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教授VS历经苦难女主。
#灵感来自《何以为家》。
#标题与内容不符系列。
#一发完,食用愉快。
00
我开始期待有人惊动我死水般的生活。
我从监狱中捞了出来,带着镣铐,走廊上一排排白炽灯刺的我眼睛发疼,冷冽清新的空气钻进我的鼻腔,席卷肺里的污浊不堪,逼退狭小空间里弥漫着的烟雾。
少管所大部分孩子都会吸烟,衣物在角落堆积如山,房间常年不见阳光,口字形窗户是唯一明亮来源,被人用裤子掩盖,薄弱灰暗的光晕堪堪照在床头一角,恍若隔世,腐臭潮湿。
我曾无数次想到以前自由的时光,拿着纸盒做的手枪奔跑与大街小巷之中,头顶太阳散发炽热光线燃烧弱化着一切,仿佛世间万物在它面前如同尘埃。
我与一群孩子躲在废弃楼道阴影中,耳边虫婵吵杂鸣叫,稻草顶端随微风滑过脚踝,伙伴们交头接耳间点燃手里香烟,姿态老道娴熟。
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学会的吸烟,仅仅十二岁年龄,就会偷着父亲东西分享给周围人。
这并没有带给我多少负罪感,经管我因此受过很多次父亲毒打。我厌恶他把我带来这个世界,孩子在他眼中只不过是街边垃圾一样的存在,女孩唯一价值就是卖给别人当年幼妻子,借丰厚嫁妆贴补穷困潦倒的家庭。
烈日灼光下几道白光忽闪,相机冰凉机械的咔嚓声争相恐后随着人流涌到跟前。受到强光袭击的我闭合了一下无光眼眸,眼底死寂没有掀起片刻波澜。
我被身后麻瓜警察推搡着进了审判庭。
我发现了他。
他站在窗边晨曦里,着一身黑袍,过长黑发束在脑后,眉眼冷漠空洞,脸色苍白,与身边白色衣袍老者形成鲜明对比。人潮熙攘中我一眼注意到了他,目光在他身上流连,他有所察觉回过头,隔着整片星河与我对望。
“诺拉·伊妮德,知道自己来这里做什么吗?”审判者坐在高处,以他的道德标准,诉说着我的罪恶。
“控告我的父母。”我垂下眼睑,平静面容与身后面目狰狞错愕的人们有着强烈反差,父亲更是怒气冲冲指着我的背影谩骂,母亲用手掩面痛哭不止,我抿紧双唇,眼中有少许坚毅。“控告他们把我生下来。”
生在这绝望污浊的世界。
1
凤凰火焰炸燃之后呈现三道身影,阴暗浑浊房间没有多少温馨可言,我被一黑一白夹在中间不得逃脱,身上穿着白胡子老者新买的衣裙,纤细身形摇摇欲坠受不了魔法强大的冲撞扭曲。
“西弗勒斯,这孩子就交给你了。”肩膀上落下一个温热手掌,扶住跌跌撞撞的我,耳边苍老有力的声音是我辨别方向的来源,强烈眩晕感短暂夺走了我片刻视野。
我不知道他是以什么办法把我从监狱里带出来的,依照他们的能力来看,这绝不是我知道的范围之内可怕力量,和当时我杀死那个混蛋的出自同一地方。
一个我不知道的神秘地带。
比如,魔法。
思绪被记忆拉扯,倒带到八岁时无眠夜晚,残破简陋还漏着雨的卧室里,我抱着膝盖坐在蚊帐角落阴影中,木头被泡烂的腐味充斥着鼻腔,最小的妹妹哭闹不止,试图挣脱脚上锁着她的铁链。我哄着她摊开手掌,璀璨的五彩烟花在手心绽放,她终于露出一抹笑颜,钻进我的怀中沉沉睡去。
这一幕刚好被吵醒的母亲看见,下一秒父亲推开她孱弱的身体,女人跌进身旁水桶中,溅起的水花遮盖住男人凶恶血红的眼眸,我被拽着头发拉下床铺打骂。
“你这个只吃不做的怪物!扫把星!都是你给家里带来厄运,我真应该把你绑到镇口活活烧死。”
这是他常常骂我的话,我已经习惯麻木,身上的疼痛不是疼痛,眼前来回晃动的昏黄灯光给不了我温暖,刀刃落在我身上,满一地黑色的血,妹妹因为歇斯底里哑了嗓子,母亲无力的顺从成为最漠不关心的帮凶。
澎的一声巨响,门玻璃哗啦啦震动,把我拉回现实。我跌坐在地板上,视线恢复,眼前一片空旷漆黑,空气中漂浮着某种药的苦涩味,斯内普转动时的袍角擦过我的脸颊,痒痒的,白胡子老头也没了身影。
我知道,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我将要和这个男人共同生活在一个屋檐下。
“房间在楼上,除了里面的东西,别的都不许动。”
“先生,你会打我吗?”
我和他同时开口,语调出奇的一致,低沉沙哑里裹着一层死气,和屋里寒流一起刮着人的耳膜。
他神色有一瞬变化,在光影交错的傍晚,我看的不是很真切,只能仰望着他,他以俯视的姿态看着我,腰背挺得很直,鸦黑瞳孔几乎融进黑暗里,没有光亮,像磨好的墨水。
时间慢慢静止,我开始控制不住的颤抖,这里太冷了,这所房子如果不是看似是个家,我还以为自己身在冰窖里。
我动着僵硬的四肢,想要试着站起来,牵扯到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疼,我嘴唇发白,手脚关节咯吱作响,冷汗从额前滑到眼中,我抬手摸了一把,努力不让自己看起来很狼狈,倔强的与斯内普对视。
“不会。”
我听到他这样说,冷淡到没什么情绪,斯内普没有再管我,消失在壁炉里,我想,他应该是不喜欢我的。
2
我期待下一个救赎,也恐惧下一个深渊。
_
蜘蛛尾巷的天总是阴沉沉的,时而下着大雨,时而从云层里透出一点光,淡金色被地上铅灰色的水面吞噬,像无底的黑洞。
每当雨过天晴之后,我都会把家里窗户全部打开,享受阳光的同时让新鲜的空气流动进来,吹散屋里浓郁苦药味。相反,斯内普很不喜欢窗户大敞着,每次回家挥动他的魔杖重新关上,厚重窗帘严丝合缝照不进丝毫光线。
他回来的时间很少,还每天把自己关进书房里熬制药水,从不让我在一旁参观,所幸他家里的书很多,我可以躺在客厅沙发上坑坑巴巴看一天。其实我没念过多少天书,父母根本没钱供我上学,记得第一次去学校还是偷摸着跟在校车后面才进的去。
斯内普有一次发现我在看他的笔迹,手里学着他的样子写了几笔演算公式,回头时正好看见他无声无息的站在我身后,吓了我一跳,起身时碰翻了桌上的墨水瓶,黑色液体乌泱泱淌了整张羊皮纸。
他没有想象中那样生气,我原以为他要大发雷霆揪着我的头发按在沙发上打,就像父亲那样。也许是他答应过我不会打我,所以才会不动神色的用魔法清理了被浸染了的笔迹,拉着我进了书房教我怎样切割草药,辨认药材,学习字母。
我没有想过要学这些东西,除了字母以外,因为我讨厌药味,曾经为了生活被父亲逼迫买了很多曲马多,将它们捣成粉末融进水中,再把衣服放进去洗,晒干后借探监为名卖给监狱里的人,换来的钱财却勉强保持家里大大小小一天的饭食。
我和姐姐成为了主力军,领着一众弟妹去街上卖,小镇子上的治安松懈的紧,连药店都是,随便编了个谎话就买到曲马多。医生自然知道这东西吃久了会上瘾,卖给我们时都是几颗几颗的给,好在我的兄弟姐妹加在一起五六个那么多,分开来买能买二十多颗,足够一天销量了。
我们把药切割碾碎放进水里,再用一些水果作为调味装饰,好糊弄过路巡查的警察。镇上的人大多都是瘾君子,我们卖的又便宜,当然成为他们常常流连忘返的摊位。
姐姐就是在那个时候裤子上落了红。
初夏的阳光从密密层层的枝叶间透射下来,地上印满铜钱大小的粼粼光斑,我从床上醒来时被窗外光束晃得睁不开眼,双手凭感觉在床上摸索几下寻找衣物,无意间摸到一片粘稠液体,放在鼻下闻了闻,铁锈腥甜让我意识到这是血。
女孩身上一般来初潮就会被父母送去结婚,即使对方是你不爱的,年龄比你大上二十几岁的,只要他们有钱,就由不得你决定。
我母亲是这样过来的,她也认为她的女儿们也该如此,姐姐深知自己的命运,蹲在街边无助的哭着。我知道她不想嫁给街口小卖部那个混蛋,年龄大不说,还很花心,可惜他是我们的房东,父母又欠了他好几个月的房钱。
我默默拉着姐姐去附近厕所帮她把染红的裤子清洗干净,又去了超市偷了几包卫生巾,告知她换时记得把它们藏好,不要被父母发现,我来想办法在第二天扔到外面垃圾桶里。
姐姐坐在马桶上抽抽搭搭的答应下来,像是看到希望一样拥抱着我,眼泪浸湿我的衣襟。可是老天总爱与穷人作对,有一天家里水龙头坏掉发了大水,把所有东西都冲了出来,包括姐姐那些用过的还没来得及处理的纸巾。
她不可避免要被强迫嫁给那个混蛋。
被父亲送去那天,我拽着姐姐的手说什么都不松开,这个家中就只有她对我好,我说过要保护她,和她一起逃出这个家。
爸爸使劲踹了我肚子几脚,我受外力影响跌倒在地上,和姐姐的手还在空中交缠,围上来的人们冷漠旁观,摩托车上的女孩哭红了眼,拦着还要继续打我的男人,劝说我赶紧松开她。妈妈扑过来用力掰开我紧握着姐姐的手,我硬生生接了她几巴掌,嘴角流下血丝。
“我们需要钱诺拉,我们没有办法。”母亲捏着我的肩膀,尖利的指甲几乎陷进肉里,胳膊上落下的木棍打断了我的手,父亲骂骂咧咧的朝我吐了一口吐沫,带着姐姐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婚纱纯白一角藏匿于旧街末巷,遣散成灵魂的筹码。
“多长时间了?”
斯内普站在蜘蛛尾巷狭窄过道旁的垃圾堆前望着我,晦暗无光的眼眸停留在我身后染血衣裙上片刻收回,放到我低垂着脑袋的惨白嘴唇和手中拿着的黑色垃圾袋上。
常年不接受阳光洗礼,皮肤下的青紫血管清晰可见,左胳膊上手腕处的割伤疤痕还在,拿着袋子的右手使不上力气,明显是断的时候没有得到有效治疗留下的后遗症,孩子本就营养不良,现在更显得脆弱不堪,一个简单的拉扯就能把她身体撕的粉碎,飘散如云烟。
他早就说过,他不擅长养孩子。
斯内普暗自啧了一声,眉头紧锁,挥动魔杖挡开头顶下个不停的蒙蒙细雨,发尾凉丝丝的湿度缓慢滴落在肩膀,阴影倾斜而下,我抬起头,看着他解下身上披风弯曲膝盖盖在我身上,清新寡淡的魔药味随着上面残留的温热笼罩我的全身,使我僵硬的四肢得到了缓解。
有了知觉之后,小腹开始隐隐传来疼痛。
“先生,你会把我送给别人换钱吗?”
我小心翼翼地问,生怕他会把我送到隔壁满嘴黄牙常年酗酒的男人手里,早些时候我趁着斯内普不在偷偷打开窗户晒太阳时就注意到他看我的视线猥琐又恶心,跟小卖部混蛋看我姐姐的眼神一样。
斯内普给我系衣领上系带的动作微微一顿,冰冷空洞的黑色里绞着复杂的光,随即他手腹扯着披风边缘给我往身上拢了拢,挡去雨天凉薄的气息。
“不会。”
又是这个简单的词汇,配合着他天鹅绒低沉无波的嗓音,听着莫名的心安。我牵起他的手,感到他有想挣脱的意思,我握得更紧了,就像当年握住姐姐的一般,“我能和你一起去超市吗先生?我好久没有出屋子了。”
我已经不信任任何人。
我怕他会抛下我。
斯内普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3
岸是即将溺亡者的救赎。
_
斯内普外出的频率越来越快,时间越来越长。我知道他是霍格沃茨里的教授,那个可以自由学习魔法的地方,而我已经过了去那里上学的年纪,即便我的天赋很好,比如一些伤害性比较大的咒语我都能灵活运用,但是他也只是零散的教会我平常生活中常用的魔咒,防御居多,攻击类型少之又少,我仅仅拿着神锋无影反复练手。
孱弱的身形因为他的魔药得到了改善,右胳膊也能使出劲来了,斯内普依旧不见回来,我坐客厅沙发上摆弄着被我翻烂的高级黑魔法书籍,喝着他留给我的一大堆熬制好摆放进柜子厨的药水,
我从早上等到了傍晚,窗外成堆的乌云像青色火焰,在铅灰色天幕中燃烧。腐臭阴沟里的积水抓住闪电的尾光,将它们熄灭在自己的深渊里。大雨倾盆中那些雷电的影子宛如一条条火蛇,在雨雾里蜿蜒游动,一晃就消失了。
现在正直暑假,他应该回来的。
除非他抛弃我了。
就像那个黑人妈妈一样。
我从那个家里逃出来,拿着当时想带着姐姐一起走时买的票去往大城市,中途不知到了哪里,我看见了游乐园,下车后漫无目的地走了进去,观看着里面有爸爸妈妈爱护的孩子坐在旋转木马上开心的笑。
我摸摸口袋,里面空空如也。
然后我发现了对面餐厅里打量我的黑人妈妈。
她是那里的服务员,这个年代白人对黑人还是带着有色眼镜的,这样的偏见让一个有孩子的单亲妈妈生活很艰难,为了确保安全,她不得不在每天上班时间和孩子一起,喂奶都要躲在厕所里,用拖把抵着门,不让别人发现。
后来听说她的身份证还是假的,孩子出生证明也没有,就像我一样,死在街头都没人收尸。
黑人妈妈请我吃了一顿饱饭,亲切的询问我的名字。我只告诉她我叫诺拉,并没有说我的姓,因为我不想冠上那个该死的父亲的姓氏,那只能使我感到肮脏厌恶,想到我不愿意想起的记忆。
我自然而然的留在了她身边。
起因是我跟了她一路,在她下班的时候,哀求她收下我,我说可以帮她看孩子,之前在家时我看过我的弟妹,很有经验,她给我的报酬仅仅是一顿饱饭就好。我不是没找过其他工作,年龄太小加上外地来人口,他们根本不敢用我。
黑人妈妈被我磨得没办法了,只能同意我的决定,把我领回她家,每天交代我什么时间给孩子喂奶,什么他该忌口的东西,不要让孩子太大声哭闹,避免邻居太太过来找事。
然后她像斯内普一样,一出去就是一整天不着家。
我并不担心她会不告而别,因为她的孩子还在我手里,她看上去也不像是抛弃自己孩子的人,世界上还没有哪个父母会做的如此决绝,就算是我那没有人性的父母都没有随意扔下我们,独自去寻找他们所谓的自由。
一开始她真的有回来过,每次还会带来餐厅客人吃剩下的饭菜,有时是蛋糕,在黑人小孩过生日那天。我不太相信那大半快几乎没动的蛋糕是客人剩下的,多年来见过很多阴暗的我肯定先想到的是她偷来的,不过我表示无所谓,反正只要有吃的就好。
黑人小孩和我很投缘,我给他看手心里的烟花时他手舞足蹈的直乐,让我联想到家里经常被铁链锁着的最小的妹妹,每当她哭时我都会给她变烟花看,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吃上一口热乎饭。
闷在屋子里总是无聊的,特别是对小孩而言,隔壁房间又有人看动画片,猫和老鼠追逐的音乐声很吸引人,我利用房间里的镜子放到窗户上,通过反射正好可以投影到电视上的画面,打发了一天无聊时光。
后来有一天黑人妈妈不见了,无声无息的,就跟这个世界没她这个人一样。我抱着她的儿子足足等了两天都没见她回来。饥饿,寒冷,孩子的哭闹充斥着我的身周,我撬开了锁着的房门,抱着黑人小孩去她工作的地方找她。
每个人都说没见过她,每个角落都没有她,办假证的男人睁着一双不同颜色的瞳孔盯着我怀里的孩子滴溜溜乱转,我抱着他离他远远的,坐在路边无神的看着过往车辆。
我们被抛弃了,像垃圾一样,又一次。
我重新拾起我的旧工作,找到黑人妈妈藏在床头铁栏杆里的钱去买了曲马多,捣碎研磨做成一杯杯透明液体卖给别人。黑人孩子被我放进了改造好的垃圾桶里,用绳索拖拽着他行走在这陌生城市大大小小的巷子,我不记得手心已经有多少次被磨出血泡,挣到的微薄“薪水”有几次还被小混混给抢走了。
好在我们有暂时可以牺身的住所,尽管它落败的还没我以前住过的房子大。黑人小孩因为饥饿又开始扯着嗓子哭,我被吵的没办法了,去偷了另一个孩子的奶瓶喂他,回去时正好看见屋里的衣服,床垫,行李箱被扔的满地都是。
我们被房东赶了出来,原因是我们已经拖欠了他好几个月的房钱。
铁门大锁,我攒的钱还在里面床头铁栏杆里,经过上次被小混混抢后我就把全部身家都放在了那里。
我试着用各种方法砸开那道门,声响惊动了邻居太太,她抱着儿子过来指着我鼻子谩骂,耳边孩子在哭,天在下雨,地却是干的,后来我才知道那些雨都落在了我的心里,冰冰凉凉的疼。
“诺拉·伊妮德,你认识眼前这个男人吗。”审判庭里,法官指着禁锢在枣色审犯椅上的人问我,我抬睑匆匆扫了一眼,对方蓝绿色的异瞳是他身份的证明。
“他是拐走黑人小孩的人。”我死气沉沉的回答,黑人妈妈冲过来拽着我的衣领,怒不可遏的厉声对我吼着:“你说谎!!是你卖给他的!!是你卖给他的!!”
我端坐在那里,表现的就跟造成这个后果的人不是我一样,脸上的神情没有多大变化,如一摊死水。黑人妈妈因为持有假证被警察抓捕关进监狱,她没有抛弃我和她的孩子,而我却弄丢了她的孩子,害得他们骨肉分离。
姐姐死了。
在怀孕生产那天大出血死在了手术台上,全都是那个混蛋的错,他却以一个他不知道仅十三岁女孩嫁给他生孩子是一件不道德的事给糊弄了过去。
我真后悔当初那把刀没直接捅到他的胸口。
“我要控告我的父母无力养育我们的同时还要生下我们。”我在审判结束前说出了这句话,几乎动用了我所有力气。全场寂静,斯内普平静的眼眸看着我被晨光照的模糊的侧脸,女孩眼中是和他一样的孤寂,对生活失去了生的希望。
“诺拉,诺拉。”
他呼唤着我的名字,手腕上的伤口不停的往外渗着血,我拿着餐刀站在光里,晴天的傍晚,夏天的落日如水般音符一样灿烂的流动,抚过我还带着泪水的眼睫,颤颤巍巍滴落在斯内普的手背上,碎裂开一层薄薄的水雾。
大动脉上的血已经被他止住,血色沾染上他的衣襟与双手,满眼猩红。我又涌出了几口腥甜,从侧脸流淌到斯内普手中,顺着他的指缝滴落在地板上。
我脸色惨白的厉害,刚养起来的身体变得脆弱不堪,抽搐着瘫在斯内普的怀中,抱着他的手臂,看到对面被嵌在墙中的父亲,脸上还保留着昏迷前的错愕惊恐。
他不知通过什么办法找到斯内普的住处,我不愿跟他回去,割了自己的手腕,恍惚间我又看到那个高大黑色的身影回来了,我以为我是在做梦,死亡太痛了,直到听到他熟悉的天鹅绒嗓音愤怒的说: “你不配做她的父亲!”。
然后蓝色光束的尾巴流星一般从眼前忽掠而过,父亲陷入重度昏迷,从墙面上的裂痕不难看出,当时斯内普用了多大的力量。
我想我的经历让他想到了他小时候。终日被酗酒的父亲关在暗无天日的房间欧打,母亲的冷漠与呜咽,到处弥漫着的腥臭酒气,窗外阴沉沉的天空,没有希望的未来,造就了他悲惨的童年。
还有我父亲最后说的那句: “这丫头就是个怪物,害死自己姐姐的畜生,如果你能给出一个好价钱,我可以把她送给你,反正都是要烧死,不如卖给你。”惹恼了斯内普。
我们在他们眼里,果然是一件可以买卖和可抛弃的物品。
“先生,人生是否永远艰难,还是只有童年如此?”
“……总是如此。”
4
人总该有个念想,才能有活下去的勇气。
我的念想是什么呢?
这是我听到韦斯莱夫人安慰我时心里冒出来的疑问。我知道斯内普的念想是一位已经死去的拥有绿色眼睛的女孩,和我的瞳色一样,我有见过她的照片,明媚坦然的样貌,曾经给过一位黑发男孩一小片圣洁的光明。
我有点嫉妒。当然,我嫉妒的是斯内普,他的童年还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温暖他早已经死去的心,而我却什么都没有。
哦,不对,我不是什么都没有,以前姐姐就是我生存下去的念想,还有那个黑人小孩,在那个容纳两个人后就抹不开身形的小屋里,还没学会说话的小人儿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摸着我的脸颊,哎呀哎呀试着要叫我的名字。
“诺拉,诺拉……姐姐……”
我露出笑颜,捏着他的脸,吧唧一口亲在了他的脸上。
姐姐永远不会抛下你。
而当这两个人都从我的生命中消失不见以后,我的念想变成了斯内普。尽管他是个怪人,尽管他不善言辞,经管他经常把我一个人扔在空旷的家中,就像上次那样,可是他还是回来了,他从未想过要放弃我。
还有出了审判庭他说的那一句,“只要你不怕她会死,我会一直照顾她下去。”尽管他是对白胡子老者说的气话。
我背着所有人从温馨的韦斯莱家里出来,轻而易举的找到回蜘蛛尾巷家的路。我没钱,一路走着回来的,到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的夜里,这个时间斯内普还没睡,坐在沙发上看着预言家日报,屋内也没有我讨厌的药味,窗户大敞着,月光照进来,铺洒在他黑色的发上和肩膀上。
看见我进来径直坐到对面沙发上看他,斯内普的目光从我坚毅的面庞滑到我染着血的脚掌,那是我没找到鞋赤着脚被石子磨出来的。他眼眸暗沉,抱着我将我安置在他房间里,去厨房烧了开水给我清洗双脚上的泥泞。
“用韦斯莱先生的名义让你以转校生的身份去霍格沃茨对你有好处。”他带着茧子的指腹划过我脚上细小的伤口,激得我抓紧手下柔软的床铺,皱着眉头强忍着疼痛,“我不喜欢韦斯莱这个姓。”
他抬头直视我的眼睛,昏暗灯光中他听到我又紧接着对他说,“我也不喜欢我原来的姓,我喜欢你的姓。”
我想过了,只要他不放弃我,我就会一直待在他身边,和他一起死,一起生。
我吧唧一口,捧着他的脸在他右侧面颊上落下一个湿漉漉的吻,又用牙齿咬了一下,就像给黑人小孩盖章一样给他留下属于我的印记。
“先生,我保证,在你死之前我是不会死的。”我摸着他脸上的牙齿印笑嘻嘻的说,斯内普看着我亮起来的瞳孔里熠熠生辉,翠绿色中的灰蒙阴霾已经尽数散去,为他生起久别重逢的冬日暖阳,坚韧而又有力量,这正是他想要寻找的消失很久的在无数个夜晚指引他负重前行的明灯。
斯内普微勾起唇角。
“那么请这位斯内普小姐睡觉之前最好洗个热水澡,我不想你第二天因为生病而劳烦到我为你熬制魔药。”
“是,我亲爱的斯内普先生。”