接下来走在那一段站台路上,竟有一些伤感。忍不住抬头再看一眼站台上的电子屏,再看一眼站台两边的火车,再回头看一眼那已擦肩而过的他的那节车厢,已看不见他。
有时聊起天来会聊到这一次巧合的别离,讲的有声有色,无巧不成书嘛!可低头沉默的瞬间,心里却有那么点无以言说的心酸。这世间有那么多的不容易,这样心酸的不容易也不过就是其中一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