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要变长,然后梳一梳,从发根到发尾,全部梳下去。
有些故事,还没讲完,那就算了吧。
星期二晚上单位联欢晚会,轮到我表演节目,我唱的就是《那些花儿》,我感觉我唱的很好,因为越接近联欢的末尾,我越动真情,只要真情流露,五音不全听起来也是美的。
所以爱民谣,就算声音不漂亮,但还是动听,每次听都有一个故事,每次听都有一段人生,我还年轻啊,我会因为故事流泪,会把别人的故事套进自己的生活,努力的自我救赎又轻易沦陷。
明明就是为赋新词强说愁,可偏偏不是少年了,仿佛睡梦里经过了一个周期,突然惊醒来,发现我考完了高考,上过了大学,经历了考试,选择了工作,然后醒来了,主动忘掉了过程。
在单位的时候,偶尔会对周围的环境感到陌生吧。会在别人抱怨的时候,思考抱怨不是我能做的事情;会在办事的老百姓叫我嫂子的时候,先怒目而视,后又坦然原谅了他们的胆怯和不安;会在聊天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一瞬间像被泼了一桶冷水一样,清醒过来,觉得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在背叛自己。
星期四和星期五在面审领独生子女奖励扶助的老人家们,我实在不忍心看着颤颤巍巍的那些人,颤颤巍巍拿出身份证,然后眼睛里充满期待,好像又能从我这里领到一些钱的样子。有老人家的身份证被装在内里衬衣的口袋里,来办公室我需要身份证的时候,先开始一层一层脱衣服,沾满了土的外套,油亮的棉衣,脱了线的毛衣……一层一层地好像在历数一生的幸福遗憾,荣耀耻辱。是啊,人总会老去,总会失去饱满的皮肤和健壮的身体,然后变得瘦弱不堪,疲态尽显。我总是舍不得大声跟他们说话,每次回家在公交车上我都会一声不吭地让座给老人家,因为我无法想象我的父母年迈之际,用他们羸弱的身体抓着够不着的公交车扶手,晃晃荡荡的样子。我相信善良总会传承的吧,像我不敢大声对着老人家说话一样,我的父母亲步入老年之后也能得到轻声轻语的引领和指导。
还有老人家,来面审的时候,用卫生纸把身份证严严实实包起来,我看着她颤颤巍巍打开那些纸用了大概一分钟,她的孩子们去哪里了呢?难道他们没有告诉她,卫生纸包的越多身份证越容易丢失吗?他们应该都去谋生活了吧,长久不尽如人意,贫困的生活,比独居的老母亲更让他们忧虑。
前一个月听到姥姥享受的低保被取消掉的消息,没在意,后来去看她,大概听她倾诉了半个小时的懊丧和遗憾,突然觉得人总会在生活的面前低下高昂的头颅,我的姥姥是何等高傲的人啊,从不屈服于人给的压力,从来都是衣衫整洁的迎客送行,从来不在别人面前示弱。而金钱,和金钱息息相关的生活,总会轻易击垮骄傲的人,然后以最高傲的姿态睥睨所有被生活所困的人,琢磨不透。我心疼她,却又无能为力,看她从妈妈手里接过生活费的欣喜而又期待的表情,无法用语言形容我的心情。
嗨,你别担心,我一直在好好工作啊,每天饮食规律,作息正常,在工作中学东西,每天在望向远方的时候,会想起昨天你,也想起昨天的自己。
时光并没有苟延残喘,而是悄悄叹息着,看着少年们远去航行,在波光潋滟的岁月长河里,荡漾着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