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之熵
——写给M的诗
就像你无数次否定过的
那些春天， 一生中， 并没有多少章节
只属于你和我——闯入平静湖面的
鹤
像胸口的一枚疤痕。月亮的泪目
是我摆好的杯盏。群星从你指缝里， 落座
四野蹀躞着， 聚拢而来， 流浪开去
于是， 一弯黑色羽毛飘落。沉默
是早春， 梨树在时间的泥沼中
做的梦。是早春， 钟声率先衰老的手
安详地抚摸着一切灵魂
我从湖底蛰出。掀起路的可折叠声部
窥伺铁匠铺: 清脆的星火浇筑——曾——经——
琴音煅红的长剑被中年的雪逼迫着保持
艰难的清醒。颤抖， 铮鸣。
梨花也以同样的姿势
抵御暖风， 保持着自我的白
却时常沦陷
彼此的荒芜。如孤灯高悬， 映照
在未开封的时间边缘，难以辨认
靡靡之音。像三月
（三月符合我对你的所有想象）
无从区分，那些枝丫间疼痛过的词语
也无从为南风的来信摘取
好听的名字。更无从知晓那些诗句
从木质纹理间， 被拿走后
会是怎样的一种枯圮
又是怎样的一种， 漫长， 缺失
那么， 无尽的夜里，
我的枯荷之蓝将被放牧于
你心里的哪座山脊， 哪片水域。
只有海知道， 我思念蝴蝶的瘦小
她曾俯身擦去体内积攒三十年的银白
一些呼喊。向着深处升起。穿过我身体的痉挛
我怎么可能就这样， 让她面对死亡
至少在星辰的归途中点燃秘密的
火把或者一场鲜花的音乐会
醒来之前， 你得原谅新松下的雪
扶正季节的， 莫须有的低语
无妄之果，正飘向
另一面镜子，可不要叫醒我
让我睡
在人世。在那个
必须醒来的早晨
真相驾着一叶醉意折回
蓝星。玫瑰园， 烟笼寒水般晴明
大地， 从湖水里慢慢睁开眼睛
梨花擦拭着祖母绿， 滑进深渊
那么美
17.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