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知我探索KnowYourself 媒体部实习生刘晨欣。
在一次选题会上,有位作者问,「Vulnerability这个词,应当如何翻译?」
大家讨论了许久:脆弱?显得力量不足;易感?我们想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
最后,作者夏超哥哥说,这个词可以译为「敞开」。
“当一个人敞开内心的时候,我们会用最真实的样子面对这个世界。我知道自己可能会受到伤害,但是我已经不怕了。”
记得第一次来上海的时候,我和闺蜜在游船上,透过众人头顶之间的缝隙,在夹缝中看着黄浦江两岸的夜景。她说,陆家嘴的高楼大厦让她感到压抑、沉重。当时我不那么觉得,大城市的繁华令我兴奋。可今年夏天再来上海,当我成为写字楼里的一员,我才发现,小窗户里透出的一盏盏灯火,承载的原来是那么多人的梦想、压力、责任,高楼大厦里原来装的是无数人的故事和青春,它们自然有着很重的分量吧。
我的生活也随着这个城市的节奏而渐渐紧张起来。
第一篇文稿完成之后,夏超哥哥和我说,“你怎么那么谨慎?这样写文章太累了。”
刚开始实习的第一个月,我用一个Excel表记录每天的工作内容、收获和感受,复盘今日任务成功或失败的原因,想着下一次怎样做的更好。我开始锻炼身体,每天坚持吃早餐,中午和晚上吃减脂餐,周末健身,朝着理想中的生活状态努力。
看起来我的状态真的很好。但是,一个月之后,我却感觉自己在被生活拽着走,它去哪,我去哪,我稍微走偏一点点,或者想停下来歇会儿,它都会无情地拖着我继续往制定的方向走。
这样太累了。
改变发生在互加的U型理论体验营。
一个周末,我受到种子计划同组的伙伴邀请,和来自全国各地的优秀教师一起参与这项活动。
最后的一个环节,叫做社会大剧院,每个人轮流用身体表达「卡住」的瞬间,并指引其他伙伴扮演在这个情境下对你很重要的人物。最后,大家一起感受这种状态,并根据自己的感觉调整姿势,再对主人公说一句话。我躺在地板上,双手握在一起,高举过头,我让一位伙伴抓着我的手,做出往前拽的动作;一位伙伴拖着我的一条腿;一位伙伴站在旁边看着我,双手握拳;另一位伙伴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一切。
那个拽我的人,其实是未来的我自己。我很想到达某一个地方,但是过去的我,又在把我往回拽。握拳的是我的家人和朋友,他们很紧张;而旁观者是我生命中的其他人。
后来,他们把我的手、脚放开,对我说,“爱你呀”,“会一直在你身边”。
那个瞬间,我感觉自己放下了一些东西。我的心仿佛在和我说,你看,不管是未来的你,还是过去的你,或是爱着你的所有人,他们都希望你放松、安心。你想去的远方、想成为的人,都会到来的,不用紧张;而现在,你只需要关注在当下:你是否用心对待生活,是否接纳自己的一切,是否珍惜与爱你的人相处的每个瞬间……
未来不是明天,而是你手中的此时此刻。
在U型体验营,我结识了一群愿意倾听、循循善诱的前辈和老师;也结识了很多优秀的同龄伙伴。我们每个人都在迷茫,都有烦恼,但每个人也都暂时放下了自己的纠结和矛盾,用最真诚的心态与对面的人交流。那两天我哭了好多次,听徐导聊自己的理想的时候,他还没哭,我先哭了;在灵魂十七问的时候,看到生命终点的自己时,哭了;结营分享时,看到旁边的朱老师、晖姐、胡老师哭,我也跟着哽咽……
要是在之前,我不可能会在这么多人的场合公开流泪。但在这里,好像无所谓了,甚至我们愿意主动去看到自己的内心、看到过去的伤痛,因为有一群人互相给予力量、相互支持;在揭开伤疤之后,我们一起给它上药。
两周之前,我在威马会场参与了人生的第一次辩论赛。因为对稿子始终不满意,辩论当天凌晨三点多起床改稿,写了删,删了写,一直到辩论开始前才确定下来我要讲什么。边删边写的过程中,我的大脑里一直在回荡着「不破不立,不破不立」。
辩论如此,工作如此,每一件事都是这样,我们的人生亦如是。
破了过去的矛盾、纠结、封闭,才有机会立一个全新的自己。
当「敞开」那篇文章发出去之后,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回想过去的一段时间,由封闭转而敞开,其实我也说不清是哪里变了,也说不清到底是从哪个时刻开始变的。可能是同伴们的真诚与信任,也可能是导师的支持与包容,让我愿意一件一件地扔掉沉重的盔甲和面具,越来越乐意向外界敞开我的所有,以最真实的面目迎接即将到来的一切。
转发那篇文章的时候,我想象到这样一幅画面:一个将军站在烟火纷飞的战场上,他的战友都已牺牲,防线前只剩下他孤身一人。他的脸上、手上、身上全是血与泥土;盔甲破了,军旗倒了,刀也只剩下半截。而他面对的,是敌人的千军万马。
在他冲向敌阵之前,我仿佛听到他说,
灰尘会迷住我的眼睛,刀枪会刺破我的皮肤,但已没有什么可以撼动我的那颗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