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是个美人,属于那种书上说的具有“后妃之德”的端庄美人。父母常说她自幼乖巧,一路顺风顺水长大,工作,嫁人,生子。根本就没有让父母操过心,流过泪。也常叫我羡慕。
她长我十岁。我们长得不太像。她是美人,我是...反正说我好看的男人只有哥哥一人。他最多说我是清秀,还是在我最年轻时。现在的我连个‘气质女人’的称呼也没混上。人们最常叫我‘女强人’。最叫我深恶痛绝。世上有我这样的处处败北的‘女强人’吗?
姐姐为我报了个瑜伽课,和她一起练习。那是个美女班,各样的美女都有。于是乎我成了最显眼的一个。因为长得不景气,我成了美女们喜爱的托。
她们休息时说美容美发美甲美食美衣,说孩子,最终目的是说男人。我说不上话,就看我的‘君子不器’。姐姐夺了书,说叫我来的目地是培养我的女人味。硬把我推向那堆女人里。
她们在做趣味答题,测测各自属于哪个等级的女人。目的是让自己更趋完美。
教练也给了我一张题卷。只好一题题答了起来。一百道题,答案一公布,叫我哑然失笑:极品。女人中的女人。
算不得数的。极,代表着不确定性。我具有极大的不确定性。跳出三界五常之外吗?
倒是真得羡慕姐姐,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温柔贤惠,持家有方。赢得姐夫人前人后多少赞服!他们结婚近三十年,姐姐一点也不显老!我们同框,看上去只比我大三五岁的样子。我是越来越刻薄,她是越来越神俊。她也是个领导呢。做到局长时,手下也有百十号人。
见过她的哭,只有两次。一次是我痛不欲生时,她失了声地不住唤我,唤我从鬼门关回来。我的泪是往心里慢慢流,她的泪是大颗大颗扑簌簌滚滚掉,都能听见她的眼泪落地开花的声音。
还一次是她被算计,连降三级,从局长直撸到小组长。我们谁都帮不上忙。心疼地听她‘趴趴’地掉泪。
那暗无天日的三个月,接受审查,隔离学习,一遍遍写检讨,她瘦脱了形。
到后,她依然还是个大美人。更多了份林下的雅致。
只是不明白她为何与那些人美人混在一起。对不喜欢的人和物,我通常是不理会,有多远就避多远。
原来她是怕我苦闷,原来她是怕我会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原来她一直都认为她的这个小妹妹从没有应对现实的基础能力和基础知识。她一直都认为我是一杯清澈的水,让人一眼看穿全部。
她是护我短护得变本加厉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