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阜,是我一直想去但一直没有付诸行动的地方。借着世界文明论坛的东风,我有幸参观了这片塑造了东方文明的圣人故里。也有人将曲阜称为“东方的耶路撒冷”,怀着对耶路撒冷应有的敬意说开去,其实我并不喜欢这一称谓,曲阜就是曲阜,跟耶城没有任何关系,尽管其知名度远低于耶城。一提起耶路撒冷,至少会激荡起两层涵义:一是宗教;二是冲突。但曲阜为世界文明贡献的不是一种宗教,更不是一种冲突,而是为人处世的智慧思想和天人合一的自然情怀。基于此,我尤为赞成论坛的主办方将曲阜选定为世界文明论坛双年度的永久会址,如此人杰地灵之地理应获得应有的怜宠和宣传,毫不为过。
说起曲阜,我们能想到的是一位最熟悉的古人——孔夫子。但其实早在春秋战国前,这片土地上已是钟灵毓秀、山高水长了。上古时代,约公元前4300—前2400年,这里创造了古老的“大汶口文化”和“龙山文化”,据说炎帝神农氏曾在此营都。人文始祖轩辕黄帝也诞生在曲阜的寿丘。公元前1066年,武王伐纣灭商后,将其胞弟兼王国宰辅周公旦封于曲阜,立国为“鲁”。曲阜的得名源自《礼记》:“鲁城中有阜,委曲长七、八里,故名曲阜”。这片群英荟萃之地最终在孔夫子的手下为天下所共知。
在我们的教育中,我们被告知孔子是伟大的思想家、教育家、儒家学派的创始人,因此,他是一位很重要的老人家。在我们的教育中,我们一再被灌输那些枯燥乏味之乎者也的论语警句,因此,孔子似乎又成了一位讨人嫌的老人家。我们对他很熟悉,但隔着2567年的时空交错,我们似乎又对这位老人家很陌生。所以,在一定程度上,此次接受论坛的洗礼并亲自参观孔庙后,对我来说,似乎是重拾对孔子应有敬意的一次旅程,也是重新认识孔子的一次蜕变。柳诒微在《中国文化史》中说“自孔子以前数千年之文化赖孔子而传,自孔子以后数千年之文化赖孔子而开”。我在想,这样一位承前启后、万世享祀的老人家,你很难不把他定位为一位圣人,因为,你试试看,谁能让自己说的话在历史的长河中传诵几千年,仅这一点就足矣。
可是,当我仰观那颗挺拔高耸的2500多岁的“先师手植桧”、俯瞰那口安然寂静的孔宅故井,遥拜那座为72弟子传授“六艺”的杏坛,独对那堵幸存于秦始皇“焚书坑儒”的鲁壁时,心中不免感慨万千,万千感慨。不得不说,一棵古树就足以见证华夏大地的文明史。这种感知是从晋祠开始的,想想晋祠的西周古柏,活到唐朝时不小心摔倒,居然又被一棵唐朝植下的柏树搀扶起来继续发芽、抽枝。同样的历史也在先师手植桧身上重演了,据说它中途曾老态龙钟、奄奄一息过,但又在清朝时实现了“病树万木春”的涅槃之变。能够砥砺住几千年岁月的侵蚀,这是老人家精神的力量吧,这也是华夏文明的力量吧。
再回到世界文明论坛上来。来自世界各地的准思想家、师者学者、企业家和官员们,最重要的是女性们,齐聚一堂,借着孔夫子的光辉探讨人类当下的命运和未来的发展。其中有一位准思想家提出的一个观点让我深以为然,他说:“你们看看,现在中国的环境,我们每天吸着毒霾,我们的河流和山川……发展当然是一方面,可是生态环境的不平衡,背后其实归根结底,是人心的不平衡。现在的社会,人心乱了,不纯净了,没有信仰了,没有了仁义礼智信,没有君子。不是讲天人合一吗?现在人已经背叛了天,哪还有什么天人合一啊。”除此之外,还有不少专家也比照了儒家文明、基督教文明、印度文明、犹太文明等,试图从思想的交锋中碰撞出智慧的生存之道。论坛的一个亮点是在曲阜同期举办了第一届世界女性论坛,原因是圣人也有母亲,女性为世界做出了巨大的贡献,这个理由已经充分得不能再充分了吧!至少外宾们在发言中都纷纷提到了孟母三迁的故事,而且还有不少学者在尼山母爱书院进行了专题的授课。为此,潘基文的夫人柳淳泽及联合国妇女署副署长两位杰出的女性代表专门发来了贺电,我有幸现场翻译了她们的激励之辞,并被论坛女性代表集体上台抑扬顿挫、充满激情地宣读《世界女性尼山共识》时的场景所深深打动。我自认为,这份《尼山共识》虽然官方,但内容恳切,而且中英文的选词和韵律都优美得当!所以特此分享如下,并作为本文的结语:
《世界女性尼山共识》
首届尼山世界女性论坛大会通过
中国·曲阜
值此“首届尼山世界女性论坛”举办之际,基于对人类命运和全球女性发展的深切关注,我们向世界发出呼吁:关爱女性,共创人类和睦文明。
(一)
我们肯定女性不朽的历史作用,
我们忧虑女性当前的生存处境,
我们呼唤女性无尽的发展潜力,
我们关注女性合理的平权进程。
(二)
我们是人类的母亲,
我们是人类尊严的象征,
我们对性别歧视的旧俗说不,
我们对参与文明创新充满热情。
(三)
我们关爱孩子,
我们关爱未来,
我们关爱家庭,
我们关爱万物生命。
(四)
我们厉行简约、勤勉,
我们传递美丽、文明,
我们秉持信仰、德操,
我们践行责任、使命。
(五)
我们高昂、进取,
我们宽厚、包容,
我们挺起胸襟、砥砺前行,
我们是能顶起半边天的女性!
Nishan Consensus
Adopted at the First Nishan World Women’s Forum
Qufu, China
On the occasion of the First Nishan World Women’s Forum, and based ondeep concerns for human destiny and world women’s development, we hereby callon the whole world to care for women and jointly create a harmoniouscivilization of mankind.
(I)
We recognize the immortal role of women in history,
We worry about women’s current living environment,
We call for women to exert their infinite development potential,
We pay attention to the progress of women’s reasonable affirmativeaction.
(II)
We are the mother of mankind,
We symbolize human dignity,
We say no to the old customs of sex discrimination,
We are passionate about participation in civilization and innovation.
(III)
We care for our children,
We care for our future,
We care for our families,
We care for all things on Earth.
(IV)
We advocate simplicity and diligence,
We convey beauty and civilization,
We uphold faiths and virtues,
We fulfill responsibilities and missions.
(V)
We are high-spirited and enterprising,
We are kind and inclusive,
We are forging ahead with our heads holding high,
We are women who can hold up half the sk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