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待花开——满足与焦虑

小孩子的心情就像天气,时雨时晴。没有养育孩子之前,对这句话的理解基本停留在字面上,只知道小孩子的脾气可能存在不稳定因素。直到有了栗子宝宝,开始自己的人生第一次养育人类幼崽生活,才慢慢领悟到“时雨时晴“的威力。这种感觉就好像清晨打开窗户,暖暖的阳光照进来,惹得你不由地想下楼呼吸一下清新的空气,结果兴致高昂跑到楼下,突然一片乌云飘来,瞬间阵雨来袭。这浇头的失落感还没在你心里停留多久,云很快就飘走了,又是太阳当头照,仿佛刚刚只是一场错觉。听上去好像有点夸张,但其实宝宝的心情转化之快确实是非亲身经历者不能理解的。看来,宝宝天生具有“变脸”的天赋,可以在高兴与难过之间轻松转换。

想起之前看的关于原动力的书,里面提及及时满足和延迟满足,而人类幼崽刚好是最追求及时满足的一类,得到了就笑,得不到就哭,非常简单粗暴。等到年岁渐长了,基于自身控制力或者外界压力,开始慢慢自动或者被动接受延迟满足。就栗子宝宝现阶段,基于大脑发育,此时的她默认选择来的最快的及时满足,对于延迟满足是不耐烦的。

更小一点的时候,由于语言无法表达,更主要是还不太清楚自己的需求,栗子只能被动接受大人给的东西。慢慢大一些,大概过了半岁的样子,内心需求开始逐渐清晰,她会用肢体动作或者单字发音来表达。但对于无法马上满足的时候还是被动接受的,最多就是哭喊两三声便放弃了。现在,一岁多的栗子已经非常清楚自己想要的和不想要的,也能更清楚地用言语来向他人传达。而对于不能及时满足,她的不满程度则大大加重。由之前抽泣几声变成放声大哭,甚至伴随着牙齿发育,开始学会了通过咬东西来发泄自己的不满情绪。厉害的时候还会咬人,不要低估了几颗小牙齿的伤害力,我就吃过这样的亏,以为牙齿小小的不足以造成多大伤害,结果被咬的时候,痛到怀疑人生,心里默认要不是亲生的,绝对一巴掌拍过去,留在身上的几颗小牙印成为我过分轻敌的最好证明了。

通常来说,一般我们会选择尽量满足栗子的需求,希望借此让她拥有安全感和幸福感。但老母亲也是有自我原则要求的,并不是一味无条件满足。对于实在不合理的要求,我宁可冒着被咬的风险也要拒绝她。在接连后几次栗子奶奶不幸被咬之后,我开始意识到需要设法引导一下她的行为,舒缓一下她因为得不到满足的暴躁脾气宣泄。结合宝宝的集中注意时间短这一年龄特点,我开始选择转移注意力和单独安抚相结合的办法来处理。当无法满足栗子的需求时,我不再马上说教,而是用转移到其他事情上来代替。因为她现阶段对于一件事物的专注并不会持续非常久,所以在情绪大爆发前转移可以大大降低生气程度。一般来说,第一招转移注意力可以在很多时候发挥极大作用了。但也有她非常执着的时候,也就是在怎么转移都还是无法阻挡她的渴望。基本上这个时候不满足她,她就会开始委屈巴巴大哭,顺便准备随时报复一下大人。转移无效就要引导上阵了,但不要当众进行说教,因为是个人都有羞耻心,都好面子,难怕是个豆点大的小屁孩。当众说教只会越说越闹,暂时离开这个环境,在安静的地方单独安抚情绪,循循善诱,效果更佳。如此操作了几次,栗子的暴躁脾气慢慢有所好转。接下来,我打算开始逐步让她适应一下延迟满足,借此培养她的耐心。

说到焦虑,天真无忧的小宝宝也很容易焦虑,尤其是分离焦虑。宝宝小时候并不能理解“离开”这个词,对于他们来说,“消失”更容易把握。如果你和她说,“妈妈离开一下子,很快就回来啦。”。对她而言,直接就是妈妈不见了,妈妈去哪了,我要找妈妈。所以小的时候会玩躲猫猫游戏来帮助她建立客体永存概念,妈妈离开只是暂时消失一段时间,会再次出现。一岁以前,栗子基本也算没有多少分离焦虑的时候,大概她也知道了,妈妈是不会消失的,只是暂时不在身边。但近来,随着自主意识逐渐加强,她又开始出现分离焦虑了。这一次的分离焦虑不同于幼时,她虽然清楚妈妈不会消失,但不愿意接受妈妈的离开。就好像道理我都懂,但我做不到。于是,每天上班成了生离死别时刻,小人会抱着你大腿,哭戚戚地喊妈妈,而老母亲看了一眼上班时间,只能狠心扭头就走。这时候的难受程度并不亚于小宝贝,宝宝的每一声哭声都会像刀子一样扎在妈妈心上。但为了生活,老母亲只能忍痛离开。

几次在栗子大哭的时候我走开去上班,事后想想还是太残忍。思虑过后,采取了两套方案,情绪稳定时好好说明情况交代清楚,必要时布置点小任务,告诉她完成任务了妈妈就回来了。情绪不稳定时,转移大法,奶奶带走离开视线,老母亲打游击一样快速转移。想来也是,当面没有提前告知,直接不管不顾地走开,对于成年人都是残忍的事情,更何况是一个正在长大的小人呢。

对于栗子来说,我是她不可或缺、无法取代的存在。在她的眼里,我常常可以看到星星闪烁,那是她对我的崇拜和爱意。并不是因为我是一个优秀或者多么了不起的妈妈,仅仅因为我是她的妈妈,她就这样深深地爱着我,依赖着我。这种情感,在此之前,我从未从哪个人身上感受过。即便是相爱的时候,她爸爸也从未如此看待过我。不是因为他不深爱我,而是我们都是独立的个体,虽然深爱彼此,却也能依靠自己好好生活着。而栗子对我的更深的依赖让我有很强的被需要感,我享受着被一个小人无条件信任和依赖,也希望教会她慢慢学会作为一个独立体去存在。到那个时候,就换成妈妈用星星眼去追随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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