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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着威慑的寒光的手术用品静静地躺在白磁盘上,内心却极度渴望与我的肉体和唾液进行缠绵的交织。灵魂与肉体仿佛脱了节,能感受到颅内庄严的规律的响亮的滋滋的响声,那是塞壬的歌声在迷惑我,假如是这样我宁愿将我的灵魂交给路西法,而不会谄媚地亲吻加百列的羽翼。这种敏感的危险的气息犹如古铜般陈旧却熟悉,携带者高傲的蔑视以及摄人心魄的压迫感,在我的身体内流窜着。即使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麻醉的液体渗透肌肉的流动感,不可违抗。伴随着尖锐的疼痛,眼中多了一丝恐惧与迷离。猛兽撕咬着暴风雨中摇摇欲坠的雪白的齿根,将 它顶得踉踉跄跄,如同指尖直戳嫩红的花蕊,最终流出曼珠沙华一般鲜艳又决绝的红色。中途震慑的琅琅的珠玉迸溅的冰冷的响声传遍了空旷的头颅,恍惚间似乎听见了天使吹响末世的号角,在落日的余晖下如此苍凉。我用模糊的双眼试探真实与虚幻的界限,发现这只是闪着橙黄色光芒的手术灯在闪烁着明媚而毛骨悚然的光辉。随着麻醉的感觉深入,我的脸如发酵的面团一般鼓了起来,却是温热的有敏感神经的面庞。嘴唇也因为疼痛而翻起肿胀,自然与晒干的腊肠有一比,虽然我的自尊心强烈拒绝。我忍受着痛带来的持久的后遗症,绝望的凝视着我的小巧的雪白的牙齿,脆弱美好的像西欧宫廷里丰满的夫人脖颈上的珍珠项链上最惹人怜爱的格外娇小的那两颗。心里不由得咒骂起那些狠下心为了追求整体美感而抛弃他们的医生,竟然能够如此决绝地用悲悯世人的目光注视着它!然而我不可以因为怜惜弱小的生物而用我的自以为正确的价值观和道德观去指责白衣天使。毕竟弱小的错误在于明知道自己的缺陷却用娇小的身躯来骗取人们的信任,妄图用娇媚的软语蒙骗人心从而掩饰矫情的存在。即便如此,丝丝痛意仍然侵袭着我的肉体,假如灵魂和肉体有着某种感官的联系,那么我的灵魂早就已经血肉模糊,冲斥着咸腥和苦涩以及微微的颤抖。
出了医院,不禁苦笑,假如让我忍心摘下我的口罩,抛下我的尊严,让别人看见我的肿胀的脸时诡异又隐忍的笑容刺痛我的双眼的话,那我宁愿亲吻那张毕加索引以为豪的面部扭曲如我的惊悚的女人的面颊来泄愤。走在路上,脑子里却是电波的斯斯凌乱的频率冲击着我的灵魂;然而更加明显的是我口腔内经过大剿匪之后的尸横遍野残留的心惊肉跳。
谁能想到我只有拔了左边的两颗牙,下个礼拜还要继续受这种地狱的酷刑呢?不过心境自然会和平些。但愿如此。
/站在10号少年的身后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