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镇西侯
南岳氏睨了他一眼,说:“咱们丫头虽然说才七岁,也还是要注意的,参与这次剿匪的一应人员也应该是要好好安排的。”
“阿娘说的原来是此事,卿远在下山之时就已经安排好了,儿瞧着官家也没提起此事,应是想着的。”
“那便好,快去瞧瞧珎丫头吧,想必也是吓得不轻,见着我这从没见过的祖母都哭了好久。”
南栩挠了挠头,说:“定是见着阿娘亲切,才作出此举,我这就去瞧瞧。”
南栩出了陶然居,加快步伐,不一会儿就到了南嫣雪住的弄瓦院。
屋里侍候的人一听到侯爷回来了,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不着痕迹地退下了。
柴笙见到丈夫,简单地问了几句,就说:“我去准备午膳,你进去吧。”
刚说完,镇西侯迫不及待撩帘进去了。
一个七八岁的小女使问道:“简兮姐姐,咱们为什么不在里面候着,反倒出来了?”
其他站在屋门口的人也有此疑问,简兮想着这明都侯府里毕竟是因为大娘子姑娘要回来新添的人,不熟悉也正常。
她刚要张嘴,就听见里面传出一声“珎珎!我的宝贝女儿!可吓死阿爹了!”
这一声差点把屋门口围着的几个人吓倒。
紧接着就听见屋里的小姑娘,十分平静地安慰着,“阿爹,珎珎没事,已经好多了,阿爹不用担心。”
简兮和静姝对视了一眼,就忙活自己的事儿去了,留下几个新人面面相觑。
要说南嫣雪生病时最怕的不是喝药,而是见到父亲南栩。
谁能想到在疆场驰骋的镇西侯是个女儿奴,南嫣雪一有个头疼脑热、磕磕碰碰,镇西侯都能哭上半天,这不又来了。
……
快至晌午,在门口候着的一位内侍对李泉小声地说:“师父,庄雨姑姑来了。”
李泉听了,连忙挑帘出去,满面微笑地问:“姑娘怎么有空来御书房,可是圣人有什么吩咐?”
庄雨对李泉微微行了个礼,知道里面在议事,所以压低了声音说“李大官,这不快到晌午了,圣人让我来问问官家这边可快结束了,可要给几位大臣准备午膳?”
“呦,还是圣人想得周到,里面约莫快结束了,我去问问。”
“诶,大官稍等,圣人还准备了一点补品和药材,说是拿给南大公子的,劳烦一起禀告。”
李泉挑帘进去,走到陈谨身边,低声说:“官家,快到晌午了,圣人遣庄雨姑娘来问午膳怎么安排。”
唐楚臣离皇帝最近,自然听到了,趁着陈文帝还没说话,主动说了一句:“官家,这事情也差不多了,臣突然觉得头晕眼花,这就回府了,官家回见。”
说完也不等陈文帝回答,转身就走,走到门口突然想起来什么,冲殿里头喊:“苏侍郎,快,送我回府!我不行了!”
苏澄怀听见唐楚臣叫他,抬眼看了看官家,又看了看南尘雪,只见官家面色如常,而南尘雪冲他微微颔首。
苏澄怀这才行礼告退。
刚走到门口,就被唐楚臣拉起来就跑,一点也不像头晕的样子。
第十四章 陈询
殿里殿外的人都见怪不怪了,毕竟这位是在官家跟前长大的,与官家十分亲厚,就连永寿宫和长秋宫的两位都护着,更没人说什么了。
众位大臣也纷纷告退。
陈文帝和南尘雪一同出了御书房,问道:“卿远,我顾忌女儿家的名声,在朝中并未提及,如今令妹怎么样了?”
“多谢官家挂念,今早来时已经退烧,估摸着这会儿可能已经醒了。”
南尘雪虽然是和陈谨一起长大,但是自幼就沉稳知礼,与唐楚臣的跳脱形成了鲜明对比,近两年备受京都女子喜爱。
“阿蘅特地拿来一些补品让你拿回去,放你三天假,你们一家好好团聚,三天后到禁军任职。”
“是。”
南尘雪出了宫,直接回了家中,到南岳氏院中请过安,才回到自己院中换了常服,去瞧妹妹。
此时,弄瓦院已经归于平静,似有歇斯底里之势的镇西侯也平复了心情。
午膳时就在弄瓦院里简单用了,南嫣雪一下子就成了桌子上的焦点,所有人都盯着她,看得南嫣雪心里打颤,一下子扑到了柴笙的怀中。
“阿娘,你瞧瞧他们~”
小姑娘害羞地撒起了娇,引得屋内人频频笑出声来,好不热闹。
……
唐楚臣拉着苏澄怀出了宫,进了骠骑大将军府。
二人都长出一口气,相视一笑。
唐楚臣抱着手,靠着门框,调侃道:“苏兄,没想到你也有怕的时候?不过,给前朝那位下毒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害怕?”
苏澄怀白了他一眼,没说话,端起桌子上的茶壶,连着狼吞虎咽了几盏,又顺了顺胸口,才觉得心里好受了些,时至今日才懂得上位者的威严和气势不容忽视。
“那能一样吗,那位只是前朝遗孤,没在位一天,身边的人虽说是前朝留下来的,但毕竟多数人发展势力也只是想保全自身,再者说了,他本身就是个病秧子,没什么可怕的。若不是老寨主救了我,临终前又托我照顾这一众山匪,我怎么会在山上待那么久,也不会认识你这无赖!”
唐楚臣我不跟他多计较,两个人几年来打打闹闹惯了,“我这府里也没有别人,你且先住下,待日后再安置宅子。”
“少荆!唐楚臣!”门外传来一阵嚎叫。
“阿兄可当真说要我们去柴家的私塾?”
“这可如何是好,云学究是出了名的顽固、严厉,我们去了可怎么办?”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苏澄怀向门外看去,只见门口跑进来一人,身穿白青色襦裙,外罩品月色对襟衫子,头戴束发冠。
进来的人看见苏澄怀一愣,“少荆,你家有客?”
说着整了整衣服,端正了姿态。
唐楚臣见他进来,“这是苏澄怀,苏兄,我与你提过。”
转过身对苏澄怀说:“苏兄,这是陈询,陈闻之。”
苏澄怀一听是官家的弟弟,荣王,急忙起身见礼。
陈询连忙阻止,“苏兄不必多礼,就跟着少荆喊我闻之就好。”
三个人重新落座,老管家给上了茶。
陈询语气急切地问:“少荆,这可如何是好?去听云学究的课,还不如叫我去国子监呢!”
“慌什么,阿兄不过是说叫我们去听,又不是真去学习,你怕甚?”
“我——”陈询一时语塞。
苏澄怀不解地问:“这位云学究,当真如此可怕?”
“苏兄,你不知道,这位云学究规矩大得很,昌平伯府家的大公子柴宇咏你知道吧?”
“略微听说过,据说他的文章斐然出众,有状元之才。”
“那可不,柴大公子不仅才华出众,为人也是温厚有礼,那文章明明已是极好,官家都赞口不绝,云学究依旧不满意,处处严格要求,苛刻得很!”
陈询叹了一口气,接着说:“而且学究素来不喜游手好闲,只知吃喝玩乐之人,我若是到了他那里,这日子可不甚好过!”
“少荆,你倒是说句话呀!”
“别担心,今晚去醉春轩,我请客,保证你明儿精神抖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