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今天终于放晴了,阳光热烈,不似前几天的灰色云翳。抑郁的心情也变得轻松了起来。
傍晚从窗户窥见窗明几净的蓝天,突然冒出“去山顶看夕阳吧”的念头。约了几个朋友,大家都没空,于是一个人出门。
天色略微晚了,怕来不及,于是急冲冲爬上山顶。然而,最终还是迟了,到达山顶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有一点失落。
返程时,想起上个月在慕崖边看到的那场日落。同样是一个阳光热烈的午后,也是一个人毫无准备的奔赴。
不同的是,那天很幸运,我邂逅了一场在未来漫长岁月中都会记得的光景。
那日,早早到了慕崖,彼时,太阳依然强烈耀眼。
一个人出行好像总是很容易成为被麻烦的对象,因为孑然一身,没有什么牵扯。坐车时候被要求换个位置;游玩的时候,希望帮拍个照。
到达悬崖的时候,又遇见了熟悉的请求。
“可以帮我们拍张照吗”,“可以”,“你们看一下,这样拍可以吗”,“太好看了,谢谢你”,“谢谢哈,谢谢……”
女孩一直蹦蹦跳跳地惊呼“拍得好好看”,男孩宠溺地看着,然后不停地对我说“谢谢”。
这份谢谢,不仅是帮拍了照片,还有拍的照片让他的女朋友那么开心的感谢。
“可以帮我们拍一张照吗”,“可以”。
同样的对话,不同的是,这一对不是热恋的情侣,是一起经过几年柴米油盐生活的老夫老妻。
女子想要亲吻的姿势,男子说不习惯,不愿意。
女子无奈说道“那你说摆什么吧”,男子一把拉过女子,抱在怀里,对我说就这样吧。女子一直笑着,笑容里有些许羞涩,但更多的是甜蜜。
我拍了很多张,他们都没有分开。这是一个木讷的男人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爱吧。
夕阳的光辉打在他们相拥的的肢体上,从镜头看,那是岁月静好最好的诠释。
第三对,“可以帮我们拍个照吗”,“可以”,“哇,专业的啊,小姐姐,拍得太好了”,“你们是我在这拍的第三对情侣了”,“你可以收费了”。
面对小情侣的玩笑,我轻声答:“幸福的样子,哪有拍得不好看的”……
这对小情侣很热情,我们就一直闲聊。
02
等我从聊天中抬头看的时候,我看到了我难以忘怀的光景。我感动得说不出话来,硬生生在这旷野中无声地掉了眼泪。
纯粹的夕阳,缓缓地向海平面下坠。绮丽的霞光将天空和海面浸染,火红的夕阳与泛着涟漪的海面鳞光相交辉映,浑然一体。晚风吹拂着悬崖边上的杂草,海上有几只不知名的小鸟飞翔,小情侣相互依偎,周遭的聒噪渐渐变得安静,所有的人都沉浸在这日落之美当中。
看着夕阳渐渐坠入海面,心里有个声音响起:就放下吧,那些纠结反复的人和事,那些渴望不可得的东西,就跟随这夕阳放置海底吧,不要再耿耿于怀,不要再反复缠绕……
再后来,和唐宝和周周又反复去看了两三次日落。但是再也不曾遇见过那样的光景与那样的自己。
03
或许,有些感受只会与某个时刻的自己相遇吧。
回来至今,还不到一个月,那段旅程在我心里却好像已经变成了遥远的记忆。
今天整理夏天的衣服,想起行李箱和带出去的夏装,中转时放在了朋友家;看到一回来就在网上买的行李分装袋。这些迹象好像都在表明,潜意识里的自己还是觉得会再次出去的。
但是,我知道,不管何时再出去,去哪里,都不会像这段旅程了。
那个凭着一腔孤勇离职,然后不知所措,故作勇敢去沉淀自己的女孩;那些旅途中,无时无刻被记在随身日记本里的自我慰藉;那些一路上事无巨细被收藏在心里的人和事,往后都不会有了。
尽管时至今日,我还是无法抵达内心所希翼的方向,但那些吉光片羽于我依然珍之重之。
下山的时候,抬头看见,月亮开始出来了,想到没看成的夕阳。
突然想起《奇遇人生》中,春夏和阿雅去追龙卷风追不到的时候,站在宽敞的马路迎着大风,眼里依然闪烁着光亮地说道:
“我觉得生活中大部分时候还是那种,我快要追到了,然后发现我完全没追到,就每天肯定都是,你想要的和你拥有的之间是有很大差距的”。
回到家翻相册的时候发现,在路上随手拍了几张楼宇间的夕阳,光束打在街道上,配着晚归的人,有着温暖的美。
我想,或许后来,依然无法得到你最初想要的,但这一路依然会拥有别样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